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任用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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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元膺說:“陛下為了處理親情,也是費了很多苦心,微臣一定會把這個事情辦好。”
    李純推心地說:
    “他們三個外戚都是中下級官員,以後也不會放到非常重要的崗位,宗室也好,外戚也好,如果感念朝廷的恩德還好,如果有胡作非為、滋擾百姓的情況,你們察訪司早發現、早處理,不能等到他們驕縱不法、惡貫滿盈的時候,讓百姓生怨,讓朕難堪。以前的宦官之禍你也知道,朕現在雖然限製了他們的權力,但是難免還會有人犯錯誤,你要幫助朕管住他們。”
    呂元膺說:“陛下殫精竭慮,思慮周全,臣知道該怎麽做了,臣以後加強對他們的監督,防微杜漸,不至於到違法的地步。”
    李純覺得,作為君主,既要想辦法為天下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造福,還要平衡和處理好身邊這些人的事情,很多事都要兼顧到,不能出現失衡的問題。
    元稹雖然年輕,但是自視甚高,很有抱負,這次以劍南巡察使的身份出巡,就想著大刀闊斧的幹一番。他帶領屬員從長安往南出發,一路上對西川、東川、山南西道的吏治進行明察暗訪,走訪民間,收集情況,糾治奸邪,逢貪必查。
    元稹的高調反腐,搞得三個地方的官員很緊張,有的官員為了逃脫罪責,向他行賄,一概拒收;有的官員通過朝中官員或熟人向他打招呼,一概不理;有的官員以權貴靠山,向他施壓,一概不管。
    元稹連續出擊,搜集不少證據,揪出了不少屍位素餐、貪汙腐化的官員,真是在劍南三道的官場搞了一場地震。元稹把巡察的情況向朝廷奏明,提議對涉事官員進行嚴懲,對地方官員形成了很大的震懾。
    元稹此行不僅奉旨反貪,還捎帶了一下私貨。元稹本就是一個風流才子,聽聞成都的薛濤是當朝第一才女,又是出名的美女,便順道過去拜訪。
    薛濤本為西川節度使下屬的歌妓,以前受到韋皋的垂青,現在已經年近四十,但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依然吸引不少達官顯貴慕名而來。
    薛濤也久聞元稹的才氣,兩人一見投緣,你儂我儂,郎情妾意纏綿了一番,元稹又多了一筆風流債。
    白居易則相對低調很多,他帶著幾個隨從,一身便服,從洛陽出發,一路向東,對黃河以南各州縣的情況進行收集。他不露身份,和幾個隨從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察訪情況,收集信息,了解百姓的疾苦,探尋治理地方的辦法。
    由於河南地區藩鎮割據也很厲害,連年戰爭,老百姓生活也是很苦。不少青壯被拉去當兵,很多家庭隻能是婦女老少來負責耕種,收獲的大部分又被官府和地主豪強掠奪了去。很多人不堪忍受,跑到了嶺南、福建一帶生活,形成了大量的逃亡人口。
    淮西節度使吳少陽、平盧節度使李師道在河南稱霸一方,大肆搜刮,擁兵自重,對朝廷的穩定形成較大威脅。白居易通過察訪,搜集了他們不少罪證,準備回去以後送給朝廷,讓朝廷早下決心,解決這兩個藩鎮,為民除害。
    宣武節度使韓弘,還有其他幾個較小的節度使,雖然總體上服從朝廷,但是在轄區內也擁有極大的權力,對百姓的聚斂也不小。
    而且這幾個節度使借著幫助朝廷對抗吳少陽、李師道的名義,經常向朝廷要錢要糧,給朝廷造成較大的負擔。
    過了三個月多月,元稹、白居易先後回長安報告工作,李純也想跟他們了解一下他們所經曆的情況,於是在宣政殿召見他們。
    李純首先說道:“朕聽說你們二人此次辦差,一個雷厲風行,一個暗中查訪,今日就把取得的成果說來給朕聽聽。”
    元稹答道:“此次前去劍南三道巡查整治吏治,沒想到情況是觸目驚心,官員貪汙腐敗的情況很嚴重。”
    李純道:“自安史之亂後,各地藩鎮割據,朝廷對地方的控製減弱了,一些地方官開始專橫跋扈,肆意妄為,很多朝廷的律令都不怎麽遵守了。”
    元稹說:“很多地方的州縣,簡直就是一個小的獨立王國,除了繳納一部分賦稅給朝廷,其他的就是地方官說的算,巧立名目,隨意加稅,老百姓苦不堪言,臣狠狠懲治了一批貪腐之人。”
    李純道:“你那是劍南三道,屬於比較服從中央的,還交一些賦稅給中央,你也可以懲治一些人,白居易去的河南可就不一樣了。”
    白居易說:“陛下說的是,河南的藩鎮明顯比劍南的霸道,各個擁兵自重,肆意搜刮,百姓苦不堪言,其中以吳少陽、李師道為甚,臣為了查訪真實情況,也沒有亮明身份,主要以暗訪調查為主。”
    元稹說:“對那些奸邪之輩,就要施以重典,不然就不會知道敬畏朝廷,收斂行為。”
    李純道:“有個性、有闖勁是好事,但是操之過急也會壞事,我這次派白愛卿去河南查訪,一個是了解民情,還有一個就是了解河南幾個藩鎮的情況,為後麵解決藩鎮問題提供思路。”
    白居易認真地說:
    “河南主要有三個比較強的藩鎮,一是淮西節度使吳少陽,二是平盧節度使李師道,三是宣武節度使韓弘。其中吳少陽和李師道都是有獨立的野心,截留賦稅,豢養私兵,各自擁有強大的軍隊,是必須拔出的釘子。韓弘實力和他們差不多,但是由朝廷任命的,對朝廷還算忠心,而且宣武位於淮西和平盧之間,對於阻斷兩地聯係很重要。其他藩鎮要麽比較弱小,要麽為朝廷控製,問題雖然不大,但是給朝廷造成的負擔很重。”
    李純聞此說道:
    “嗯,你說的情況很重要,韓弘那邊我會派人溝通,其他藩鎮暫時先不動,聽說成德的王士真已經生病一年了,還不見好,如果他死了,兒子王承宗勢必要強行接任節度使,倒是一個在河北削藩的機會。”
    元稹說:“臣以為,整治吏治和削藩可以同時進行、兩手齊抓。”
    李純覺得元稹想的有點簡單了,於是說:
    “你這次去劍南三道,去整治敲打一下,是必要的,讓官員們還是要懷有廉潔敬畏之心,但是點到即止就好,如果繼續再大規模的搞反貪,就等於把一大批人推到對立麵了,有些地方實力派就有可能投靠強藩,和朝廷對著幹。”
    元稹說:“微臣唐突了,臣隻是覺得還有那麽多貪官,老百姓受苦,心裏有些著急。”
    李純又開始鼓勵元稹:
    “是人就有欲望,官員貪腐是千年以來難以根除的頑疾,元愛卿有反貪之誌,這是好的,盧坦升任禦史大夫,你就接任禦史中丞,這段時間你和盧坦好好調查研究一番,收集線索,找到治貪的好辦法,完成削藩後會有你們施展的機會。”
    李純又對白居易說:
    “盧從史這個人對門下省的工作沒有積極性,其實對朝廷建言獻策還是很重要的,你後麵就到門下省做青祿大夫,平時多收集意見,多思考,爭取為朝廷的大政方針提供好的建議。”
    聽李純的話,一下子把兩人提拔為四品官,屬於越級提拔,兩人倍受感動,深深拜謝皇帝的知遇之恩,表示誓死報效朝廷,盡心竭力振興大唐,然後依依不舍拜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