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綜藝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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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掃過臉頰時,鍾晚聞到了演播廳特有的混合氣味——觀眾的香水味、舞台設備的金屬味、還有蘇婉兒身上那股甜得發膩的玫瑰香,混在空調風裏,嗆得她鼻尖微癢。
她站在側幕候場,黑白西裝襯得肩背挺直,碎發別在耳後,沒有濃妝,隻在眼尾掃了點淺棕眼影,反倒比往日濃豔造型多了幾分清冷質感。頸間的碎銅錢貼著皮膚,藏形符的靈力平穩運轉,將她的氣息融在嘈雜的背景音裏,連蘇婉兒投來的審視目光都帶著幾分茫然——顯然沒認出她就是“該消失”的塵念宿主。
“下一位嘉賓,鍾晚!”
主持人的聲音落下,舞台門緩緩打開。鍾晚踩著高跟鞋走出去,腳步聲在寂靜的演播廳裏格外清晰。台下瞬間響起竊竊私語,夾雜著幾聲刻意放大的嗤笑,鏡頭掃過觀眾席,不少人皺著眉拿出手機,顯然還記著她“藏毒”的黑料。
【果然,黑紅體質不是蓋的。】鍾晚在心裏吐槽,臉上卻沒露絲毫破綻,走到舞台中央站定,對著評委席微微鞠躬。目光掠過蘇婉兒那張假笑的臉時,清晰捕捉到她情緒裏的嫉妒與惡意——“穿得這麽素,想裝清純博同情?”“等會兒看你怎麽出醜”。
“鍾晚,好久不見。”蘇婉兒率先開口,指尖把玩著評委牌,語氣“親昵”得令人作嘔,“聽說你前段時間‘身體不適’退圈了,怎麽突然想回來參加綜藝?是覺得……隻有靠這種競技節目才能翻紅嗎?”
這話裏的陷阱藏得明顯:既提“退圈”暗指她被雪藏,又用“翻紅”嘲諷她過氣。台下的議論聲更大了,連導演都皺起眉,顯然在擔心直播出亂子。
鍾晚沒有立刻回答,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西裝紐扣——按林老教的法子沉下心,將蘇婉兒的惡意當成“飄過的雲”。聚光燈的溫度落在皮膚上,暖得像歸塵閣的陽光,頸間的碎銅錢微微發燙,傳來一絲安撫的力量。
“蘇評委說笑了。”她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語氣平靜卻帶著鋒芒,“比起翻紅,我更想借這個舞台練演技。畢竟演員這行,靠的是作品說話,不是靠話題度。” 潛台詞戳得蘇婉兒臉色一白——“你才是靠話題度沒作品的那個”。
台下瞬間安靜了幾秒,緊接著響起零星的笑聲。有評委忍不住點頭,顯然對這個回答頗為認可。蘇婉兒的指甲掐進掌心,卻隻能強撐著笑:“看來鍾晚對自己很有信心。那你準備表演哪個片段?”
“《忘川》裏的母女訣別。”
這個選擇讓全場嘩然。《忘川》是去年的文藝片,女主角在獄中與女兒訣別的片段被譽為“年度最難哭戲”,情感層次極複雜,既要演出悔恨,又要藏著不舍,還要有對命運的無奈,連影後都不敢輕易挑戰。
“你確定?”主持人驚訝地追問,“這個片段難度很大,稍有不慎就會顯得刻意。”
“我確定。”鍾晚點頭,走到表演區站定。燈光暗下來的瞬間,她閉上眼,沒有像以前那樣強行調動情緒,而是用林老教的“觀照”法——想象自己是《忘川》裏的母親,感受她的悔恨(對自己犯錯的自責)、不舍(對女兒的牽掛)、無奈(對命運的無力),那些情緒不是“演”出來的,是從“觀照”中自然流淌出來的。
燈光再次亮起時,鍾晚的眼神徹底變了。
沒有誇張的哭腔,隻是看著虛空中的“女兒”,嘴唇微微顫抖,眼淚無聲地滑落,砸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抬手想去碰“女兒”的臉,指尖卻在半空停住,又緩緩收回,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媽對不起你……以後要好好吃飯,別像媽一樣……”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她的肩膀輕輕顫抖,卻沒有哭出聲,隻是用袖口蹭了蹭眼淚,轉身“走進”虛空中的獄門,背影寫滿了決絕與不舍。
演播廳裏靜得能聽到呼吸聲。
兩秒後,掌聲突然炸開來,比之前任何一位嘉賓的掌聲都響亮。有觀眾紅了眼眶,評委席上的老戲骨忍不住點頭,連一直找茬的蘇婉兒都愣住了,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鍾晚鞠躬謝幕,指尖摸到頸間的碎銅錢,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不是緊張,是情感自然流露後的餘震。她剛要走下舞台,就聽見蘇婉兒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刻意的冷靜:“鍾晚,你的表演確實不錯,但我覺得……有點太‘收’了,缺少爆發力,會不會是因為……過去的經曆讓你不敢真正釋放情緒?”
又是陷阱。既暗指她“藏毒”的黑料,又想否定她的表演風格。
鍾晚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蘇婉兒,目光平靜無波:“蘇評委,我覺得表演沒有固定的‘正確方式’。有的角色需要爆發力,有的角色需要克製。就像人生,有的傷痛要喊出來,有的傷痛要藏在心裏。” 她頓了頓,刻意動用“觀照”,捕捉到蘇婉兒情緒裏的嫉妒突然變得尖銳,“經曆無論好壞,都是演員的養分。重要的是能否真誠麵對它,然後放下它,進入角色。不像有些人,永遠活在自己的執念裏,連演個善良的角色都透著虛偽。”
最後一句話說得極輕,卻像針一樣精準刺中蘇婉兒。台下的議論聲再次響起,不少人看向蘇婉兒的眼神變得微妙——畢竟她前段時間的“白蓮花”人設確實崩得厲害。
蘇婉兒的臉瞬間漲紅,剛要反駁,就被老戲骨評委打斷:“我倒覺得鍾晚說得對。克製的情感往往比外放的哭腔更有力量,她把角色的‘隱忍’演活了。這輪我給通過。”
其他評委紛紛附和,蘇婉兒隻能恨恨地閉上嘴,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鍾晚走下舞台,陳經紀立刻衝過來,激動得聲音發顫:“晚姐!你太牛了!剛才那段表演直接上熱搜預定!我就知道你能行!”
鍾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剛要說話,頸間的碎銅錢突然劇烈發燙——不是預警,是感知到了熟悉的術法波動!她猛地轉頭看向評委席,蘇婉兒正低頭擺弄手機,指尖劃過屏幕的動作極快,手腕上的引煞紋銀鐲泛著極淡的黑氣,與玄清弟子身上的陰煞氣息一模一樣!
【她在聯係玄清的人!】鍾晚的心髒猛地一縮,下意識展開“觀照”,捕捉到蘇婉兒情緒裏的焦急與惡毒——“玄清師伯怎麽還沒來?鍾晚剛才的表演太搶風頭了”“必須盡快處理她,不然我的影後位置就沒了”。
更讓她心驚的是,那絲術法波動不是普通的傳訊,帶著微弱的“追蹤”意味,像是在標記她的位置!藏形符的靈力在劇烈抵抗,碎銅錢的溫度越來越高,幾乎要燙破皮。
“晚姐?你怎麽了?”陳經紀察覺到她的異樣,擔憂地問,“臉色怎麽這麽白?”
“沒事。”鍾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下頭整理西裝領口,擋住頸間的碎銅錢,“可能剛才表演太投入,有點累。” 她用餘光掃過蘇婉兒,對方已經收起手機,正對著鏡頭假笑,可眼底的陰狠卻藏不住。
【看來蘇婉兒急了。】鍾晚在心裏冷笑,【她越是急著處理我,說明越怕我查出真相,越說明玄清的計劃迫在眉睫。】
就在這時,工作人員走過來,通知她下一輪表演的主題:“鍾晚老師,下一輪是即興表演,主題是‘重逢’,需要和另一位嘉賓搭檔。你的搭檔是……蘇婉兒老師。”
鍾晚的瞳孔驟然收縮。
和蘇婉兒搭檔即興表演?這簡直是把她放在火上烤。蘇婉兒肯定會趁機刁難,甚至可能動用術法幹擾她的表演,在直播鏡頭前讓她出醜。
陳經紀也急了:“能不能換個搭檔?她們倆……”
“不用換。”鍾晚打斷他,眼神變得銳利,“正好,我也想看看,蘇評委的‘演技’到底有多好。” 她抬步走向準備區,頸間的碎銅錢還在發燙,卻不再是單純的預警,更像是在呼應她的決心——蘇婉兒想玩,她奉陪到底。
即興表演的舞台上,蘇婉兒已經站在那裏,笑盈盈地看著她,眼神裏卻藏著毒蛇般的惡意。鍾晚走到她身邊,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手腕上的銀鐲傳來的陰煞波動,越來越強烈,像是在積蓄力量。
燈光亮起,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即興表演開始——場景:多年未見的舊友重逢,其中一人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婉兒立刻入戲,上前想抱她,語氣親昵:“晚晚!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 指尖看似無意地往她頸間的碎銅錢碰去,帶著陰煞的涼意。
鍾晚側身避開,同時動用“觀照”,捕捉到蘇婉兒情緒裏的殺意——她不是想刁難,是想趁機用術法傷她!
就在這時,頸間的碎銅錢突然爆發出一陣溫熱的金光,將蘇婉兒的陰煞彈了回去。蘇婉兒踉蹌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鍾晚看著她,突然笑了,眼神裏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緩緩開口,既是台詞,也是警告:“是啊,好久不見。隻是沒想到,你變得這麽……陌生。”
台下的觀眾愣住了,顯然沒料到劇情會這麽發展。評委席上的老戲骨卻眼前一亮,點了點頭——這即興反應,太自然了!
可鍾晚沒有心思管這些。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蘇婉兒的陰煞波動越來越強烈,甚至引起了周圍空氣的震顫,而遠處的演播廳門口,傳來了玄清弟子特有的陰煞氣息——他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