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駕司機平穩地駕駛著林毅的電動車。
    車後座，酒意微醺的羅美玲，側頭望著林毅輪廓分明的側臉。
    窗外的霓虹燈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更添了幾分神秘與深邃。
    方才包間裏的那個吻，餘溫似乎還灼燒著她的唇。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心間瘋狂滋長。
    她不是衝動的小女孩。
    但在林毅麵前，那些引以為傲的理智和防備，卻不堪一擊。
    她輕輕靠過來，柔軟的手臂環住林毅的脖頸。
    再次將溫熱的唇印了上去。
    這一次，帶著更多試探與索取。
    一吻過後，她微喘著伏在林毅肩頭。
    聲音帶著一絲試探和卑微。
    “林毅……你知道嗎，我這些年，感情高不成低不就。”
    “太優秀的男人，要麽已成家，要麽眼光頂到了天上。”
    “差一點的……我又實在不甘心。直到遇見你……”
    她抬起頭，眼眸中水光瀲灩。
    “你足夠優秀但尚未起飛，最關鍵的是年輕。”
    “你就像一場春雨，落在我這塊幹得快裂開的地上。”
    “林毅，咱們談戀愛吧，好不好？”
    林毅感受著懷中溫軟的軀體，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別著急。我這邊，還有些事必須處理幹淨。”
    “我不是說了嗎，很有可能去找你。”
    羅美玲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消散了。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立刻從林毅的話中捕捉到關鍵。
    她重新坐好，理了理微亂的發絲。
    了然地笑了笑，聲音恢複了精明。
    “我懂了。你是要，親眼看著夏花這座大廈，徹底塌掉。”
    林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隻是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送羅美玲回到住處後，林毅讓代駕在距離張璿家還有一個路口的地方停下。
    他下車，徑直走進一家還在營業的洗浴中心。
    仔細洗去身上可能沾染，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和酒氣。
    然後換上了早就準備在手提袋裏的幹淨衣服。
    這才不慌不忙地走回家。
    果然。
    剛用鑰匙打開門，一道身影就帶著香風撲了過來。
    她假意踉蹌地跌進他懷裏。
    像隻小貓一樣在他胸前用力嗅了嗅。
    然後眼底的疑慮散去，臉上瞬間綻放出明媚的笑容。
    “老公，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人家都想你了？”
    她聲音甜膩，手不安分的……
    接下來的程序，兩人都已駕輕就熟。
    卸甲，糾纏。
    她一如既往地主動將林毅撲倒。
    在欲望的浪潮中扮演著熱情妻子的角色。
    林毅配合著她的演出。
    順便發泄一下男人的需要。
    第二天早上，林毅準時出現在夏花醫藥。
    辦公室裏的氣氛卻與往日不同。
    到處彌漫著詭異的竊竊私語。
    不少人對著電腦屏幕或手機指指點點。
    林毅剛在自己的工位坐下，旁邊一個同事就忍不住把手機遞過來。
    “我靠，林毅，你快看，出大事了！”
    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短視頻。
    一個穿著膠鞋的養豬人，站在豬圈裏。
    先對著屏幕詭異一笑，然後抓起一把清心膠囊，混在飼料裏喂給爭搶的豬仔。
    一邊喂一邊還樂嗬嗬地對著鏡頭說。
    “老鐵們看好了啊，咱家也難怪夏花醫藥的清心膠囊，給豬崽子去去火，效果杠杠的！”
    “豬不上火，肉才香，現在這藥幾分錢一粒……”
    林毅麵無表情地劃向下一個視頻。
    這次場景換成某個城鄉結合部的藥店門口。
    一個大紙箱裏，堆滿了拆去包裝的裸粒膠囊。
    旁邊的紙板上，用馬克筆歪歪扭扭地寫著。
    “清心膠囊，論斤稱，便宜處理！”
    拍攝者在一旁配音。
    “家人們誰懂啊！夏花的清心膠囊現在都論斤賣了！這玩意兒現在誰還敢吃啊？”
    “我尋思買點回去給我家狗子清清腸胃算了！”
    評論區更是充滿了網友的“智慧”。
    “哈哈哈，昨天還是人用藥，今天變成豬飼料？”
    “這波操作秀啊，夏花這是要開拓畜牧業市場了？”
    “以後去藥店，老板，來二兩清心膠囊，我家貓上火。”
    “這藥效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性價比是拉滿了，豬吃了都說好！”
    “恭喜夏花，成功從醫藥行業跨界進入飼料行業！”
    這些視頻和評論，像病毒一樣在網絡上蔓延。
    曾經標價20元一盒（16粒）的清心膠囊。
    如今以幾分錢一粒的價格被拋售。
    卻依然無人問津。
    老百姓們圍在藥店門口，指著那些論斤賣的膠囊紛紛搖頭。
    “快別逗了，這玩意，喂豬，我都怕把豬吃出毛病來！”
    “就是，人吃的藥能這麽便宜？肯定有問題！”
    “誰說不是，要不然，好好的他們為什麽處理？”
    “走了走了，看著都晦氣，以後可不敢買他家的藥了。”
    這，就是林毅的安排。
    沒有一個字，去說清新心囊，存在安全，或衛生問題。
    但他成功地把清新膠囊跟獸藥畫上了等號。
    正所謂，它原本是什麽不重要。
    在老百姓心裏是什麽，才重要。
    而這一次康寧藥業虧錢銷售，虧的，隻是微不足道的小錢。
    可清心膠囊，一粒幾分錢的印象，卻已經深入人心。
    夏花想再把價格挽回，是絕無可能的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夏花醫藥的股價如同被攔腰斬斷，直線跳水。
    短短幾分鍾內，就被巨大的拋單，死死地按在跌停板上！
    總裁辦公室內。
    夏婉清臉色慘白。
    她的盯著電腦屏幕上，那根刺眼的大綠線，整個人像是蠟像一樣僵住了。
    她的大腦早已宕機，耳邊。似乎有無數蒼蠅在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
    林毅那天在銷售部說過的話，如同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響。
    “夏總，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你跟康寧可是競爭對手，我賣掉50萬粒藥，倒是不難。”
    “可人家要是用這些藥，搞些什麽花活，來個反向宣傳，到時候，你可別怪我。”
    當時她覺得這是林毅的推脫之詞，是危言聳聽。
    她甚至和張浩一樣，認為這是他為失敗找的借口。
    可現在？
    血淋淋的現實就擺在眼前！
    她親手將武器送到了對手手上。
    興高采烈地用公司資源，為對手這次絕殺，鋪平了道路。
    無邊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的心髒。
    她猛地站起身，卻因眩暈而踉蹌了一下。
    扶住桌子，才勉強站穩。
    “通知所有高層！”
    她的聲音顫抖。
    “立刻！馬上！到一號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