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霧聽完他的話先是一怔，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嘲諷：“誰是你媳婦兒？咱們戶口本上明明白白寫的是兄妹關係，你忘了？來這裏第一晚可是你親口說的，就當多了個妹妹。”
    陳序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了一下，在心裏把當初那個自作聰明的自己罵了好幾遍。
    即使悔得腸子都青了，麵上依舊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不管，你就是我媳婦兒。我可是掏了兩萬塊彩禮的。況且，你剛才還親了我，就該對我負責。”
    “負責？”芷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掙紮得更加厲害。
    “我說過了，那些錢我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你。至於親你，我就輕輕碰了一下，你剛才不也親回來了？咱倆扯平了，陳序你又不喜歡我，我才不要做你的媳婦兒。”
    她的力氣不大，可掙紮起來卻格外執拗，陳序一時不察，好幾次都差點抓不住她。
    他眉頭瞬間蹙緊，眸光一閃，故意壓低聲音對她說：“別動！”
    芷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冷臉唬住了，身體猛地一僵，下意識地停止了掙紮。
    竟真的乖乖地安靜了下來，隻是故意支起手臂作勢要離他遠點。
    陳序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頭的火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莫名的柔軟。
    沒忍住，他又湊上去，輕輕吻了吻她的唇，這次的吻不再像剛才那樣急切霸道，而是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
    芷霧下意識地想偏頭躲避，可後頸卻被他的手牢牢按住，動彈不得。
    陳序親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鬆開她。
    看著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他放低聲音，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帶著討好：“誰說我不喜歡你的？剛才你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一點都不給我反駁的機會。上過高中就是不一樣，嘴皮子真溜。”
    他說著，扣著芷霧的後頸，輕輕將她的臉按到自己懷裏。
    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對上她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到時候緊張得結巴，那可就太丟臉了。
    芷霧整個人被他緊緊鎖在懷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寬闊的胸膛，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陳序感受著懷裏的柔軟，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聲音低沉帶著真誠：“聽到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感情。陳芳，我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一開始帶你出來，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情誼，是爺爺的囑托。可後來對你好，隻是因為我覺得就應該這樣對你。”
    他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回憶：“我喜歡你做的飯，喜歡你晚上給我留燈，因為有你住在這裏，我才覺得這是我的家。”
    “陳芳，我沒讀過多少書，不會說什麽漂亮話。”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但我真的很喜歡你，之前我太笨了，一直把對你的喜歡當成是親情，還讓你因為別的女生生氣難受，對不起。”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變得格外認真：“我保證，以後會讓其他女生都離我遠遠的。誰敢糾纏我，我就揍她。”
    “你別再難過了好不好？別因為賭氣離我那麽遠，我也不要你的錢。你是我媳婦兒，男人掙錢就應該給媳婦兒花。”
    芷霧埋在他的懷裏，聽著他笨拙卻真誠的告白，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滾燙的淚珠透過薄薄的衣料，落在陳序的皮膚上，燙得他心頭一緊。
    他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別哭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語氣溫柔得不像話，“覺得不解氣就打我吧，扇我臉也行。”
    芷霧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你去遠處上大學也沒關係，那我就努力掙錢把公司整的太大一點，去你在的地方開分公司，你想去哪裏我就跟著去哪裏。”
    “你想當明星，以後我的公司就隻請你打廣告，我掙得錢都給你買化妝品和好看的衣服，你想拍什麽電影我都投資。”
    聽著他說這些話，芷霧哭得更厲害了。
    陳序是真的不知道還能在說些什麽，隻能拍著她的背告訴她別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芷霧才抬起頭，她的眼睛紅紅的，像一隻小兔子。
    陳序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抬手用手背去擦她臉上的淚痕：“好了，不哭了。”
    芷霧看著他，主動蹭蹭他的手，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嗯，我不哭了。”
    剛才哭得太凶，再開口時，她聲音裏還裹著細碎的抽噎：“我哭不是因為覺得委屈……我就是覺得，陳序你怎麽這麽好呀。”
    陳序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揉捏了一番，又酸又脹。
    他牽著她走到沙發邊，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讓她坐下。
    自己則半蹲在她麵前，看著她認真的說道：“你也很好。”
    說完，他起身走向廚房。
    沒過多久，就端著一杯溫水走了回來。
    陳序在芷霧身邊坐下，將水杯遞到她唇邊。芷霧順從地微微仰頭，小口小口地喝著，溫熱的水流滑過喉嚨，熨帖了方才因哭泣而幹澀的嗓子。
    她喝了幾口，便示意自己喝夠了。
    陳序將水杯隨手放在茶幾上，轉身又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毛巾。
    他重新在芷霧麵前蹲下，抬手輕輕扶住她的臉頰，將微涼的毛巾敷在她紅腫的眼睛上。
    毛巾的涼意緩解了眼部的酸脹感。
    陳序的動作格外輕柔，生怕弄疼了她，一邊敷著，一邊低聲哄著：“多敷一會兒，不然明天早上起來，眼睛會腫得像桃子。”
    芷霧乖乖地坐著，任由他擺布，臉頰被他的掌心輕輕托著，傳來粗糙又溫暖的觸感。
    陳序耐心地幫她敷了好一會兒，覺得毛巾不涼了，就去衛生間重新投洗。
    如此反複幾次，芷霧眼睛的腫脹感漸漸消散了不少。
    陳序看著她依舊泛紅的眼角，忍不住伸手，用曲起的指節輕蹭：“好了，再敷就該皺成小老太太了。”
    芷霧被他逗笑了，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