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威壓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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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剛扣住蘇婉兒的手腕,鍾晚就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像篩糠般顫抖。露台的晚風卷著香檳的甜膩氣息,卻吹不散蘇婉兒眼底的恐懼,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連呼吸都帶著被術法操控的滯澀——剛才破幻的瞬間,玄清的控製鬆動了半分,卻沒徹底解除。
“想走?”鍾晚的聲音壓得極低,情緒鏡像緊緊鎖住蘇婉兒的心神,清晰“看”到她心底翻湧的秘密:玄清用她家人的安危要挾,逼她藏起封裂隙符,還在她體內下了“牽心咒”,隻要反抗就會劇痛,“他知道你怕什麽嗎?”
“你……你在說什麽?”蘇婉兒的聲音破碎得像紙,眼神慌亂地瞟向宴會廳入口,那裏人影晃動,李董正端著酒杯往這邊看,“我聽不懂……晚晚姐,放過我吧……”
鍾晚冷笑一聲,指尖微微用力,塵念泛起灼熱的悸動——她能感知到蘇婉兒體內的咒印在發燙,是玄清察覺到異常,正通過術法施壓。“玄清給你的符呢?”她逼近半步,清冽的氣息(沾染自張深的日常相處)不自覺外放,“藏在化妝間?還是交給李董了?”
“沒……沒有符……”蘇婉兒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下來,“我真的不知道……他隻是讓我把你引到露台……”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捂住心口,身體劇烈抽搐起來,顯然是牽心咒發作了。
鍾晚的眉峰驟然擰緊。情緒鏡像捕捉到蘇婉兒的痛苦:心口像被烙鐵灼燒,五髒六腑都在翻攪,可更痛的是恐懼——怕家人出事,怕自己變成傀儡。這股強烈的情緒像針,紮得鍾晚也跟著心悸,塵念突然泛起狂暴的灼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
【玄清這老東西,連女人都用這麽陰毒的手段!】憤怒瞬間衝昏理智,鍾晚下意識調動情緒鏡像,想將蘇婉兒的痛苦反射回去,卻沒察覺塵念正順著鏡像紋路,悄然勾連起她體內潛藏的、源自張深的守門人氣息。
“住手!”她低喝一聲,指尖的靈力順著蘇婉兒的手腕注入,試圖壓製牽心咒的劇痛。就在這時,塵念突然炸開一道淡金微光,與鏡像天賦交織在一起,一股極微弱卻異常銳利的威壓從她身上散開——不是她自己的,是帶著張深清冽特質的、屬於守門人的高階威壓,像冰山投下的陰影,瞬間籠罩了露台。
蘇婉兒的抽搐猛地頓住,眼睛瞪得滾圓,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連呼吸都忘了。露台周圍幾個被玄清術法影響的侍者也突然僵住,手裏的托盤“哐當”落地,臉色慘白地縮成一團,像是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鍾晚自己也愣住了。掌心的灼熱還在蔓延,可那股突如其來的威壓讓她渾身一輕,仿佛有什麽東西從塵念深處覺醒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連晚風都帶著敬畏般停下,遠處宴會廳裏,一道陰鷙的目光正死死盯著她——是那個穿黑西裝的玄清弟子,此刻正神色凝重地攥緊拳頭,顯然被這股威壓驚到了。
【這是……老古板的威壓?怎麽會從我行出來?】鍾晚心裏又驚又疑,塵念傳來熟悉的清冽氣息,與張深的靈力如出一轍,卻又帶著她自己的情緒鏡像特質,像兩股水流融合成了新的形態。
“晚晚姐……你……”蘇婉兒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看向鍾晚的眼神裏充滿了敬畏與恐懼,仿佛她是什麽怪物,“你到底……是什麽人?”
鍾晚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董快步走過來,臉上堆著虛偽的笑,眼神卻驚疑不定地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尤其是在她攥著蘇婉兒手腕的指尖停留了許久:“晚晚啊,這是怎麽了?婉兒不舒服嗎?”
他的聲音剛落,鍾晚就感覺到那股威壓驟然消散,塵念的灼熱也漸漸平複——顯然是張深留在護心符裏的靈力察覺到異常,主動收斂了氣息。可剛才那一瞬間的壓迫感已經夠了,蘇婉兒的恐懼、李董的驚疑、暗處弟子的警惕,都印證了這股力量的特殊。
【看來塵念不僅能綁定心意,還能共享部分力量?老古板藏得可真夠深的。】鍾晚心裏吐槽,麵上卻鬆開蘇婉兒的手腕,後退半步,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無辜:“沒什麽,蘇小姐突然不舒服,我正想問要不要送她去醫院呢。”
蘇婉兒像得了大赦,踉蹌著躲到李董身後,死死抓著他的衣袖,眼神躲閃不敢看鍾晚。李董的臉色更難看了,卻還在強行打圓場:“不用不用,就是低血糖,讓她休息會兒就好。” 他給蘇婉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走,“晚晚啊,真是不好意思,掃你興致了,我先帶婉兒去休息。”
鍾晚看著蘇婉兒幾乎是逃著離開的背影,情緒鏡像捕捉到她心底的最後一絲念頭:“她和張深一樣……是守門人那邊的……玄清騙了我……”
李董剛要轉身,突然又停下,眼神複雜地看著鍾晚:“晚晚,你和張老板……很熟?” 他的語氣帶著試探,顯然是剛才的威壓讓他聯想到了張深。
鍾晚的眉峰挑了挑,語氣帶著敷衍的笑意:“張老板是我的投資人,自然熟。李董怎麽突然問這個?” 她刻意避開正麵回答,心裏卻警鈴大作——李董顯然知道張深的身份,甚至可能知道守門人的存在,他和玄清的勾結遠比她想的更深。
李董沒再追問,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追著蘇婉兒離開了。鍾晚站在露台上,晚風帶著涼意,吹得她裙擺飄動,護心符突然泛起輕微的震動,是張深通過符籙傳來的信號——不是文字,是急促的靈力波動,帶著明顯的急切與詢問。
【老古板肯定察覺到剛才的威壓了,這是在問我是不是出事了。】鍾晚指尖摩挲著護心符,心裏泛起暖意。剛才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她驚訝,卻也讓她更確定了一件事:她和張深的羈絆早已超越“塵念宿主與守門人”,甚至能共享力量,而這,或許就是對抗玄清的關鍵。
她剛要通過符籙回應,突然察覺到暗處傳來一道陰冷的目光。鍾晚猛地轉頭,看向東側卡座的方向——那個穿黑西裝的玄清弟子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杯沒喝完的紅酒,杯口沾著淡淡的陰煞氣,還有一枚刻著陰符的戒指,顯然是匆忙離開時落下的。
鍾晚走過去拿起戒指,指尖剛碰到金屬表麵,塵念就泛起尖銳的灼熱——這戒指裏藏著玄清的術法印記,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更重要的是,鏡像捕捉到了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玄清站在裂隙前,手裏拿著半張封裂隙符,對弟子說“等拿到最後一塊,就能打開裂隙,讓絕情道普照世間……”
最後一塊符在李董手裏!鍾晚的心髒猛地一沉。玄清拿到蘇婉兒藏的那半塊,再加上李董手裏的最後一塊,就能湊齊封裂隙符,打開封印!
護心符的震動越來越急促,張深的急切透過靈力傳來,幾乎要將符紙震碎。鍾晚不再猶豫,轉身快步往宴會廳外走,指尖攥緊那枚戒指——這是找到李董藏符地點的關鍵,也是阻止玄清的重要線索。
路過舞台時,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背景板上的初代符文,護心符突然泛起與符文呼應的金光。鍾晚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初代守門人與塵念宿主能共享力量,她和張深是不是也能通過符文,徹底激活這種羈絆,甚至找到對抗玄清的方法?
可沒等她細想,手機突然響了,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隻有一句話:“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嗎?拿著戒指,來靜心會所地下室。——玄清”
鍾晚的腳步猛地頓住,心髒像被冰錐狠狠紮住。父母的下落?玄清怎麽會知道她的身世?這顯然是陷阱,可“父母”兩個字像魔咒,讓她無法拒絕。
護心符的震動更劇烈了,張深的靈力波動帶著明顯的擔憂,幾乎要凝成實質。鍾晚看著短信,又看了看手裏的戒指,心裏陷入兩難——去,就是自投羅網;不去,可能永遠失去知道身世真相的機會。
而遠處,李董正站在酒店門口,看著她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手裏拿著手機,似乎在給誰發消息。鍾晚的心髒一沉,她知道,無論她選不選,玄清的陷阱已經張開,而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