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開車來到夏華醫藥大廈的樓下。
    來到18層，下了電梯，立刻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神。
    正是夏婉清的助理馬莉。
    “馬莉你進來一下。”
    話筒裏傳來夏婉清的招呼聲。
    女人起身直奔總裁辦公室。
    林毅向前行走幾步，手遠遠在她那冒著熱氣的咖啡上輕輕彈了一下。
    等她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林毅走上前，低聲對馬莉說：“跟我來一下，有事問你。”
    馬莉警惕地看著他，但林毅已經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消防通道。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消防通道門一關，隔絕了外麵的聲音。
    “你要幹什麽？”馬莉背靠著牆，麵露不安。
    林毅用深不可測的目光看著她，淡淡地笑道：“放心，我隻是想告訴你，蠱蟲的事是真的。”
    他的話音未落，馬莉忽然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食道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這種惡心的感覺瞬間無法抑製，她猛地彎腰幹嘔起來。
    林毅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引。
    “呃……哇！”馬莉終於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
    之後，她驚恐地看到，在地麵的穢物中，有一條正在蠕動的白色線蟲。
    馬莉大驚失色，捂著自己的嘴，滿眼都是驚恐。
    這是林毅剛才悄悄下在她咖啡裏的東西。
    林毅冷笑一聲。
    “你別拿我當棒槌，我讓你做什麽，你就給我乖乖地照做。”
    他貼近馬莉，用極具壓迫感的姿勢問道。
    “你跟張璿是什麽關係？你是她的外甥女，對不對？”
    馬莉一愣，隨即矢口否認。
    “你胡說什麽呢？張副局長跟我不熟。”
    林毅仔細看著她的眼睛。
    卻沒發現什麽可以的眼神。
    於是放開她警告道。
    “別跟我玩心眼，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他帶著狐疑離開了消防通道。
    不是馬莉，那又是誰？
    來到銷售部，林毅才進了屋，就聽到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嘲諷。
    “哎呦，這不是我們公司的小林嗎？怎麽跑到人家公司來了？”
    抬頭看，才發現正是自己的老上司賈念安。
    林毅略顯尷尬。
    “賈經理，你怎麽會在夏花？難道你也跳槽了？”
    賈念安沒回答，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陳年老翔。
    “林毅，你還沒在我們睿視離職，我手裏還扣著你的多半個月工資，幾萬提成。”
    他的喊聲引起了整個房間十幾人的注意。
    “你沒離職就在其他公司入職，我要告你。”
    “老賈，告什麽呀，那些提成，都是你的。”
    林毅笑著摟住他的肩膀，而賈念安嘿嘿一笑。
    “好了，你一個實習的，又沒簽合同，已經自動離職了。”
    林毅從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裏就知道。
    那些提成，肯定早就進了這家夥的腰包。
    “賈念安，林毅，過來。”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聲音略顯清冷，而賈念安立刻就屁顛屁顛的來到了跟前。
    “我是你們的組長張浩，你們兩個，以後歸我管。”
    “什麽？”
    林毅萬萬沒想到，賈念安，居然真的是來這裏入職的。
    他放著好好的經理不當，來這裏入職？
    一定有鬼。
    而張浩冷冷看了看林毅，嘴角勾起不屑。
    “你這種在別的公司，連實習期都沒過的家夥，居然也能混進我們夏花醫藥。”
    “我們夏花這裏可不養廢物，我給你的任務，你要是完不成，就給我滾出夏花。”
    林毅立刻意識到，這個家夥，肯定要給自己下套。
    果然，張浩冷著臉說道。
    “你去康寧藥業，讓他們的分銷渠道，采購咱們公司的清心膠囊鋪貨。”
    “數量嗎，就50萬粒吧。”
    饒是林毅現在的眼界大開，也想跳起來狠狠抽著家夥幾個耳光。
    康寧藥業，不但不在本市，還是在本省，夏花醫藥的最大競爭對手。
    跑到競爭對手那裏去賣藥，還要占用人家的銷售渠道？
    這是任何心智正常的銷售組長也不可能派發的任務。
    “嗬嗬，好啊，那我就去。”
    林毅答應得如此爽快，讓張浩神色一滯。
    “不過組長，康寧可是在幾百裏外的臨江市，那我可沒時間來這裏上班了。”
    “誰讓你去人家總部了？你他媽是聽不懂人話嗎？”
    張浩狠狠一拍桌子。
    “就在咱們市裏的分銷處開始！”
    他瞪著眼睛，像是要吃人。
    “我隻給你一周時間。”
    “你要是完不成這50萬顆膠囊的任務，就說明你他媽是個廢物。”
    “那就立馬給老子滾蛋。”
    林毅目光一凝。
    他原本不想搭理這個張浩，可沒想到，他居然出口成髒。
    “張組長，你說話的時候，管好你的嘴巴，別在那裏放臭氣。”
    林毅眼裏帶上了怒色。
    “我這人雖然看著隨和，但實際脾氣不怎麽好。”
    “你要再跟我媽媽的說話，我會換一種跟你交流的方式。”
    “哎呦？小子，換一種方式，你還想咋滴。”
    張浩臉上帶著不屑，一邊冷笑一邊用手指戳著林毅的胸口。
    “我告訴你，我這人說話就是這種風格，跟廢物，別說偶爾帶個媽字。”
    “我現在就明著罵你，你又在能怎麽樣？”
    “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連睿視那種小公司的實習都過不了。”
    “我罵你，是你小子的榮幸，是你家祖墳冒青煙，怎麽著，你不滿意啊？”
    “來呀，咬我呀，小癟三！”
    賈念安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
    “那個，張組長，你最好別惹他……”
    “咋滴？他還能把我咋滴？”
    張浩滿臉不忿，甚至把臉故意伸到林毅麵前。
    “來呀，打我啊！今天你要是敢打我，我他媽保證你把牢底坐穿。”
    林毅看著他，忽然笑了，指尖一縷微不可查的氣息彈出。
    “小癟三，打你？太低級了。”
    “呃？”張浩一愣，隨即感覺喉頭一癢，一種強烈的、無法控製的傾訴欲湧了上來。
    他猛地挺直腰板，指著自己的鼻子，用整個辦公室都能聽到的聲音大喊起來：
    “我張浩是個王八蛋！我上個月貪汙了部門三千塊活動經費！我還把劉經理的企劃案賣給對家換了五千塊錢！我每天晚上都假裝加班，其實是躲在辦公室裏看小電影！我老婆上個月回娘家就是因為發現我……”
    他滔滔不絕地自曝家醜，聲音洪亮，字字清晰。
    整個銷售部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賈念安張大了嘴巴，手裏的文件掉在了地上。
    林毅抱著胳膊，麵帶微笑，欣賞著這場由他導演的“社死”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