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禁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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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海學院圖書館的閉館鈴響了三遍,費勇才摸到三樓文史區的暗門。指腹按在《永樂大典》複刻本的銅鎖上,影子順著書架縫隙鑽進去,在牆內摸索著機關——老鬼以前總說這暗門設計得像孩童玩具,轉三圈銅鎖再敲五下書脊,就能聽見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像有人在暗處遞暗號。
    密室比記憶裏亂得多。老鬼常坐的藤椅翻倒在地,古籍散落得像被狂風掃過,最角落裏的鐵櫃歪歪斜斜,櫃門敞開著,露出裏麵空蕩蕩的暗格——那裏本該藏著《暗影重構術》的全卷。
    “找這個?”夏豔玲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了費勇一跳。她蹲在堆碎紙裏,手裏舉著半張焦黑的書頁,布娃娃的眼睛正對著紙片發光,粉色光粒在字跡上跳來跳去,像在破譯密碼。
    費勇接過那頁紙時,指尖的黑石突然發燙。殘缺的紙頁邊緣還帶著灼燒的焦痕,上麵的篆字被火焰啃得七零八落,唯獨中間幾行字異常清晰,墨跡泛著淡淡的銀光,像是用影石粉末寫就:
    “影界領域,非暗影獨存。遇情緒核心,如星火撞柴薪,可喚沉睡之神。此術逆天,施術者與共鳴者,皆為祭品……”
    “情緒核心?”費勇猛地轉頭看向夏豔玲,她懷裏的布娃娃突然劇烈震動,粉色光粒炸開又聚攏,在空氣中拚出個模糊的人影——是夏豔玲的父親,他胸口別著的徽章上,刻著和影石碎片相同的紋路。
    夏豔玲的臉色白得像紙,手指緊緊摳著布娃娃的衣角:“爸爸說……我身體裏有個會發光的東西。他還說,要是遇到能和影子說話的哥哥,就把這個給他。”她突然把布娃娃往費勇懷裏塞,“剛才它咬我手,說要去北邊。”
    布娃娃的布料在掌心發燙,費勇摸到背後縫著塊硬物。拆開針線一看,裏麵竟是半張泛黃的地圖,畫著裁決會總部的地下結構,其中間的圓形標記被紅筆圈了又圈,旁邊寫著行小字:“祭壇,需雙祭品。”
    “雙祭品……”費勇的影子突然纏上那半張紙,紙上的墨跡瞬間活了過來,在地麵投射出段影像:判官站在圓形祭壇中央,手裏舉著兩塊影石碎片,左邊的泛著黑色暗影,右邊的裹著粉色光流,像極了他和夏豔玲的能量波動。
    “原來如此。”蘇清月的聲音從暗門外傳來,她扶著門框喘氣,綠藤在指尖蔫蔫地垂著,“秦伯剛才給特調科發了消息,說你挾持夏豔玲叛逃,現在全城都在搜捕你們。”
    費勇的影子突然竄到門口,卷進來片沾著泥土的葉子。蘇清月接過葉子,指尖的綠藤立刻纏了上去,葉片上浮現出秦伯的臉——他正對著通訊器說話,嘴角的皺紋裏沾著黑色的影石粉末:“……費勇已經拿到殘缺頁了,按計劃,他會帶著情緒核心自投羅網……”
    “他果然是內鬼。”費勇捏緊那半頁《暗影重構術》,紙頁邊緣割得掌心生疼,“老鬼的死,十年前蘇家滅門,都是他幹的?”
    “不止。”蘇清月從藥箱裏掏出個小瓷瓶,倒出三粒墨綠色的藥丸,“這是青禾堂的‘清心散’,能暫時屏蔽影石能量探測。秦伯剛才在藥湯裏加了追蹤劑,我偷偷換了藥材,但最多能瞞三個小時。”
    夏豔玲突然抓住費勇的手腕,布娃娃的眼睛亮得嚇人:“我剛才摸到秦伯的影子了。”她的聲音發顫,粉色光粒順著費勇的手臂往上爬,“他影子裏有好多尖叫的小影子,和鍾樓頂端那個白大褂叔叔的影子一樣。”
    費勇的心髒猛地一沉。白大褂叔叔——鍾樓頂端那個和父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影,他的影子裏確實纏繞著無數細碎的黑影,當時以為是影石能量殘留,現在想來,倒像是被吞噬的靈魂碎片。
    “判官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喚醒暗影神祇。”費勇突然想起父親肩膀上的黑色血管,和秦伯嘴角的影石粉末同出一轍,“他是想讓暗影神祇吞噬祭品,再趁機奪取神格。”
    話音未落,密室的通風口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費勇的影子瞬間化作盾牌護住三人,就見道銀色殘影撞破鐵柵衝進來,風行者的臉在陰影裏忽明忽暗,脖頸處的黑色血管比上次更密了,像要把皮膚撐破。
    “找到你們了。”風行者的聲音帶著齒輪轉動的澀感,他手裏把玩著枚影石碎片,上麵的紋路和第七塊碎片完全吻合,“判官大人說,隻要把情緒核心帶回去,就讓我當新的燈塔。”
    “你覺得他會兌現承諾?”費勇的影子悄悄爬上風行者的腳踝,複製異能的眩暈感立刻湧上來——這次的能量比上次狂暴十倍,像有無數根針在刺他的太陽穴,“他給你的‘爆速’藥劑,其實是影石能量壓縮彈,隨時會炸掉你的心髒。”
    風行者的動作突然頓住,銀色殘影裏閃過一絲慌亂:“你胡說!”
    “要不要賭賭看?”費勇突然啟動影界領域,黑色的暗影瞬間籠罩整個密室,風行者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影子在地麵被拉扯成奇怪的形狀,“你的影子告訴我,每次使用異能,胸口都會像被火燒,對不對?”
    風行者的臉色瞬間慘白,他下意識地按住胸口,那裏的衣服果然在冒煙。就在這時,夏豔玲突然把布娃娃扔向他,粉色光粒在接觸到風行者影子的瞬間炸開,無數細碎的畫麵湧出來:秦伯給風行者注射藥劑,判官在一旁冷笑,實驗室的玻璃罐裏泡著十幾個和夏豔玲相似的孩子……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風行者發出一聲尖叫,轉身撞破牆壁逃了出去,銀色殘影消失在夜色裏,留下一串黑色的血珠。
    費勇捂著發疼的太陽穴,影界領域隨著風行者的離開而收縮。他撿起地上的布娃娃,發現剛才炸開的粉色光粒在地麵拚出了完整的地圖,裁決會總部的祭壇下方,竟藏著條通往影界裂隙的密道——和父親描述的逃生路線完全相反。
    “他果然在撒謊。”費勇的影子輕輕碰了碰蘇清月的綠藤,傳遞過去地圖的信息,“所謂的救出母親,其實是想把夏豔玲當作打開裂隙的鑰匙。”
    蘇清月的綠藤突然劇烈搖晃,她按住太陽穴,臉色變得和夏豔玲一樣白:“我和植物的連接被切斷了。”她指著通風口,那裏飄進來片焦黑的葉子,“北邊的植物都在枯萎,影石陣已經開始運轉了。”
    夏豔玲把布娃娃貼在費勇背上,粉色光粒像層薄紗裹住他:“爸爸說,遇到危險就躲進影子裏。”她仰起臉,眼睛裏映著費勇的影子,“你的影子很暖,和小時候保護我的那個大影子一樣。”
    費勇的影子突然溫柔地蹭了蹭夏豔玲的臉頰。他想起十年前的研究所草坪,有個高大的影子總在他和夏豔玲身後晃動,當時以為是父親,現在想來,那影子的輪廓分明和自己的影界領域一模一樣。
    “還有兩個小時。”蘇清月收拾好藥箱,綠藤在密室的牆壁上開出朵紫色的花,“從密道能直達裁決會總部的下水道,要不要去?”
    費勇捏緊那半頁《暗影重構術》,紙頁上的篆字突然發出微光,和掌心的黑石產生共鳴。他抬頭看向通風口,外麵的夜空已經被黑色漩渦完全覆蓋,隱約有巨物的輪廓在霧裏蠕動,像在等待祭品上門。
    “去。”他的影子在地麵鋪開,化作通往密道的階梯,“但不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