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郊遊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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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純道:“有幾個部的辦公區臨近商業區,可以改造成商場,租給商家,省的他們再找地方重建,朝廷也可以掙一筆租金。”
    柳晟想,皇帝可真會想辦法弄錢,又說:“有幾個部院位置相對較偏怎麽處置?”
    李純早有準備:“沒必要都搞商業,目前小學已經擴招了,後麵初中、高中、中專都要擴招,部院的麵積大,建的也好,辦初中有點虧,到時可以讓幾個高中、中專搬到幾個部院,把原來的校址讓給初中,這些就不用再擴建校舍了。”
    柳晟最後又問:“最後還剩幾個部院怎麽處理?”
    李純歎了一口氣:“這幾年大學生陸續畢業,很多留在夏原工作,但是夏原的租金比較高,可以將剩下的幾個部院改造成人才公寓,裏麵不僅能住人,還配一些生活設施,租金也稍微便宜點,為為這些大學生減輕一些負擔。”
    柳晟是完全服氣了,讚道:“陛下考慮的真是周全,所有的建築都能二次利用,而且用的恰到好處,真是物盡其用。”
    李純最後說:“由於這些建築才建成十多年,朕舍不得拆,隻能這樣用,朕還有一個想法,若幹年以後,再建成一個大劇院,作為夏原市民看戲、看歌舞劇的好去處。”
    柳晟說:“陛下這個想法也很好,不過建一個大劇院,需要不少錢,隻能等過些年再說。”
    李純道:“對,事情要一步一步來,等以後財政寬裕了,不僅建一個大劇院,還可以建一個大型的體育場。”
    君臣二人聊了好一會,把各方麵都談妥後,柳晟就趕忙回去做政務區三期的規劃。
    柳晟將規劃做好以後,先後給皇帝、中書省、各部院都征求意見。大家看這個規劃高端大氣,每個部院的辦公麵積都增加一倍,用材用料也更好,建的也更美觀舒適,無不讚同。
    規劃通過以後,建設部就開始清場,做前期工作。
    當初,政務區全部拆遷以後,一二期建起來了,三期的空地上全部種上了速生林,定期砍伐,劈成木材,送到皇宮和各部院,倒是省了皇宮和一些官員買柴火的錢。
    現在,這些樹林全部砍伐,平整起來,由建設部的人員進行現場勘測,劃分區域,定好皇宮和各部院的位置。
    之後,建設部就開始購買建材,招納施工隊,這些都要要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年底,天冷不宜動工,就等著元和25年春,再開始集體開工。
    到了年底,朝廷的事務不太多,李純就抽空到幾個妃子那裏轉悠一下,體現對她們的關愛之意,也看看自己的那些孩子。
    這天,李純來到了杜秋妃所在的文淑殿,兩人閑聊了一陣,杜秋妃突然說道:“皇上剛認識臣妾的時候,還給臣妾寫詩,這都好多年沒寫詩了,近段看皇上不怎麽忙,不如今天給臣妾寫兩首。”
    李純說:“朕的寫詩水平一般,算不上才思敏捷,加上朝政事務繁多,平時哪有空寫詩,今天既然愛妃提出來了,那就寫上兩首吧。”
    杜秋妃看到李純答應下來,心中歡喜,趕忙讓人準備筆墨紙硯,要留下李純的墨寶。
    李純久不寫詩,思路來的慢,仔細想了一會,決定以與杜妃的愛情為主題,寫上一首絕句,於是提筆寫下:
    愛秋妃
    相識結緣十八載,君顏如花仍嬌媚。
    溫柔賢淑滿才情,人間最愛是秋妃。
    杜妃看了李純寫的詩,在讚美她的同時,也表達對她濃濃的愛意,心中非常高興。
    可是她細一想,李純以前寫的都是八言律師,這次隻寫了一首四言絕句,有點偷懶的嫌疑,想起李純答應寫兩首,於是她也提筆下幾個字。
    李純認真一看,發現杜妃寫的是:“怎麽愛?”
    李純寫第一首詩時,就覺得有些費腦筋,這是明擺著要他再寫一首,君無戲言,隻能硬撐再寫一首。
    李純想,既然杜妃可以戲耍自己一下,自己何不也借機戲耍一下她,於是沉思一會,提筆寫下:
    郊遊
    郊遊攀登白玉峰,爬過一峰又一峰。
    下山迷路入幽林,不慎跌入深潭中。
    杜妃對著詩,看了一會,覺得這首詩,寫的很一般,怎麽突然寫個郊遊,有點疑惑地看著李純,發現李純在對自己在壞笑。
    杜妃再把詩讀一遍,又品了品,這才發現其中的韻味,居然被李純調戲了一把,當即就羞紅了臉。
    李純看到目的達到,就趁勢摟住杜妃,然後跟她好好“郊遊”一番,讓杜妃切身體會到了皇帝的濃濃愛意。
    元和25年2月,春暖花開,建設部放了一通鞭炮,多個場地同時開工,政務區三期全麵開建,城北的新中央醫院同步開建。
    為了加快施工進度,幾十支施工隊同時開工,建築材料源源不斷運過來,在皇宮建設區更是集中了全國的能工巧匠,挖護城河、打基地,刻石雕,忙的是不亦樂乎。
    中間,李純先後帶人來現場看了兩次,看到建設部的官員很用心,工程進展的速度很快,就對政務區三期的建設比較放心,後麵就去的少了。
    李純有了閑空,又開始操心他的生態保護事業,由農水部直接負責的那十幾個片區,他是深度參與的,比較放心,但是地方上落實的怎麽樣,他有點沒底,讓林草司郎中樂誌翔收集一下各地的情況,然後向他匯報。
    樂誌翔一直在收集和催促各地生態保護的事,所以大體情況心中有數,再具體找一些資料就基本清楚了,於是帶著這些資料進宮向李純匯報。
    李純最關心的就是黃土高原一帶的水土流失問題,黃土高原主要位於秦隴道、晉並道,所以李純就先問這兩個道的情況。
    樂誌翔有點猶猶豫豫,最後說了一句:“力度層層遞減。”
    李純一聽就感覺不對勁,就問:“什麽是力度層層遞減,是不是越往下越沒怎麽執行?”
    樂誌翔幹脆放開了說:“我們農水部在陛下的強力推進下,最終打開了局麵,十幾個生態保護區、保留區建設的都很順利,雖然有的區域內還有人,但基本都是襄人,過兩年就會全部遷走後。但是到了下麵,他們似乎不太理解朝廷的苦心,敷衍塞責的情況非常嚴重。”
    李純問:“就拿秦隴道、晉並道來說,他們是怎麽敷衍塞責的?”
    樂誌翔說:“兩個道有不少官員議論,朝廷花了那麽多錢,又是移民,又是嚴抓,就是為了劃幾塊區域保護動植物,完全是在勞民傷財,所以對推進生態保護區、保留區根本不積極。”
    李純想,畢竟是古代,很多人還是不理解自己搞生態保護的理念,但該抓還是要抓,就問:
    “秦隴道包了祁連山、六盤山和子午嶺,晉並道包了呂梁山、庫布齊沙漠,難道他們沒有落實,下麵的州縣也沒落實?”
    樂誌翔答道:“兩個道倒是落實了,但是打了很大的折扣,就是在原來的荒山野地劃定了一些區域,這些區域散亂,沒有大規模連片,中間隔著百姓居住的地方,兩個道也沒有大規模植樹種草,甚至有百姓繼續盜伐放牧,生態改善很有限,下麵就更是糊弄,就是劃一片地方說是生態保護區,既不移民也不種樹,搞跟沒搞沒啥樣。”
    李純聽了以後大怒,就繼續問道:“其他的道呢,也是敷衍塞責嗎?”
    樂誌翔說:“按照朝廷的要求,每個道要建設一到兩個保護區、保留區,但是豫兗道、魯青道、淮揚道說他們境內以平原為主,沒法劃出大片土地建設生態保護區、保留區,所以目前一個都沒建。”
    李純還是懂地理的,就說:“豫兗道西南有伏牛山、西北有王屋山,魯青道有泰山、沂蒙山,泰山是風景區情有可原,沂蒙山總可以建吧,還有黃河三角洲也可以建,淮揚道西有大別山,中有巢湖、琅琊山,他們這都是胡說八道,給自己找借口。”
    樂誌翔沒想到李純比他還熟悉,就說:“陛下說的對,每個省隻要想建,一兩個地方肯定是可以找到的。”
    李純知道,有些事情單純的講道理沒用,講了有人也聽不懂,不下點狠手,有些人就會把你的話不當回事。
    “劃幾塊區域保護動植物,完全是在勞民傷財”這句話非常刺激了李純,這些昏官非要等到環境汙染、生物滅絕,再去後悔、埋怨。
    既然有些官員不主動,那自己就要主動出擊,李純準備搞一次環保風暴,殺雞儆猴,逼著地方搞起來。
    於是,他問樂誌翔:“朕準備派一批人到下麵去察訪各地生態事業的落實情況,你可有推薦?”
    樂誌翔說:“監察院左侍郎張炬品非常認同陛下的生態環保理念,多次跟臣談及此事,覺得應該更大規模的推動生態保護,而且察訪下情、監督官員也屬於監察院的事務,臣推薦他去生態最差的秦隴道。”
    樂誌翔提到張炬品,李純倒是有些印象,他曾經上過幾個奏折,對國家打大政方針提出一些建議,還算有點思想。
    於是李純召集了包括張炬品、樂誌翔在內的五個人,對他們作了一下安排,讓他們分赴秦隴道、晉並道、豫兗道、魯青道、淮揚道,認真徹查五個道生態事業的落實情況,搜集相關證據,而後回到朝廷如實上報。
    張炬品作為監察院左侍郎,不僅關注監察的事,也會經常上書,對國家的一些大政方針提出一些意見,沒想到這次被李純看重,並委以重任,決心大幹一番,不負聖恩。
    張炬品挑了幾個辦事人員,坐火車一直到長安,然後不動聲色,租了兩輛馬車,直奔子午嶺,發現那裏依然是荒山野嶺、黃土溝壑,比起太行山那邊差多了。
    再去六盤山,情況和子午嶺差不多,又去祁連山,因為那裏的羌戎族遷走,山上又有些冰雪融水,情況略好一些。
    他們又到渭北一帶的黃土高原查看,發現那裏的官員、百姓對生態保護之事,漠不關心,更沒有采取什麽實質性的動作來做這個事。
    暗訪完之後,張炬品又帶著幾個人,拿出聖旨,去造訪秦隴道巡撫許孟容,向他詢問,秦隴道生態保護的落實情況。
    許孟容王顧左右而言他,一會說困難多,一會說開展需要時間,並說下麵已經在落實,三年左右才能出成效。
    張炬品也不跟他廢話,讓他把秦隴道已經落實和以後打算開展的工作,寫個奏書,自己帶給皇上,讓皇上判定。
    許孟容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暗訪完畢,在奏書裏盡寫溢美浮誇之詞,有些數據隨意誇大,故意拔高成效。
    張炬品拿到奏書以後,就帶人回到夏原,然後進宮向李純匯報。
    張炬品向李純提交兩個奏書,一個是許孟容寫的,一個是自己帶人暗訪整理出來的調查報告。
    李純仔細閱讀了兩個奏書,發現所述內容相差極大,特別是數據這一塊,根本對不上,但是張炬品奏書的內容更詳實,各地察訪的數據很具體。
    李純來到唐朝二十多年,對官場的情況了如指掌,一看就知道許孟容在奏折裏注了水,想蒙混過關。
    李純平時的時候,性格很好,一般不輕易動怒,也不願苛責下屬,但是一旦破了他的底線,把他惹毛了,他就會露出殺機,狠搞一把。
    李純認為,自元和十四年的那次大規模反腐以來,自己很少再處理過官員,很多官員又開始麻木了。
    許孟容如果覺得搞生態保護沒用,可以直接上書說明,但是他看李純強推此事,又不敢說,陽奉陰違,私下裏糊弄,把李純惹惱了。
    張炬品走後,李純召來監察院正使孟簡,讓他帶著兩封奏書,從監察院抽調一批精幹人員,對秦隴道的道、州兩級落實生態保護的事情,認真核查,並要求如果發現線索,對他們的貪腐問題,一並查辦,不揪出幾個碩鼠,絕不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