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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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月居的VIP包間。
    晏清甫一推開門,原本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便站了起來,眼底迸發出驚喜,
    “清清,你來了。”
    晏清心裏吐槽了一句人模狗樣,走到他對麵坐下,“裴三爺倒是大度,居然請我來對家的飯館吃飯。”
    她已經糾正到麻了。
    左不過就是一個稱呼,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又不會少塊肉,能被她騙到錢就行。
    裴翎溫潤一笑,給她斟了杯茶,“清清愛來的地方,肯定有它的優點,我自然也要來學習一番。”
    晏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但她可沒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麽的。
    “不是說給我送伴手禮來的嗎,東西呢?”
    裴翎拿出一個紫檀木盒,打開蓋子放到她麵前,“看看,可還合你心意?”
    晏清的視線從他那雙貼滿創口貼的手挪開,拿出木盒裏的翡翠無事牌。
    無事牌約莫半個巴掌的大小,頂部開了一個小孔,串著黑色的皮繩。
    還是頂級的冰種帝王綠,通體透亮,色澤濃鬱均勻,收藏品級別的水頭,確實值不少錢。
    最近倒是沒聽說過哪家拍賣行有這種翡翠拍賣的消息,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天晚上他在地下街買的了。
    買她的東西送給她啊?
    那真是——
    “謝了。”
    晏清挑挑眉,坦然收下。
    裴翎眼底的笑意濃鬱了幾分,“你喜歡就好,我幫你戴上試試效果?”
    或許是被他看出晏清有想要拒絕的意思,又再次搶先開口道,
    “隻是戴上試試,回頭你若覺得不習慣或不喜歡的話再摘下。就當是……給我這個工匠的獎勵了,可以嗎?”
    說著,還朝晏清展示他那雙貼著創口貼的手。
    青筋明顯的手背上還有幾條刻刀導致的劃痕,似無意又刻意地暴露在外。
    晏清眼眸微眯,敢情她剛才的猜測沒有錯。
    還真是他自己動手做的。
    突然覺得手裏的無事牌有些燙手了。
    但這都是實打實的票子,她可沒有良心,更沒有無功不受祿的那等優良品德。
    避開那雙濕漉漉故意賣慘的眼睛,晏清語氣有些不耐煩,“搞快點。”
    爹的,她就沒見過這麽事兒媽的錢袋子。
    “好。”
    裴翎站在她身後,手上動作未停,目光卻貪婪地附著在她身上。
    欣喜、珍視,又充斥著病態的偏執和占有欲。
    察覺到那道黏膩的目光,晏清略感不適。
    下意識回頭望去,卻隻對上了一雙溫和又認真的眼眸。
    她眉頭緊擰,語氣不耐,“還沒好嗎?”
    這種將後背暴露給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的感覺,太不習慣了。
    “抱歉,繩結有些鬆動了,剛弄緊。你看現在的長度合適嗎?”
    晏清垂眸看了眼正好到鎖骨位置的無事牌,淡聲道,“剛好,上菜吧,我餓了。”
    裴翎摁下門邊的傳菜鈴,才坐回原位。
    他望著那在白皙肌膚襯托下,顯得更為高貴的首飾,眼底笑意漸濃。
    給晏清盛了碗湯,開口道,“還有不到一周就要開學了,到時候你是打算住學校還是說?”
    “走讀,我住的地方離玉大不遠。”
    裴翎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玉大周邊的高檔小區和別墅區,最終鎖定了兩個他旗下子公司的樓盤。
    試探性地問道,“是澋悅府還是水榭林邸?”
    “澋悅府。”
    晏清倒也不認為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她家獨梯獨戶,除了爬水管也沒別的能進她家門的方法了,就算是活著爬進來了也隻有死路一條。
    至於那什麽水榭林邸……她當初沒看上,別墅和別墅之間太密集了,私密性太差,不適合她這種身上太多秘密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家房地產商幹的好事,不僅審美差,還吃相難看。
    某個坐在對麵吃相難看的房地產商:……
    裴翎眼底劃過一抹訝異,但更多的是果真如此的了然。
    溫聲道,“這麽巧?我在澋悅府也有一套房產,在21樓。”
    晏清手中的筷子頓了頓,“哦,是挺巧的。”
    她就在他上麵來著……
    看來得物色物色新房子了。
    裴翎本想問她住幾樓,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話鋒一轉,“我有個侄子也在玉大,計算機係大二,如果在學校裏有事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他。雖然人不太中用,但跑腿打雜的本事還是有的。”
    “不用了。”晏清斂下眼底的深意。
    就是不知道要是讓裴霄聽到這話,會不會哭死在廁所。
    堂堂跳級保送獲獎無數的年年全優生,到了他親小叔嘴裏,竟然隻得到了《不太中用》的評價。
    裴翎對她的回答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語氣有些無奈,“那有什麽事也可以隨時找我,我在玉京還是有點用的。”
    晏清挑了挑眉,“裴三爺說這話,難道就不怕我在外麵借著你的勢耀武揚威?”
    裴翎神色淡然,拿公筷給她夾著菜,
    “倘若借勢的人是清清,那是我的榮幸之至。”
    憑著她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借任何人的勢就可以在這玉京占據一席之地。
    不過是他心中渴求著想要與她有更多更深的羈絆罷了。
    晏清似笑非笑,“裴三爺這話跟不少小姑娘說過吧?這麽熟練。”
    裴翎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經道,“從來沒有,都是麵對你才有感而發。”
    說著,他語氣裏多了幾分幽怨,“而且我身邊就沒有出現過除了家人以外的異性,清清之前難道沒查到這一條嗎?”
    晏清:……查就查了,這是在委屈什麽啊?
    “吃飯。”
    晚飯結束,晏清拒絕了同行。
    裴翎從西裝內襯裏拿出一張古樸精致的邀請函,放在她麵前,
    “這是我父親壽宴的邀請函,這兩天才定製好,屆時希望你能賞臉。”
    晏清眸光微閃,“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的。”
    裴翎撚了撚指尖,最終還是從心地將手放在她的頭頂上輕揉了兩下,又趕在她要發作之前將手收回,溫聲道,
    “那清清,我們下次見。”
    晏清頂著被揉起幾根呆毛的頭,望著那道快步走出包廂,渾身散發著與愉悅氣息的背影。
    ……她就說裴翎有病吧!
    *
    黑色的勞斯萊斯行駛在大道上。
    後座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緊閉的眉眼也不難看出他此時的心情多麽愉悅。
    襯衫最頂部的兩枚紐扣被解開,露出精致的鎖骨,以及那枚翡翠無事牌。
    如果晏清看到了,自然會發現這與剛套到她頸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隻是尺寸小了些,做工也較為粗糙,像是用邊角料練手做出來的作品。
    綠燈起步,司機剛踩下油門,就聽到他啟唇:
    “不去集團了,直接回老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