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格列高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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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冷眼看著他:“你作為治安廳長,本來就是抓好治安的,城內有偷竊的不管,又縱容兒子破壞治安,你是反著來呀,你兒子的事,自有監察廳調查,你先回去吧。”
    劉剛隻得心懷忐忑,訕訕而退。
    三日後,監察廳根據那幾人的供述,加上調查走訪,已經把案情搞清,特來向韓愈報告。
    肇事者為劉銘,劉剛之子,以在商貿行供職的理由,申請來到穆庭路,實際上隻是掛著名頭,並沒有到商貿行實際工作,但是每月卻從商貿行領著薪水,劉剛則利用職權對這個商貿行進行庇護,實際上就是一種利益交換。
    劉銘仗著父親的權勢,先後在開羅和通達府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經常毆打、辱罵夷人,甚至是羌戎人,還抓了好幾個夷人到家裏為奴,劉剛知情不管,長期縱容。
    韓愈認為,劉銘之錯,根子就在劉剛身上,劉剛如此縱子作惡,也不是什麽善類,當即讓監察廳以劉剛與商貿公司存在利益交換為由,將其直接羈押並深入審辦。
    至於劉銘,既然案情已明,可以直接處理。
    一、將其抓獲在家為奴的幾個夷人全部釋放。
    二、其先後毆打、侮辱的夷人、羌戎人,必須賠償一定的金額。
    三、將其在監察廳大門前行刑,重則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四、將其驅回國內,永不得再入穆庭路。
    決定作出後,監察廳的工作人員立即趕赴劉剛家中,將扣押的夷人全部釋放,並責令劉銘家人給先後遭到劉銘侵害的夷人、羌戎人賠償,最後將劉銘拉到監察廳大門前行刑。
    幾個行刑人員將劉銘帶到監察廳大門前,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華襄夷三族都有,搞得劉銘低頭羞愧不已。
    行刑人員不管那麽多,直接將他按到長凳上,掄起板子就打,剛開始劉銘還能硬挺,打到十下以後,他也挺不住了,開始哀嚎起來。
    三十大板打完之後,劉銘的屁股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隔著褲子往外冒血,他的家人趕忙讓仆役拿來一副擔架,將其抬走。
    這一輪板子,打的襄夷兩族大快人心,特別是那些被劉銘欺壓過的羌戎人和夷人,在現場高興的不得了。
    華人則是心態不一,大部分認為劉銘橫行霸道、罪有應得,就應該整治一下這種人,少部分的認為,韓愈連自己人都敢整,看來以後要收斂點,不能搞得太過分。
    不久,關於劉剛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
    劉剛也知道貪汙受賄很容易被查出來,容易被定罪,所以他在這方麵倒沒有問題。但是,他習慣於搞利益互換,不光是劉銘,他還搞了好幾個親友來穆庭路,安置在幾家公司,然後自己再利用職權庇護這些公司。
    劉剛在治安事務上,還搞親疏遠近,凡是跟他關係好、有利益關係的企業、人員,他就竭力庇護,凡是跟他不對付的,他就動用權力打擊報複,直到對方服軟為止。
    韓愈認為,這種官員,把權力都用在了私心上,留在穆庭路就是一個禍害,於是按照律法,寫出奏書給人事部,建議將其貶官三級,調回國內。
    很快,人事部的批複就送達過來,劉剛以權謀私、能力不足,將其貶為柳州治安局參議,即刻離職赴任。
    接到人事部的批複後,劉剛帶著劉銘和其他家人,灰溜溜的離開穆庭路,從蘇伊士港乘船回國,到柳州赴任。
    事後,韓愈又思慮了一番,覺得光靠這種臨時性的懲戒不行,也要采取一些製度約束逾規的華人,不能讓少數害群之馬,壞了華族的形象。
    以華夏為尊,不是讓華人可以為所欲為,朝廷已經在經濟上和地位上給華人創造了很好的條件,襄人、夷人也是人,讓他們尊重、禮敬華人的同時,華人也應該秉承儒家文明包容、豁達的心態,善待被統治的民族,這樣華夏民族才配做世界的領導民族。
    韓愈考慮完畢以後,決定寫一份奏書給皇帝。
    一是介紹處置劉剛、劉銘父子的緣由和前後經過。
    二是闡述夷人地區華人與其他各族處事應遵循的原則。
    三是建議建立黑名單機製,凡是在夷人地區胡作非為、違法亂紀的華人,沒收其護照,納入黑名單,從此不得再進入夷人地區。
    李純收到韓愈的奏書以後,認真讀了一番,對其觀點深以為然。
    當初,華夏民族衰落的時候,被異族欺淩、壓迫、搶掠,現在華夏民族強大了,在經濟、政治、文化上形成主導優勢,提高本民族的地位,這是所有華夏民族所期望的。
    但是華夏民族要統一並領導世界,不能沿用野蠻民族的那一套,靠奴役、壓迫其他民族是走不遠的,一旦引起集體性大規模反抗,20個機動師也不夠,前期的努力成果將毀於一旦。
    李純專門下出詔書,要求夷人各路勿要縱容華人的霸道和壓迫行為,對於違法亂紀、戕害襄夷兩族的華人,要堅決打擊,予以治罪,並沒收護照,拉入黑名單,趕回國內,一生不得出國。
    經過三年的時間,宋朝隱在羅海路也逐步打開局麵,普納府也已建成,在南部濱海位置建立了福斯區,北部建立了聖德區,加上原來的馬賽區,三個主城區初步吸引了20多萬人口,
    由於羅海路建立才三年,自然沒有東部的那幾個路成熟,還在爬坡上行過程中,國內的新羅人也在源源不斷往羅海路遷移。
    羅海路海域麵積廣大,很多來羅海路的新羅人,他們充分利用襄人遠海捕魚的專有權,更多地遷移到沿海的城市,然後合夥集資買來蒸汽動力的漁船,可以在外海地區捕到大量魚獲。
    華襄兩族與當地的夷人錯位發展,基本沒有影響到當地夷人原來的經濟模式,賦稅也沒變,算是相安無事。
    格列高列被軟禁在聖彼得大教堂以後,宋朝隱讓羅撒郡給他充足的供應,他在裏麵過自己的小日子,本以為不會有什麽問題,沒想到最後卻出了大簍子。
    原來,那幾個看管格列高列的新羅人,逐步被他洗腦,居然私下皈依了西羅教,成為了格列高列的教徒。
    格列高列不甘心就這樣一直被軟禁起來,還想著以前做教皇的榮光,於是讓這幾個皈依西羅教的新羅人,替他給自己的幾個心腹傳遞消息,讓其他人把他救出去。
    有時候,格列高列還手寫一些聖諭,讓這幾個新羅人帶出去,送給外界的西羅教信徒,讓他們解救自己出去,反抗異教徒的統治。
    隨著這些聖諭內容的不斷擴散,整個羅撒郡開始躁動起來,不少人開始私下串聯,要救出教皇,反抗唐朝的統治,要恢複教皇國。
    那幾個被洗腦的新羅人,竟然利用自己可以跨郡的條件,四處奔走,替格列高列傳送他的聖諭,搞得整個意大利四郡夷人都逐步卷進來。
    有一天,約有好幾百西羅教信徒,突然衝向聖彼得大教堂,衝破門前的守衛,加上幾個新羅人做內應,竟然把格列高列救出去了,然後一起逃向了羅馬北部山區的一個教堂中。
    格列高列這時來了勁頭,要求所有的西羅教信眾,組成十字軍,發動聖戰,反抗異教徒,趕走華人和新羅人。
    在格列高列幾個心腹的提前運作下,有好幾萬西羅教信眾,逐步聚集到這個教堂周圍,要用身體保護教皇,要與異教徒對戰。
    格列高列現場和幾個手下,製作了一批免罪符和聖水之類的,聲稱如果為了聖戰而亡,生前所有的罪行都可以被赦免,而且可以升入天堂。
    羅撒郡突然出現這麽大的變故,搞得宋朝隱又驚又怒,自己對格列高列已經不錯了,沒想到他還是出來搗亂,當即率領羅海師,來到羅撒郡,準備彈壓。
    宋朝隱率軍來到羅馬以後,仔細了解整個事件的情況,發現竟是幾個新羅叛徒,從中傳遞消息,更加氣憤。
    宋朝隱帶領羅海師向北進發,一直到格列高列所在的那個教堂,發現現場聚集了近三萬信奉西羅教的夷人,聚在教堂周圍,聲稱誓死保衛教皇。
    看到現場有那麽多人,宋朝隱不禁有些猶豫,羅海師擊敗這個西羅教徒不成問題,但是肯定會引發很大的殺傷,成為一個大型的社會事件,不光朝廷會怪罪下來,也會動搖羅海路的統治。
    都統索淩超也認為,如果貿然開槍,定然引發大亂,向宋朝隱建議先將這些人圍起來,這些人靠著一股宗教狂熱,倉促聚集起來,飲食所帶不多,久困定然生亂。
    宋朝隱覺得這個主意好,於是下令羅海師將將這個教堂和周圍的夷人,全部圍住,絕不放走一人。
    宋朝隱覺得光這樣還不行,還得想辦法把這些人從宗教狂熱中喚醒過來,宋朝隱左想右想,終於想到一個辦法。
    宋朝隱讓人做了一個大木牌,然後讓人用拉丁文在牌子上寫著“格列高列法力無邊,趕快讓神明顯靈,給虔誠的信眾們送些水和食物吧。”
    那些夷人剛到教堂附近時,還帶了一些水和食物,耗了一天,基本就消耗了一半,帶的少的,當天就耗完了。
    第二天,有人開始又渴又餓,突然發現對麵立出這麽一個牌子,搞得這些夷人信眾們有點蒙圈,格列高列看到後,更加蒙圈。
    這下,尷尬留給了格列高列,既然免罪符合聖水有效,那麽也應該先發揮法力,解決當前的危機,變出一些水和食物。
    格列高列那些都是唬人的玩意,到哪去變水和食物,急的他在教堂裏團團轉。
    這樣,這些信徒們又撐了一天,大部分人的水和食物消耗的差不多了,有些人還試圖靠近唐軍,妄圖衝破包圍圈。
    唐軍先是對靠近的夷人,鳴槍示警,如果再敢靠近,就直接擊斃,搞得夷人們被迫退回原地。
    唐軍的那個木牌,依然立在那裏,猶如一個諷刺,夷人們也開始懷疑格列高列到底有沒有法力,到底能不能保佑他們?
    到了第三天,有些人已經饑渴了兩天,開始支撐不住,想離開這片是非之地,有幾個人組團向唐軍走來,要求離開。
    宋朝隱早有準備,讓人準備了好幾張用拉丁文寫的懺悔書,懺悔書的核心意思就是:懺悔近日所作所為,以後不再受格列高列蠱惑,忠於大唐,永不再叛。
    這些人隻要在懺悔書上按個手印,就可以離開,如果不按,就不能走,退回原位。最終有些人熬不住,在懺悔書上按下手印,然後狼狽離開。
    剛開始,人群中還有些人罵這些人是叛徒,但是隨著食物和水越來越少,剩下的人也逐漸支撐不住,又有一批人跑過去按手印離開。
    這樣,就逐漸形成了示範效應,精神從屬於物資,沒有物資的支撐,這些人的信仰逐漸崩塌。
    最後,還真有少量頑固分子,撐了好幾天,竟然饑渴致死,但是到死神也沒來保佑他們。
    此時教堂周圍隻有少量夷人,而且被饑渴搞得基本沒有了反抗的力氣,這時宋朝隱命令一個營作為先遣人員,進入教堂。
    隻見格列高列和幾個心腹,還有那幾個新羅人,也饑渴的不行,無力地躺在地上,先遣營將他們抬出來,送到宋朝隱麵前。
    宋朝隱覺得格列高列畢竟是教皇,如果就這樣弄死了,後麵輿論影響不好,趕緊讓人給他喂水喂食,讓他恢複生機。
    至於他的那幾個心腹和那幾個新羅人,是這次事件的發起者和信息傳遞者,尤其是那幾個新羅人,竟然被夷人策反,跟夷人串通一氣,反對大唐,把宋朝隱氣壞了。
    宋朝隱下令,隻救格列高列,其他幾個人裝車帶走,一律不救,留在教堂周邊的夷人,宋朝隱也懶得管,帶領部隊撤回羅馬。
    宋朝隱在羅馬呆了幾天,算是讓格列高列恢複好了,他那幾個手下和新羅人,繼續挨餓受渴,全部去見上帝去了。
    宋朝隱覺得,羅馬是格列高列的大本營,不能讓他繼續留在這裏,甚至不能留在羅撒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