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故影重歸,星途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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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的懷抱帶著星落之心特有的暖意,混雜著星隕海的潮汐氣息,讓洛紅衣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她把臉埋在他的衣襟裏,淚水浸濕了布料,卻舍不得鬆開手,仿佛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會再次化作光點消散。
“我回來了。”蘇衍的聲音還有些發虛,手掌輕撫過她的發頂,動作一如從前溫柔。他低頭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指尖還殘留著穿越星軌的麻癢感,“讓你……受苦了。”
月汐走上前,看著蘇衍逐漸凝實的身體,法杖輕輕點在他的肩頭。淡藍色的潮汐之力順著杖尖湧入,蘇衍的身影又清晰了幾分,連粗布衣衫上的褶皺都變得真切起來。“能凝聚實體就好,”她笑著說,“接下來隻需靜養幾日,讓殘魂與肉身徹底融合,便和從前無異了。”
蘇衍看向月汐,又望向遠處懸浮的黑色飛船,目光最終落在磁石陣中央的三物上——往生花已恢複柔和的金色,星辰淚與輪回木核心靜靜躺在玉盒裏,散發著微弱的光。“多謝你們。”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言喻的鄭重,“這份情,我記下了。”
“先別忙著謝。”洛紅衣終於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卻故意板起臉,“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找這三樣東西,差點被冰魄獸啃了,還在幽冥星域被執念虛影纏了半宿?”
蘇衍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伸手想擦去她臉頰的淚痕,指尖卻在觸到皮膚時微微一頓——他的手已經完全凝實了。“等我恢複了,”他認真地說,“陪你再去一趟幽冥星域,把那些虛影都劈了;再去極寒星帶,給你打一柄能融冰的劍。”
洛紅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開他的手:“誰要你賠這些。”她從懷裏摸出那柄張猛打的鐵劍,劍身上的星紋在星光下閃爍,“你看,張叔把它重新鍛打了,說等你回來用。”
蘇衍接過鐵劍,指尖撫過熟悉的星紋,心中湧上一股暖流。他忽然想起什麽,抬頭望向紫微界的方向:“張叔……還好嗎?”
“好得很,”洛紅衣說,“天天扛著你留下的星錘劈柴,說等你回去給他打柄最好的鋤頭。”
三人相視而笑,磁石陣的藍光映在他們臉上,驅散了所有陰霾。遠處的磁語者似乎察覺到這邊的動靜,黑色飛船的金屬鱗片閃爍了幾下,像是在表達喜悅。
回到星舟後,月汐特意為蘇衍開辟了一間靜室,裏麵鋪滿了天樞星域的磁石,能不斷滋養他的殘魂。洛紅衣則守在門口,一邊擦拭流霜劍,一邊聽著裏麵傳來的星力流轉聲,偶爾能聽到蘇衍輕咳的聲音,心裏既踏實又有些發緊。
第三日清晨,靜室的門終於開了。蘇衍走出來時,已與常人無異,隻是臉色還有些蒼白。他穿著洛紅衣備好的新衣衫,星杖斜背在身後,看到洛紅衣時,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讓你擔心了。”
“誰擔心你了。”洛紅衣別過臉,耳根卻悄悄紅了。
月汐正在調試星圖,聞言笑著打趣:“某人昨天還對著靜室的門歎氣,說要是蘇衍再不出來,就把幽冥星域的執念虛影都抓來當靶子練劍。”
洛紅衣的臉更紅了,伸手去捂月汐的嘴,卻被蘇衍攔住。他看向星圖上閃爍的坐標,目光落在紫微界的位置上:“我們……回去看看吧。”
“正合我意。”洛紅衣眼睛一亮,“張叔肯定想你想得緊,還有青雲宗的師父們,得告訴他們你平安回來了。”
月汐收起星圖,法杖輕輕點在控製台:“星舟的能量還夠,我們先回碎星鎮,再從長計議。”
星舟駛離天樞星域時,磁語者的黑色飛船一直送到星域邊緣。蘇衍站在舷窗邊,看著那些銀藍色的磁石在視野中漸漸縮小,忽然想起月汐說的話——磁語者已將他的故事刻在了核心星的磁石上。他握緊手中的鐵劍,忽然明白,所謂傳承,從來不是一個人的獨行,而是無數雙手,在不同的星域,共同托舉起的星軌。
航行途中,蘇衍翻閱著星落法典,當看到記載虛空裂隙決戰的篇章時,指尖在“星落者死,星落永輝”八個字上停頓了許久。“我以為……”他輕聲說,“那會是終點。”
“是終點,也是起點。”洛紅衣湊過來,指著法典最後一頁新增的字跡,那是她和月汐寫下的記錄,“你看,我們把後續都補上了。”
蘇衍看著那些娟秀與飄逸交織的字跡,忽然笑了。他抬頭望向舷窗外的星海,星辰流轉,像極了鐵匠鋪裏飛濺的火星,渺小卻明亮。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或許還會有新的挑戰,新的裂隙,但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身邊有吵吵鬧鬧卻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洛紅衣,有沉靜智慧、掌握著星隕海秘密的月汐,遠方有守著鐵匠鋪、等著他回去打鋤頭的張猛,還有無數星域裏,記得星落者故事的生靈。
星舟穿過紫微界的大氣層時,蘇衍看到了熟悉的黑風山脈,看到了碎星鎮的炊煙,看到了鐵匠鋪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張猛正舉著星錘,對著天空比劃著什麽,動作笨拙卻充滿力量。
“看,”洛紅衣指著那個身影,“我就說他在等你。”
蘇衍握緊手中的鐵劍,星落之心在胸口輕輕跳動,像在回應著故鄉的呼喚。他知道,這場跨越生死的重逢,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屬於星落者的星途,才剛剛展開最溫暖的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