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說吧,誰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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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還是不想要?”
    軟煙羅帳中,被鉗製的女子雙眸瀲灩如水,眼尾泛著潮濕的嫣紅。
    聽到他的話,女子哪怕意識不清,也胡亂地搖著頭。
    是出於本能的拒絕罷了。
    衣袖滑落下的腕子被禁錮著泛起了紅,纖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女子啜泣中透著濃重的戰栗,再害怕,還是說著拒絕的話:“不…不要…”
    “你…很怕我?”
    唇角微揚,不理她的口是心非。
    冰冷的指腹滑入衣衫下,撫過之處,引起她更加止不住的戰栗。
    “不…妾…不敢…”
    女子強自咬牙,頭腦不清醒的狀態下,吐出的話也言不由衷。
    “說吧,誰派你來的?”
    仿佛呼吸停了一瞬,女子纖長的羽睫此刻顫得更加厲害,淚流不止,搖頭求饒:
    “求大人放了我吧,我已經有了夫婿,是京城蕭…”
    話未說完,粗糲的大掌便用力掐住腰肢,被迫止住哭求。
    俯身看著淚眼婆娑的女子,將她落在素帳外的嫩白胳膊粗暴抓回,羅帳落下遮掩了一室的春色…
    ******
    一聲春雷炸在天際,雨聲急促敲打窗柩哐當作響。
    榻上淺眠的蕭璟昀睜開了眸子,冷峻的眉峰折出深褶,顯示著他此刻心情不愉。
    窗子外磅礴的雨勢,也難以壓製心頭的煩悶。
    他不是重欲之人,即使有人自薦枕席,也都被扔出去。
    一個有夫之婦竟然能勾起他的欲望?
    這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很不好。
    想要仔細拷問一番,那女子卻消失得太快,若不是那淺淡的素荷香與滿地被扯爛的衣裳,他都要以為是一場荒誕的夢。
    而這些時日來,並未探查到那女子的半分信息。
    讓他越發懷疑,那日就是他人做局。
    煩悶地起身推開門,見一隊仆婦跨過庭院緩步而來,後頭女子傘柄傾斜,遮掩了大半身形。
    蕭璟昀抬步往外走去,侍衛齊山跟在一側撐傘,兩隊人交錯而過,為首的秦嬤嬤對二人屈膝行禮道:
    “給四爺請安,這位是薑姑娘,得了王妃首肯暫住梅菉齋。”
    在她說話時,蕭璟昀看也未看那後頭的女子,隻點了點頭,目不斜視跨步而過。
    在擦肩之時,竟然又聞到了熟悉的素荷香。
    剛要再仔細去尋來源,卻見一行人已經入了院子,隻餘下一片撫過門檻的茶色裙擺。
    “大人,要不要屬下去打探一番?”
    齊山跟著出了院子,猶豫後,看了眼自家主子,尋思著要不要去仔細打探一番。
    畢竟剛才秦嬤嬤的意思,那姑娘要住在他們隔壁的院子。
    這些年來,想要靠近他們主子的女子,多不勝數。
    若是個心懷不軌的,那也好早將人收拾了出去。
    “既然是二嫂的安排,那便不予理會。備車,去監察司。”
    蕭璟昀腳下不停,麵上情緒不顯。
    二嫂顧秋桐向來是個體麵人,做事情一直有分寸。
    梅菉齋
    將人安置妥當,秦嬤嬤離開時,特意開口叮囑:
    “剛才那位是府裏的四爺,還未成親立府,平日公務繁忙,且性子冷漠,不喜女子近身。”
    點到為止的話,薑衿瑤和兩個丫鬟自然應下,丫鬟翠縷送秦嬤嬤出門。
    另一個丫鬟紫蘇端了熱茶進來,見她眉目懨懨難掩,便尋了個話題道:
    “這梅菉齋當真是清幽雅致又寬敞,王妃真是一如既往地用心。”
    連日趕路,姑娘纏綿病榻多日。
    提起顧秋桐,薑衿瑤唇角總算帶了幾分喜色。
    多年未見再次重逢,她心裏也是期待的。
    “姑娘病了許多日,不若先洗漱了睡一覺,再擺膳食?”
    翠縷回來抱了新的被子鋪在床榻上,摸著厚實軟暖心裏才踏實。
    薑衿瑤確實沒什麽精神頭,便應了提議早早地躺下。
    隻是她睡得並不踏實,整夜噩夢纏繞。
    三年前父親病逝,喪禮結束後母親突然不知所蹤。
    薑家各路族親要分刮父親留下的家財,大伯也要帶薑家更上一層樓。
    要籠絡人情,自然也要有踏腳石。
    那日家宴,她被人灌了藥,扔上了所謂貴人的榻。
    那粗糲的大掌撫過身體而引起的戰栗,常常讓她以為是夢。
    但是身上斑駁的淤青告訴自己都是真實發生,哪怕過去多日,也讓她在深夜裏膽戰心驚。
    逃離後,她便寫了求救信給京城蕭家。
    父親在病榻時說過,他曾對蕭家有幾分恩情,若是將來她與母親無處可依,可投奔蕭家尋一份安穩。
    蕭家如今權勢鼎盛,她與母親勢微無依,族親如豺狼環伺,步步緊逼。
    她倒是真希望蕭家能看在父親過去的恩情上,庇護她幾分。
    窗外雷雨不知幾時停,薑衿瑤從夢中驚醒時,已經天光雲影。
    涼風吹過來,頭腦清醒幾分,也吹散幾分陰霾。
    “姑娘,雖然已經初春,晨起露寒,還是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翠縷端了茶水進門,見她隻著了單衣在窗前吹風,連忙上前給她披了外衣,隨即開口:
    “府上的老太太禮佛回來了,派人來請姑娘過去。”
    薑衿瑤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道:“梳妝吧,我們去拜見老夫人。”
    收拾妥當後,由著丫鬟引路去了鬆鶴園。
    瞧著麵前的少女形貌迭麗,一雙瀲灩的眸子幽深而透亮。
    大約是病體未愈,眼尾染上了幾分潮紅,但仍難掩芳華容色。
    蕭老太是越看越滿意,是個知禮得體的好姑娘,慈愛關懷道:
    “姩姩,這幾日住得可還習慣?”
    “謝謝老夫人,一切都好。”
    薑衿瑤大病初愈,偏白的唇瓣輕啟,乖巧應聲。
    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誇讚道:“真是個好姑娘,路途遙遠,苦了你。”
    薑衿瑤乖巧和順,問什麽,她便答什麽,蕭老夫人對她越發滿意。
    想到兩家的淵源,不由得開口道:
    “好姑娘,你可知,我們兩家有姻緣在,今日我那孫兒也回來了,喊他來見你一麵,若你願意,即刻便能安排結婚。”
    這番話讓薑衿瑤心裏一沉,父親隻說有恩情,卻並未言明到底是什麽恩情。
    怕老太太過於熱情衝動,薑衿瑤忙開口婉拒:
    “感謝老夫人垂愛,隻是小女蒲柳之姿,不敢妄圖高攀貴府公子。”
    她這般說,蕭老太太越看她越滿意,配自己那個孫兒綽綽有餘,以為她害羞,便勸道:
    “你父親過去對我家王爺有救命的恩情,如今你父親不在了,恩情自然要回報在你身上,待會兒見到那孩子,你們相處一段時日再說。”
    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外丫鬟道:“老夫人,二公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