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五藩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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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多月以後,山南西道節度使嚴礪、東川節度使韋丹、恒海節度使程執恭、昭義節度使盧從史、淮南節度使王鍔,先後抵達長安,向吏部報到,等待李純召見。
    此時的吏部尚書是鄭珣瑜,能力一般,但由於是老臣,對於官員的情況比較熟悉,李純即位後,由門下侍郎改為吏部尚書。
    鄭珣瑜按照李純的要求,熱情招待五個節度使,五節度使入京以後,安排專門的住所,把他們好吃好喝供著。待五人到齊後,鄭珣瑜通知他們,三日後皇帝在麟德殿宴請他們。
    五個節度使,剛來長安時還有點琢磨不透李純的意圖,後麵聽說皇帝要宴請他們,懸著的心開始放下了。於是按時赴約,參加麟德殿的宴會。
    前麵劉辟、李錡謀反,朝廷采用軍事手段手段鎮壓,但是李純還是希望盡量使用和平的手段解決藩鎮問題。
    所以,他這次征召五節度使入朝,主要采取懷柔的手段,拉攏施恩,讓他們向朝廷靠攏,同時也是確立一個製度,以後迫使其他節度使也要入朝,向朝廷服軟。
    為了顯示對五個節度使的重視,除了皇帝李純參加宴會,還有李吉甫和裴垍兩個宰相,以及吏部尚書鄭珣瑜,共三個重臣作陪。
    李純本崇尚節儉,但是考慮到宴請幾個重要的藩鎮大員,也不能太簡單,宴會按照以前的規格舉行,總體還算豐盛。
    眾人禮畢後,各自按照次序坐到自己的餐桌,李純首先說道:“你們五個節度使,各自鎮守一方,勞苦功高,朕對各位愛卿關心不夠,甚感遺憾,所以特將爾等五人召至長安,以示慰問。今日,我等君臣要痛飲一番,增進君臣情誼。”
    五人聽後,喜出望外,連忙向李純舉杯致謝。
    飲了一陣,李純又說:“山南西道節度使嚴礪、淮南節度使王鍔,在討平劉辟和李錡的叛亂中,都出了大力,朕記著你們的功勞,東川節度使韋丹、恒海節度使程執恭、昭義節度使盧從史,也一直謹記臣子的職責,忠於朝廷,你們五人是各個藩鎮楷模,其他藩鎮要向你們學習。”
    聽到皇帝表揚自己,五個節度使心裏美滋滋的。
    李吉甫此時說話:“五個節度使對朝廷有貢獻,朝廷也應該有所獎賞,目前右仆射和門下侍中空缺,臣建議把這兩個官職給予願意入朝的節度使。”
    五個人一聽,心裏咯噔一下,這兩個官職確實是高,但是入朝意味著喪失在地方上的實權,都開始躊躇起來。
    李純說道:“朕此次征召五個節度使入朝,主要就是聯絡一下君臣感情,是否入朝為官,要尊重個人意願。”
    聽李純這麽說,五個人才放下心來。為了不至於冷場,李純趕忙招呼幾個大臣向五個節度使敬酒,活躍氛圍。
    在後麵的宴會中,李純表現的比較隨意,和三個朝臣與五個節度使多次互敬酒水,頻頻交談,多次誇讚五個節度使。
    五個節度使也是想利用機會,拉近和皇帝之間的感情,除頻頻敬酒外,就是大說讚美奉承之語。宴會搞得很成功、很融洽。
    宴會後,李純和每個節度使一一道別,又交代鄭珣瑜,讓五個節度使在長安遊覽一番,也可探親訪友,十日後再回任上。
    過了兩天,李純又召李吉甫和裴垍兩個宰相進宮議事。
    李純問:“你們認為這五個節度使怎麽樣,是否都放他們回去?”
    李吉甫答道:
    “山南西道節度使嚴礪、東川節度使韋丹都是朝廷近來任命的,忠於職守,沒有問題,恒海節度使程執恭、淮南節度使王鍔,執政能力一般,但還算忠於朝廷,王鍔前期還主持征討李錡叛亂,此四人還是應該放他們回到任上,昭義節度使盧從史,我有點拿不準,感覺此人有點表裏不一。”
    裴垍則說:
    “臣對盧從史還算有些了解,此人表麵上忠於朝廷,安於職守,但是私下裏和河北幾個比較獨立的藩鎮眉來眼去、私下往來,想著兩麵討好,就是一個牆頭草。”
    李純聽聞此言,說道:
    “削藩的重點就是河北三鎮,昭義鎮鄰近河北,位置重要,以後將是朝廷討伐河北的前進基地,把這樣的兩麵人放在那裏,肯定不合適,必須要調回朝中任職。”
    李吉甫問:“陛下看把他放在哪個位置比較合適?”
    李純考慮了一下,說道:
    “門下省重設以來,門下侍中一職尚在空缺,門下省,目前主要是審議政策、收集意見,對朝廷的施政方向提出建議,重要性沒那麽大,節度使屬於正三品,門下侍中屬於從二品,這是給盧從史升官,想必他也沒有意見。”
    裴垍說:“就他這表現,皇上已經是給他很大的恩德了,很多地方官都想進京還不能呢。”
    李純道:“削藩是件大事,要軟硬兼施,目前使用一些懷柔手段,就是為了孤立哪些頑固分子,減少軍事打擊的阻力。”
    李吉甫問:“至於其他四個節度使,還有其他要交代的嗎?”
    李純道:“這四人都是比較忠於朝廷的,還是要施一些恩寵,賞賜一些金銀玉器之類的,再褒獎一下,就讓他們如期回去吧。”
    五節度使入朝述職,一人升官,四人受賞回原任,自是皆大歡喜。其他觀望的節度使,也放下了戒備的心理,不再對入朝心懷恐懼。
    盧從史入朝以後,李純覺得一定要派一個放心的大臣去昭義,考慮一番後決定任命韓愈為昭義節度使,用以牽製河北三鎮。
    禦史中丞盧坦,忠誠正直,恪盡職守,他發現皇帝下令各地停止進獻財物後,浙東觀察使閻濟美、淮南節度使王鍔還是經常向宮內進獻財物,宮內照收,於是向李純彈劾二人。
    李純下令調查,結果確有其事,於是責問李承閩:“朕不是已經下旨,停止向宮內進獻財物,為何還有此事?”
    李承閩有點委屈地說:
    “皇上生活簡樸,可是宮中其他的用度還是不少,有時還要賞賜大臣。薛總管說,如果不接受地方的進獻,皇宮會入不敷出,而且淮南、浙東兩地富庶,收入頗豐,收點進獻也屬應該。此事郭貴妃也知道,她也沒有反對。”
    李純有點生氣:
    “朕可以節儉,宮中其他人為什麽就不能做到?這個薛盈珍太自以為是了,你去找郭貴妃和他,就說把宮中沒必要的開支砍掉一些,宮中沒什麽活的太監、宮女可以再放出一些,要量入為出,關於賞賜,朕會適當限製。以後要絕對禁止各地的進獻,否則誰敢收朕就懲治誰,盧坦那邊朕會跟他解釋。”
    李承閩諾諾遵命而去。
    荊南節度使裴均,看到盧從史入朝當了門下侍中,非常眼紅,緊盯空著的右仆射一職,到處活動,要求入朝。
    李純考慮到,裴均在節度使任上多年,如不妥善安置,難以體現朝廷對藩鎮的懷柔措施,於是將其征召入朝為右仆射。
    裴均在地方搜刮多年,手裏積攢了不少財富,到處拉攏權貴,勾結宦官,作威作福,做了不少出格的事。
    盧坦嫉惡如仇,非常反感他的為人,在掌握了一些情況後,向李純彈劾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