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安蠻都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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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馮慶業將這個情況反饋給李純時,李純覺得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馬,至少自己懂得電報的基本原理,那些人肯定想不到。
    正好,李純與杜賢妃的兒子李湊,已經大學畢業,喜歡搞科學研究,跑到科學院給別的專家當助理,李純覺得給別人還不如給自己的親兒子。
    於是李純將李湊召來,將發電的基本原理、電報的基本原理、電燈的基本原理,一股腦全告訴他,讓他自己去摸索,如果把這些搞出來,也算是唐朝的發明家,給皇室人員增光。
    李湊也有一股搞研究的勁頭,聽李純這麽一說後,專門從科學院搞了一個內燃機,帶著幾個年輕人開始研究用內燃機發電。
    李湊名義上是別的專家助理,但他畢竟是皇帝的親兒子,而且目前又有思路和項目,科學院自然是鼎力支持,給錢給人,早點搞出發明,科學院可以多爭取一些經費。
    又過了幾天,李德裕抵達夏原,也被李純召進理政殿談話。
    李純開門見山地說:“目前朝廷忙著發展國內的經濟,沒有太多功夫兼顧到蠻人十域,所以要建立一個安蠻大都護府,專門管理蠻人地區,朕思前想後,覺得你最合適。”
    李德裕受寵若驚,立即說道:“陛下如此厚愛德裕,是德裕的榮幸,不知陛下對蠻人地區的治理有什麽要求。”
    李純道:“基本情況你大概也知道,世界資源有限,所以在蠻人地區隻發展農牧業、手工業、采礦業,你就是把蠻人地區控製住,不要也搞什麽工業之類的,但是又要把當地的經濟發展起來,讓蠻人過上好日子。”
    李德裕有點懵圈了,典型的既要、又要,於是說道:“隻能發展這些產業,又要把經濟搞起來,臣覺得有些壓力。”
    李純道:“你是一個聰明人,腦子要轉一轉,就比如說都是搞鐵器農耕文明,西漢前期、唐朝前期就好,其他時期就不太好,華夏搞得好,南洋一帶搞得就不好,別看是鐵器農耕經濟,如果能夠把製度的潛力挖掘好,同樣也是可以讓百姓過上好生活的。”
    李德裕一點就透:“陛下說的對,文景之治、貞觀之治、開元盛世就是這種情況,蠻人地區搞封建文明確實有搞頭,臣就去努把力,爭取讓他們先達到文景之治的水平。”
    李純說:“礦業方麵,你已經知道了,其實在蠻人地區搞農牧業也是可以創收的,南洋可以種植橡膠,蠻人地區也可以種,還有茶葉、咖啡、可可、香料等,都可以出口到國內換錢。”
    李德裕被李純這麽一說,茅塞頓開,立即附和道:“陛下說的太對了,那邊還有大片的牧場、林場,都可以做文章,出產的東西賣到國內都可以換錢。”
    李純又說:“朕當初還給了蠻人地區的襄人一個特權,那就是遠海捕魚業,你也可以用一下,但是要控製好量,不能濫捕。”
    李德裕說:“目前蠻人地區總體上是人少地多,哪怕就是搞農牧業,隻要產品可以賣到國內,過上溫飽有餘的生活不難,臣回去定當努力。”
    李純道:“不僅如此,發展是一方麵,平衡也是一方麵,比如非洲三域剛讚域的礦產最多,什麽金礦、鑽石、銅礦、鐵礦等,都是大礦、富礦,而羅維域的礦藏則少一些,域一級的收入影響很大,你要想辦法去平衡,有抓有放,不能讓那些資源少的地方又窮又有意見。”
    李德裕說:“臣明白了,就是扶弱抑強,讓他們均衡發展,不至於因為貧富差距大,而鬧意見。”
    李純繼續說:“不僅各域這樣,各領也要這樣,一定要大體均衡,一旦失衡就會出亂子,你是大都護後,調配的權力在你手裏,你一定要利用好這個權力。”
    李德裕聽了,感覺懂了一點,又試探問道:“抑強好辦,就是控製那裏的資源開采量,扶弱具體如何操作,是把富裕的地方資金調配一些到窮的地方?”
    李純道:“你如果這樣搞,那些富的地方會跳起來的,集體跟你對著幹,比如羅維域礦業不行,但是那裏搞農牧業還是可以的,你可以搞特許經營,比如可以特許在羅維域種植咖啡、丁香,在加尼域特許種植可可,在雅勒域特許種植橡膠,這些特許經營的農作物,賣到國內時,收取一定的關稅,各域也可以抽取稅收作為本級的財政收入。”
    李德裕佩服李純的老辣,就說:“陛下這一明示,臣是基本清楚了,既要發展好,又要平衡好,臣一定會盡力做到。”
    李純道:“還有三個事,我跟你明確一下,一是安蠻大都護府就選在布班城,與澳巴域同城辦公,以後布班城就是蠻人十域的中心城市。
    二是通達運河和亞歐鐵路都已經開通,援西師留在坦丁城(君士坦丁堡)意義不大了,安蠻大都護府也要有自己的直屬部隊,到時就調到布班城,改為安蠻師,作為蠻人地區的機動部隊。
    三是各域賣出來的礦產、農牧產品,所產生的稅收,原本是各域收取,既然成立了大都護府,就從各域的稅收中,抽取三成作為都護府的財政收入,你也可以搞一些其他創收方式。”
    這對李德裕的支持太大了,李德裕連忙叩謝道:“陛下真是替德裕考慮的太多了,德裕既感激又慚愧,臣認為既然四大生襄的都護府已經改為四域,不如臣這邊就稱為安蠻都護,不用再加個大了。”
    李純笑道:“也是,現在就你這一個都護,也不會和別的弄混,就直接叫安蠻都護,反正都是正三品,不用加個大了。”
    李德裕又問:“陛下,安蠻都護府的人選怎麽定,朱達路那邊誰來接?”
    李純道:“前幾天朕已經跟馮慶業說了,讓他在外事部的基礎上組建規劃部,你們可以將原來外事部的人員,各挑一半,不足的再從其他地方補一些,至於朱達路總督一職,你可有推薦人選?”
    李德裕說:“外事部那邊臣也不熟,可由馮大人先挑,剩下的給我就行,我再從其他地方抽一些人,難度不大,關於朱達路總督,臣推薦按察使李固言,此人在朱達路一直幹的不錯,也熟悉朱達路的情況,請皇上明察。”
    李純道:“朕也有意任用李固言,還有一項,關於安蠻都護府的用人,就按照夷人路一級的用人標準,重要崗位全部用華人,一般崗位用襄人,上次馮慶業就說轉移一些國人的人出去,就從安蠻都護府開始。”
    李純將安蠻都護府的事交代清楚以後,李德裕就到外事部那邊,跟馮慶業商議分人的事。
    沒想到,外事部的人早就聽到風聲,聽說外事部要改組為規劃部,權力更大,所以大部分人都想留在規劃部,不願跑去蠻人地區受苦。
    馮慶業認為,外事部跟規劃部業務又不一樣,如果想留下的都留下,自己就沒法額外挑一些精幹的人員過來,所以正僵持著。
    李德裕聽到這個情況,就向馮慶業說了兩個意見,一是想留在規劃部的,讓馮慶業先挑,剩下的,如果願意去安蠻都護府,自己照單全收。二是去安蠻都護府的官員,隻要在原職位幹滿三年,原則上官升一級。
    馮慶業知道李德裕尊重自己,自己也要適當照拂一下對方,就盡量挑一些級別高的留下,這樣那些級別低的過去才好升職。
    就這樣留在規劃部的人員,基本上原職不動,去安蠻都護府的人員,基本上官升一級,至於空缺的人員,馮慶業和李德裕都有熟人,挖人當官的事從來不用愁。
    環境部尚書張炬品依然幹勁十足,開始大規模推動在夷人地區建立生態保護區,原則上每個路至少要建兩個保護區或保留區,以保護區為主。
    經過環境部和各路商討後,最終在一些森林山區、熱帶雨林、荒山野嶺、荒漠草原,建立了20個生態保護區、保留區,作為環境部直轄的區域。
    各路、郡,原則上還要選擇一到兩個地方再建設一批生態保護區、保留區,作為國家級保護區的補充,確保所有珍稀的動植物都能夠得到保護。
    通過這些保護區、保留區的建設,孟加拉虎、亞洲獅、波斯豹、雲豹、天竺犀牛、猞猁等珍稀動物,還有其他珍稀植物,有了棲息、繁衍之地。
    在建設這些生態保護區、保留區時,雖然以山區、森林、草原、沙漠為主,但是也存在搬遷居民的問題,環境部撥出專款,用於補償安置這些居民。
    當然,也有一些夷人故土難離,不願搬遷到其他地方,有關工作人員勸兩次仍遭拒絕以後,就不再廢話,直接將這些人抓住,結紮後流放到蠻人地區。
    朝廷原本設置的夷人流放方式有兩種,一級流放和二級流放,但是,後麵朝廷發現流放夷人的數量不夠,後來幹脆擴大二級流放的範圍。
    凡是強行乞討、侵占公地、欠債不還,打架鬥毆,或者違抗郡以上官府命令,或者有反叛言論的,都劃為二級流放。
    那些拒不搬遷的就是被搞成了二級流放,到了後麵,二級流放成了各路的一個口袋罪,隻要是犯了大一些的錯,不配合官府,都會劃為二級流放。
    原來,馮慶業主掌規劃部以後,為了擴大了夷人流放的規模,私下給各路下了指標,人口越多的路,給的指標越多,各路為了完成指標,就擴大了二級流放的範圍,不再是以自願為主了。
    馮慶業這樣做,既可以加速蠻人地區的封建化,也可以把不穩定的夷人遷走,還可以減緩夷族人口增長的速度,本想一舉三得,沒想到後麵在蠻人地區留下了隱患。
    元稹和汪廣會則在河西走廊搞出成效後,又想到其他地方修建水庫,而且要修大型水庫,沒想到被李純潑了一盆冷水。
    李純要求,修建水庫可以,但是主要集中在幹旱地區,以中小型水庫為主,每年不超過20個。
    全國那麽大,每年就修20個中小型水庫,這能出什麽政績,元稹頓時就沒了多少興趣。
    這時,李純將元稹和汪廣會召過來,又給他們鼓勁。
    李純道:“修水庫是好事,特別是河西走廊一帶,修了20來個水庫以後,春夏存水,秋冬放水,方便了周圍百姓的飲用和農業灌溉,這是好事,朕對此事還是很讚賞的。”
    元稹有點不服了,就說:“既然陛下覺得這是好事,為何不讓臣下擴大修建規模,臣等還準備在中原的幾個道大幹,突然就被叫停了,隻能修幾個小的。”
    李純不以為意,繼續說:“修水庫有兩個功能,一個是調節季節用水,二是可以蓄水發電,你們修的水庫都是調節用水的,修完以後沒法再改造成可以發電的,那就等於浪費了資源。”
    元稹想起來了,李純讓他兒子李湊在搞什麽發電、電報、電燈的事,就說:“臣下以為,水力發電技術複雜,不是短期內就能搞出來的,這不浪費了興修水利的機會?”
    李純道:“電力技術沒有你們想的那麽複雜,三年左右就可以搞出來,而且農水部的主責是農業,你們完全可以水利和農業一起抓,這樣同樣可以出政績。”
    汪廣會覺得也對,農水部中農業的權重更大,就問:“不知陛下有何思路,也好讓臣下明確方向。”
    李純道:“搞水利,你們前期重點在河西走廊搞沒錯,第二期可以重點盯在黃河中上遊,因為黃河水患是各個河流中最嚴重的,你們可以在黃河的一些支流建一些水庫,在雨多時蓄水,雨少時放水,既可以方便百姓,也可以降低黃河水患。”
    元稹若有所思,說道:“陛下這個提議好,前幾年張炬品在黃土高原大搞綠化,很多地方退耕還林,對減少黃河泥沙確實有作用,再加上陛下的辦法,確實可以減少黃河水患。”
    李純繼續說道:“你們多修一些中小水庫,既可以調節雨水,也不會與未來建發電站的地方相衝突,農業方麵,你們要大搞三件事,一是推廣農業機械的使用,二是推動使用化肥,三是加強育種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