其實不用說，劉波也會努力將這九淺一深呼吸法融入到生活中，哪怕是在走路、吃飯的間隙，他也會下意識地調整呼吸節奏。
    他是真的感受到了一點點的變化。
    尤其是運動過後，那種微微發熱、通體舒暢的感覺，讓他更加信服這呼吸法的妙用。
    劉波確實身體很好，一般抱著蘇暢顛的時候，以前頂多十幾分鍾，人累了，也控製不住要完工了。
    那時候他常常氣息紊亂，心跳如擂鼓，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粗重得像是剛跑完一千米。
    但現在，明顯感覺沒那麽累了。
    呼吸依舊綿長，動作也仍舊有力，甚至在過程中還能分神去感受蘇暢身體的細微變化，不再像從前那樣隻顧著自己喘氣。
    而且在二戰的時候，不單單是側方位停車了，也可以繼續抱起來顛。
    他手臂的力量似乎也增強了，托住蘇暢時，肌肉繃緊卻不僵硬，動作流暢而穩定。
    他隱晦的問了一下林老頭，說現在感覺力氣好像比之前更大，幹活比之前更持久了，林老頭眯著眼，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回答，確實有這呼吸法的功效。
    還說，如果劉波以後這呼吸法徹底的融入生活，說效果會更好。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仿佛在強調“徹底”二字。
    劉波其實之前在和蘇暢打鬥的時候，但是一旦到了衝刺的時候壓根就想象不到。
    那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隻剩下本能的動作和急促的喘息，什麽呼吸法、什麽節奏，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晚上吃完飯之後，正常的，劉波和王濤兩個人去林老頭那邊學兩個小時。
    那間簡陋的平房裏燈光昏黃，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舊物和汗水的味道。
    “呼吸之法，練熟悉了之後，力道增強你再熟悉人體構造之後，就算沒有武器在手，你們再打架也不會太吃虧，當然了，最快增加戰鬥力的永遠是使用武器。“林老頭盤腿坐在舊墊子上，目光掃過麵前兩個年輕人。
    林老頭向劉波和王濤兩人描繪他所有熟悉的武器，長長短短各有不同。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長度和形狀，眼神專注，仿佛那些武器就在他眼前。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武器長短，各有方便和不足之處，一般你用短武器的時候就要拚命了。“他語氣低沉，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凝重。
    “為什麽？“王濤忍不住往前傾了傾身子，臉上寫滿了好奇。
    林老頭和他們大致的講解武器長短所應用的心得。
    他拿起手邊的一根木棍和一把短匕，開始模擬對戰的情景。
    就比如說他們這些爛仔最經常用的西瓜刀。
    或者是砍刀，這是他們最經常買到的越大越長那戰鬥力肯定是越強，但是在使用的時候這動作幅度就大很多。
    他揮動長棍，帶起一陣風聲，動作大開大合。
    如果你一刀沒有砍中的話，那麽你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身處險境，因為你想再次看過去的話，你所需要的空間或者是時間就比別人慢一拍。
    他停下動作，看向王濤，眼神銳利。
    如果這個時候你的敵人他是用短的武器，他就可以很輕鬆的衝入到你防禦最為薄弱的區域，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刺入你的要害。
    他猛地一個前衝，短匕虛晃一下，直指王濤的胸口，嚇得王濤往後一縮。
    如果你的對手他吃短武器率先攻擊，隻要速度夠快，那麽你使用長武器很有可能還沒來得及去格擋就被對方瞬間秒殺。
    他收起匕首，語氣平淡，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想學短的。“聽到這個王濤立刻舉手說道，臉上帶著躍躍欲試的表情。
    “短你妹，你就不適合用這些短武器，你就適合用大的大開大合，我隻是跟你講這其中的竅門。“林老頭罵了一句，伸手拍了一下王濤的後腦勺，然後轉頭看著劉波，目光變得嚴肅起來。
    “武器對於你來說更重要，你必須要選好了。“
    劉波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嗯，我知道，一隻手短的比較適合我，不管是匕首或者是軍刺，都行。“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篤定。
    “一旦選了這個殺傷力就會大很多，稍不注意就會要人性命。“林老頭眼神銳利如刀，緊緊盯著劉波，仿佛要看進他心裏去。
    “那是自然，但我掏起武器，就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讓對方失去戰力，或者是滅了他。“劉波眼神中充滿寒意，嘴角微微下撇，帶著一絲決絕。
    “你走上這條路難免的會遇到打打殺殺，但我還是希望你盡量少造殺孽。“林老頭沉默了幾秒鍾之後緩緩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嗯，道理我明白，我想學匕首或者是軍刺。“劉波笑道，笑容裏卻沒什麽溫度。
    匕首小巧，方便攜帶，並且兩邊都有刀刃，殺傷力不凡，左拉右腿前穿後刺，不能夠傷人要害。
    林老頭從角落裏拿出一個布包，打開，裏麵是幾把形製各異的匕首和軍刺，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師父我就練皮厚的嗎？“王濤在旁不滿的道，撅著嘴，一臉不服氣。
    “你能把皮練厚了，力氣再加大，這些東西對於你來說都是小道，懂嗎？“林老頭解釋道，用木棍輕輕戳了戳王濤結實的胸膛。
    “別人打你十拳還不擊你一巴掌，你學的其他東西幹嘛？你將我之後的學會了就可以了。“他搖了搖頭，似乎對王濤的急躁有些無奈。
    林老頭看隨後耐心和他們介紹了起來。他鋪開一張泛黃的人體經絡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穴位和要害。
    首先是讓他們記住人體各個構造。
    哪些是人體最容易致命的地方？哪些地方是最為脆弱的，以及哪些部位攻擊的話會產生一些奇效，這些東西看似沒多少，可是每一個分類當林老頭開始介紹的時候，內部的感覺到有一陣頭大。
    劉波盯著那複雜的圖表，眉頭微微蹙起。
    這內容實在是太多了，按照這樣學習的話，不是一兩個月能夠解決的，在聽到他講解的時候，劉波也是震驚於李老頭的學識淵博。
    這個小老頭其貌不揚，肚子裏卻裝著這麽多要命的知識。
    就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他知道怎麽最快捏斷你的頸椎骨，按照他的意思，就輕輕一拉就斷了，哪怕你餓了三天之後的力氣都夠用。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動作輕柔得可怕。
    也知道如何將你捆起來放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不傷你性命情況下又能夠讓你不停的流血，讓你能夠感受到那種生命流逝的恐懼。
    他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講述如何切菜。
    聽林老頭說5個小時之後沒有幾個人能夠挺下來的。
    他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並且這樣不傷人性命的，止住血養兩天就好了。
    他補充道，仿佛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也指出用最小力氣打哪一個位置能夠讓對方最痛。他用手指點了點圖上幾個位置，劉波默默記在心裏。
    之後就繼續練習呼吸法，然後背這些相關知識。
    屋子裏隻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和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從此之後，劉波他們的訓練量加大了很多，要求每天紮馬步兩個小時，仰臥起坐和俯臥撐最少兩組每一組100個起步。
    汗水常常浸透他們的衣衫，地板上留下深色的水漬。
    兩個小時之後，王濤小潘小丁他們三個去瘋狗的狗場，蘇暢這邊也需要去皇江泰子酒店這邊打一個卡。分別時，幾人互相點頭，各自融入夜色。
    劉波跟他說過，不在乎這千把塊錢的全勤讓她不要去了，但蘇暢堅持說這千把塊錢也夠她生活了。
    她說這話時，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聲音雖然輕，卻帶著固執。
    劉波也就沒堅持，隨便她了，他一直在想著找個什麽活，讓蘇暢去打發時間，他也能感受到蘇暢現在有點無聊了。
    他看著她走向酒店的背影，心裏盤算著該怎麽開口。
    劉波則遞了一張銀行卡給瘦猴。他把卡塞到瘦猴手裏，動作幹脆利落。
    “這兩卡你拿去，你看看能不能跟你爸那邊。“
    “這不是最近所有的利潤嗎？“瘦猴愣了一下，其中有一張卡他認識，因為這張卡是他幫劉波辦的，今天上午他才去辦好，把最近的利潤全部存進去。
    他的手指捏著那張薄薄的卡片，感覺有些燙手。
    現在店裏麵增加了10來個兄弟平常吃喝用度比明顯大了很多，而且每天的煙和飲料花費都挺大的。
    瘦猴心裏快速計算著最近的收支，眉頭越皺越緊。
    劉波之前說過，店裏麵留5萬塊錢作為流動資金應急用的，然後留所有兄弟兩三個月工資，所以店裏現在也有10萬塊錢。
    這些數字他記得很清楚，就像刻在腦子裏一樣。
    最後，最近盈利的所有利潤瘦猴整理了一下，存到在卡裏麵，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卡有10萬。他看著劉波，眼神複雜。
    “廢話，當然知道，夠不夠？另外一張卡是之前留著準備還吳夢夢的，但花了七花八花的，現在也隻有10來萬了。“劉波說道，語氣平靜，仿佛在談論天氣。
    前一段時間花費實在是太大了。
    他揉了揉眉心，臉上掠過一絲疲憊。
    還好之前把胡建軍那個房子給抄家，搞了40多萬，因為有這些錢風雲再起遊戲廳前期的各種活動、招人、買通張雲濤，請張雲濤各種瀟灑......回想起那段日子，雖然忙碌，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紮實。
    這才順利的幹了起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現金現在沒多少了，不過還有一些玉石、首飾之類的，沒有兌換成現金。他瞥了一眼角落裏的那個小鐵盒，裏麵裝著那些暫時不能動用的資產。
    “昨天你姐給你打電話，我聽到了。“劉波忽然說道，目光直視著瘦猴。
    劉波昨天我已經聽到瘦猴他姐給他打電話，說他爸爸現在就逼著她跟一個廠二代，說那邊願意給十八萬八的彩禮。
    當時瘦猴接電話的聲音壓得很低，但他還是隱約聽到了內容。
    “波哥我......“瘦猴有些哽咽，低下頭，用力眨了眨眼睛，把湧上來的酸澀逼回去。
    這個月算賬，店鋪是剛剛開始有利潤，到目前為止掙了10來萬了。瘦猴很清楚這筆錢來得多麽不容易。
    按照最一開始說的，他拿10%，劉波已經給他了，而且多算了他5000。
    當時劉波把一疊鈔票塞到他手裏，什麽也沒多說。
    所有的開支除完，劉波這邊看似餘下了10來萬，但之後各種消費都是從他這邊出的。瘦猴知道，劉波幾乎把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掏出來了。
    劉波手裏麵大概有多少錢？瘦猴也是知道個大概的，這等於將他所有的錢全部拿出來了。他看著劉波，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矯情個嘰、霸呀，先解決問題，趕快收起來，盡快去解決，別讓你姐......“劉波塞給他，把卡用力按進他手心，語氣雖然粗魯，動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好，我知道了。“瘦猴接過之後，就過去給他姐姐打電話。他走到屋角，背對著劉波，聲音壓得很低，時不時抬手抹一下眼睛。
    就這樣到了晚上11點多。
    夜色深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王濤，小潘小丁他們又帶了兩條狗回來了。
    幾條狗在院子裏不安地走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蘇暢還沒回！劉波站在門口張望了幾次，街道上空蕩蕩的，隻有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
    劉波在打坐調整呼吸，但怎麽都是感覺呼吸不順。
    他盤腿坐在墊子上，試圖讓思緒平靜下來，卻發現心煩意亂，氣息在胸口滯澀難行。
    平常很快就能夠進入到狀態，但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麽搞的，總是呼吸十幾秒之後又亂了，心神不寧的。他睜開眼，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一種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他放棄了打坐，抽點煙找出手機，給蘇暢打了個電話。他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眉頭緊鎖。
    “嗯，怎麽關機了？“聽筒裏傳來冰冷的係統提示音，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電話打過去顯示關機，劉波愣了一下，再次撥打過去，結果依舊是關機在。他盯著手機屏幕，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蘇暢說他這個手機號碼沒有多少人知道，平常也沒什麽電話就沒有關機的習慣。劉波腦海裏閃過蘇暢說這話時認真的表情，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劉波頓時感覺到心中不安，立刻有不同的一個號碼，可以說是不太願意打的一個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撥號鍵，手指有些僵硬。
    “喂，我是劉波。“
    “嗯，我知道。“電話那頭傳來吳夢夢清冷的聲音，背景有些嘈雜。
    是吳夢夢。
    “那個......，我......“劉波不知道怎麽開口，喉嚨有些發幹，不過就在這時吳夢夢打斷他的話。
    “應該是找蘇暢吧，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吳夢夢的語氣似乎有些急促。
    劉波：“嗯，平時這個時候她早回來了，我就問問。“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蘇暢來了就簽個字，打個卡，就回去了，但是她出事了。“吳夢夢說道，聲音壓低了些。
    “什麽？“劉波一下子驚了，猛地從墊子上站起來：“出了什麽事？“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吳夢夢：“你先別急，我現在正在想辦法救她，你要是有空的話現在就來酒店。“她的語速很快，帶著一絲緊迫感。
    “救？“劉波愣了幾秒，腦子裏瞬間閃過各種不好的畫麵，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好，我現在就來。“
    他掛斷電話，抓起外套就衝出了門，衣服都來不及換，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