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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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弄口的風突然變了向。鍾晚攥著桃木劍的手心沁滿冷汗,塵念的灼熱忽明忽暗——那是張深的靈力波動,起初還穩定,下一秒突然暴漲,像沉寂的火山驟然噴發,帶著凜冽的威壓,瞬間壓過了古鎮夜晚的陰寒。
【動手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往巷口走了兩步,卻被結界的微光彈了回來。月光下,巷弄深處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金光,快得像流星劃過,緊接著是極輕的悶哼,再無其他聲響——幹淨得不像一場交手。
**(切換至張深視角)**
追蹤的氣息在古鎮西北角的破院中斷。張深站在斷牆陰影裏,月白場務服早已被夜露打濕,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桃木劍斜握在掌心,清冽的靈力順著劍刃流轉,在夜色中泛著極淡的光。
破院中央,玄清的弟子正蹲在地上畫陰符,指尖的朱砂混著陰煞,在地麵勾勒出惑心陣的雛形。他顯然沒察覺到身後的人,嘴裏還念叨著:“玄清師伯說了,隻要困住鍾晚,定有重賞……”
“重賞?”
張深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突然在院中響起。弟子猛地回頭,臉上的得意瞬間僵成驚恐,剛要捏碎傳訊符,就被一道金光釘住手腕——是張深擲出的鎮陰符,符紙貼在他手腕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陰煞氣息瞬間潰散。
“你……你是張深!”弟子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連滾帶爬地後退,從懷裏掏出陰符就往張深身上扔,“玄清師伯不會放過你的!”
張深側身避開陰符,腳步未動,指尖已結出“鎖靈印”。淡金光芒化作鎖鏈,瞬間纏住弟子的四肢,將他拽到麵前。弟子拚命掙紮,卻被靈力壓製得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張深的眼神——那是與平日溫和截然不同的冰冷,像千年寒潭,沒有一絲溫度。
“惑心術,傷無辜,擾心境。”張深的聲音沒有起伏,桃木劍的劍尖輕輕點在弟子心口,“玄清就是這麽教你們的?” 劍刃的清涼透過衣物傳來,帶著毀去修為的威脅,潛台詞裏藏著對玄清濫殺無辜的怒意。
弟子的臉瞬間慘白,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是玄清師伯逼我的!他說不照做就殺了我全家!” 他的情緒崩潰,恐懼蓋過了不甘,“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張深的眉峰微挑,指尖探入弟子眉心,讀取了他的記憶——確實是被玄清用家人要挾,奉命在古鎮外圍布惑心陣,幹擾鍾晚心神,同時探查客棧結界的弱點。記憶深處,還藏著玄清的指令:“若遇張深,不必硬拚,帶話給他——後山秘境,見分曉。”
“後山秘境?”張深的眼神冷了幾分,指尖凝聚靈力,輕輕按在弟子的丹田處。“噗”的一聲輕響,弟子發出痛苦的悶哼,丹田處的陰煞氣息瞬間潰散——他廢掉了對方一半修為,剛好夠其保命,卻再也無法使用陰煞術法。
“回去告訴他,此路不通。”張深收回手,指尖結出“忘憂印”,淡光融入弟子眉心,“關於鍾晚、關於歸塵閣、關於秘境的記憶,都忘了。” 他鬆開鎖鏈,弟子像灘爛泥般癱在地上,眼神茫然,顯然已經失去了關鍵記憶。
“滾。”
一個字落下,弟子下意識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出破院,消失在夜色裏。張深站在原地,指尖摩挲著從弟子懷裏搜出的信物——是塊黑木令牌,刻著與西巷廢宅相似的引煞紋,中心嵌著半塊碎裂的玉片,泛著極淡的裂隙氣息。
**(切換回鍾晚視角)**
塵念的灼熱漸漸平複,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清冽氣息,正快速往客棧方向靠近。鍾晚的心猛地一鬆,幾乎是跑著衝下樓梯,剛到客棧門口,就看見張深的身影從巷弄裏走出來。
他的場務服沾著草屑和淡淡的陰煞味,口罩已經戴上,帽簷壓得很低,卻能看到他額角的紅痕已經淡了下去,氣息雖有些急促,卻異常穩定。看到鍾晚站在門口,他的腳步頓了頓,加快了些速度。
“解決了?”鍾晚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掃過他全身,確認沒有傷口,才真正鬆了口氣。
張深點頭,從口袋裏掏出黑木令牌遞給她,聲音透過口罩傳來,帶著剛出手後的冷冽餘韻:“玄清的弟子,布惑心陣想擾你心神。” 他沒提廢掉修為的事,隻輕描淡寫帶過,“這是從他身上搜的。”
鍾晚接過令牌,指尖剛碰到木麵,塵念就泛起尖銳的灼熱——是裂隙的氣息!令牌上的引煞紋與城西破廟的紋路能對上,中心的碎玉片更是帶著與她護心鏡同源的波動。“這是什麽?”她抬頭追問,“和後山秘境有關?”
“玄清的手筆。”張深的眉峰皺起,語氣沉了些,“他在古鎮後山藏了秘境入口,這令牌是鑰匙。” 他伸手接過令牌,指尖劃過碎玉片,“之前的困陣、今晚的騷擾,都是為了引我們去後山。”
鍾晚的心髒猛地一沉。後山秘境?玄清顯然是想把他們引到偏僻處動手,那裏沒有節目組,沒有圍觀者,正好方便他用陰煞術法。可這令牌上的氣息太過熟悉,讓她忍不住懷疑——秘境裏藏的,會不會和她的身世有關?
“他急了。”張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聲音放軟了些,“弟子失手,說明我們的防禦起效了,他隻能用秘境引我們出去。”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動作帶著安撫,“別擔心,我會查清楚秘境的底細,不會貿然進去。”
鍾晚點頭,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突然想起剛才那道轉瞬即逝的金光,還有他此刻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冷冽氣場——原來這才是中隱巔峰的實力,是守護裂隙三百年的守門人真正的模樣,平時的溫和,不過是對她的遷就。
“回去休息吧,快天亮了。”張深推著她往客棧裏走,清冽的氣息驅散了夜寒,“玄清短期內不會再派人來,能睡個安穩覺了。”
回到房間時,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鍾晚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手裏攥著張深給的清心散,腦海裏全是他出手時的場景——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雷霆手段卻又留有餘地,既震懾了敵人,又沒沾染上不必要的殺戮。
【老古板平時裝得溫溫和和,出手倒像把快刀。】她在心裏嘀咕,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塵念傳來張深穩定的氣息,就在隔壁房間,像道堅實的屏障,讓她徹底放下心防。困意終於襲來,她抱著枕頭,很快沉入夢鄉,這次沒有噩夢,隻有淡淡的檀香縈繞。
而此刻,古鎮外的破廟裏,玄清正盯著水鏡,鏡中是弟子失魂落魄逃走的身影。他猛地攥緊拳頭,黑木令牌的感應徹底消失——不是被毀了,是被張深奪走了。陰煞之氣在他周身翻湧,黑袍無風自動,眼底滿是戾氣。
“張深……”他冷笑出聲,聲音裏帶著偏執的瘋狂,“你以為毀掉幾個弟子、奪走令牌就有用嗎?後山秘境的門,從來不止一把鑰匙。” 他抬手召來另一個弟子,陰符在掌心泛起紅光,“去通知李董,讓他把最後一塊封裂隙符帶來,秘境開啟,需要‘祭品’了。”
弟子領命退下,水鏡中漸漸浮現出鍾晚熟睡的臉,還有隔壁房間張深打坐的身影。玄清的笑容越發陰狠:“容器也好,守門人也罷,都得給我乖乖進秘境。絕情道的大成,就差這最後一步了……”
夜色漸漸褪去,古鎮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在鍾晚的臉上。她還不知道,張深奪走的令牌隻是個誘餌,後山秘境裏藏著的,不僅是玄清的陰謀,還有關於她身世的、最殘酷的真相。而李董手裏的封裂隙符,即將成為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