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危險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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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跟鞋踩在星途娛樂的大理石走廊上,發出清脆的回響。鍾晚攥著Dior總監的名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衣領裏的竊聽器,金屬涼意透過薄紗襯衫滲進來,剛好壓下塵念的躁動。走廊盡頭傳來甜膩的香水味,混著虛偽的笑聲——是蘇婉兒。
    “鍾晚?”蘇婉兒的聲音帶著刻意的驚訝,她倚在休息室門口,一身粉色西裝襯得皮膚雪白,指尖把玩著腕間的玉鐲,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上麵,泛著詭異的幽光,“你怎麽在這兒?不是被警察調查了嗎?”
    鍾晚扯了扯嘴角,故意放慢腳步,目光掃過她的玉鐲——塵念突然泛起灼熱,像觸到了玄清派的陰氣,“托你的福,還沒被關進去。倒是你,”她湊近半步,聲音壓得極低,“做虧心事的人,晚上睡得著嗎?就不怕警察哪天查清楚了?”
    蘇婉兒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指尖猛地收緊,玉鐲撞在手腕上發出輕響。鍾晚清晰地“看”到她心底炸開的慌亂,像被戳破的氣球,混著得意的殘渣——那是“計劃成功大半”的竊喜,還裹著一絲對玄清的恐懼,像附骨之疽。
    【裝,接著裝。】鍾晚心裏冷笑,麵上卻擺出疑惑的表情:“怎麽?臉色這麽白?是擔心…那袋東西被查出來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蘇婉兒猛地後退半步,聲音陡然拔高,引來路過的工作人員側目,“鍾晚,你自己涉嫌違法,別想拉我下水!”她強裝鎮定地整理了下西裝下擺,指尖卻不自覺地摸了摸腕間的玉鐲,那動作帶著依賴,像在尋求某種慰藉。
    鍾晚的目光落在玉鐲上,塵念的灼熱感更強烈了——這鐲子上有玄清的術法殘留,淡得像層灰,卻帶著壓製情緒的力量。【看來是玄清給的護身符,既用來監視,又用來穩定她的心神。】
    “拉你下水?”鍾晚嗤笑一聲,故意揚高聲音,“蘇婉兒,上周三晚上你去歸塵閣附近做什麽了?別告訴我是巧合,畢竟我的‘贓物’,和你丟的那個香包一模一樣。”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響起,蘇婉兒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心底的憤怒和恐慌攪在一起,像沸騰的粥。“你胡說!”她衝上來想推鍾晚,卻在靠近時被鍾晚捕捉到更清晰的情緒碎片——李董的威脅(“辦砸了就等死”)、玄清的警告(“泄密就讓你魂飛魄散”),還有她自己的盤算(“等鍾晚倒了,張深說不定會注意我”)。
    鍾晚側身躲開她的手,故意腳下一絆,手裏的鋼筆“哐當”掉在地上。筆尖的錄音鍵早被她按開,黑色外殼滾到蘇婉兒腳邊,剛好停在她的高跟鞋旁。“哎呀,手滑了。”她彎腰去撿,指尖擦過蘇婉兒的褲腳,又捕捉到一絲新的情緒——“會所的聚陰陣好嚇人”“玄清大師說三天後有大事”。
    三天後?鍾晚的心猛地一沉,和張深說的裂隙擴大時間剛好對上。她撿起鋼筆,故意把筆帽擰得很緊,聲音帶著暗示:“蘇婉兒,有些東西藏不住的,比如…不該出現在你休息室的香包 residue(殘留物),警方可是要重新檢測的。”
    蘇婉兒的瞳孔驟然收縮,心底的恐慌徹底壓過了憤怒,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鍾晚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聲:“不可能!我明明處理幹淨了!難道是張姐泄密了?”
    “鍾小姐,Dior總監在會議室等您。”助理的聲音及時傳來,打破了僵持的氛圍。鍾晚衝蘇婉兒挑了挑眉,轉身要走,卻被蘇婉兒抓住手腕。
    “你到底想幹什麽?”蘇婉兒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眼底閃過一絲狠戾,“鍾晚,我警告你,別跟我鬥,你鬥不過我的!”
    鍾晚的指尖被她攥得生疼,塵念卻突然泛起清涼——是張深的術法波動,很淡,卻帶著“安全”的信號。她知道張深已經潛入檔案室,正在找證據。“鬥不鬥得過,不是你說了算。”她用力抽回手,故意在蘇婉兒耳邊說,“對了,你的玉鐲真好看,就是…陰氣重了點,小心招鬼。”
    蘇婉兒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猛地鬆開手,像碰到了燙手的山芋。鍾晚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暗爽,轉身跟著助理往會議室走,腳步故意放得很慢,餘光瞥見蘇婉兒掏出手機,手指抖得連屏幕都按不準,顯然是要給李董或玄清打電話。
    走進會議室前,鍾晚摸了摸口袋裏的鋼筆,錄音鍵還亮著紅燈。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蘇婉兒的情緒還在劇烈波動,像沒頭的蒼蠅——恐慌、憤怒、還有對未知的恐懼,這些情緒會讓她語無倫次,說不定能在電話裏說出更多破綻。
    Dior總監的寒暄聲拉回了她的思緒,鍾晚收起心神,擺出職業化的微笑,可指尖卻還在摩挲著鋼筆。塵念在皮膚下輕輕震顫,除了蘇婉兒的情緒,她還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陰氣,從走廊盡頭飄來,帶著監視的惡意——是玄清派的人,應該是影師,被蘇婉兒的慌亂引來了。
    【來得正好,讓你聽聽你們家‘合作對象’的蠢樣。】鍾晚心裏冷笑,故意在和總監談話時提及“蘇婉兒的代言競爭力”,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門外的影師聽見。果然,塵念捕捉到影師心底的不耐煩,還有對蘇婉兒的鄙夷(“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
    會議進行到一半,鍾晚借口去洗手間,繞到走廊拐角。鋼筆裏傳來蘇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李董,鍾晚好像知道什麽了!她說警方要重新檢測,還提到了香包…是不是張姐泄密了?”
    緊接著是李董的怒吼:“慌什麽!玄清大師說了,證據處理幹淨了!你別自亂陣腳,下午警方來核對證詞,你照之前的話說就行!”
    “可…可她提到了我的玉鐲,還說陰氣重…”蘇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玄清大師不會騙我吧?萬一…萬一我被當成替罪羊怎麽辦?”
    “閉嘴!”李董的聲音更凶了,“現在後悔晚了!你要是敢泄密,玄清大師第一個饒不了你!”
    鍾晚按下暫停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錄音足夠作為蘇婉兒參與栽贓的旁證,隻要張深能找到書麵證據,就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她剛要把鋼筆揣回口袋,塵念突然泛起尖銳的冰寒——影師在靠近!
    鍾晚立刻轉身,假裝整理頭發,餘光瞥見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走過拐角,兜帽壓得很低,正是照片裏和蘇婉兒同行的影師。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帶著審視,鍾晚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心底的殺意,還有玄清的命令(“盯緊鍾晚,有異動立刻匯報”)。
    “鍾小姐,您沒事吧?”助理的聲音突然傳來,影師的目光瞬間收斂,轉身走進了安全通道。鍾晚鬆了口氣,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墜,林老給的草藥包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剛好掩蓋了她的情緒波動。
    “沒事,有點頭暈。”鍾晚順勢揉了揉額頭,故意露出疲憊的樣子,“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
    回到會議室,鍾晚的心還在跳。剛才的試探太險了,差點被影師察覺,幸好有玉墜和草藥包掩護。但收獲也很大,不僅拿到了蘇婉兒的錄音,還確認了玄清和李董的綁定關係,以及他們對“三天後”的忌憚。
    會議結束時,鍾晚故意走得很慢,路過蘇婉兒的休息室,聽見裏麵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蘇婉兒的尖叫:“都怪你!要不是你沒用,鍾晚怎麽會懷疑我!”緊接著是影師冰冷的聲音:“再鬧,玄清大師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塵念泛起強烈的厭惡,鍾晚加快腳步離開星途娛樂。剛走出大門,就看見張深靠在路邊的梧桐樹下,月白長衫在人群中格外紮眼,手裏拿著個檔案袋,眼神銳利地掃過她身後——影師正站在玻璃門後盯著她。
    “拿到了。”張深迎上來,清冽的氣息裹住她,驅散了影師的惡意,“‘亂心香’的領用記錄,還有玄清給李董的信,提到了用你做‘容器’祭祀裂隙。”
    鍾晚接過檔案袋,指尖碰到紙張的瞬間,塵念泛起灼熱的憤怒。她抬頭看向星途娛樂的玻璃門,影師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但她知道,蘇婉兒肯定已經把她的試探匯報給了玄清和李董。
    “我們得快點。”鍾晚攥緊檔案袋和鋼筆,“蘇婉兒已經慌了,玄清肯定會加快動作。”
    張深點頭,握住她的手腕往停車處走,力度堅定。鍾晚看著他的側臉,陽光透過梧桐葉落在他臉上,帶著決絕的力量。她知道,這次的試探雖然危險,卻像捅破了窗戶紙,讓他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可就在這時,塵念突然泛起劇烈的冰寒,比任何一次都強烈。鍾晚猛地回頭,看見星途娛樂的樓頂閃過一道黑影,手裏拿著張黃色符紙,正對著他們的方向——是玄清的追蹤符!他不僅知道了他們的行動,還在定位他們的位置!
    “不好!玄清在定位我們!”鍾晚喊道。
    張深的臉色瞬間變了,拉著她快步鑽進車裏,發動引擎的同時,指尖在車窗上畫了道符。“坐穩了。”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他要提前動手了。”
    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鍾晚攥緊手裏的檔案袋和鋼筆,心裏清楚——危險,已經提前降臨。而他們,必須在玄清動手前,拚湊出最後一塊拚圖,揭開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