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苼的聲音在指揮中心徹響，氣氛瞬間凝固。
    周奕的臉色刷地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魏芊則疑惑地皺起眉頭，目光在蘇墨和周奕之間來回遊移。
    聞副將軍冷哼一聲，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柳青你自己看看吧。被曙光科技封鎖的資料。“他翻開文件頁，“蘇墨，注入進化藥劑前拳力200KG。華苼，180KG。這是異武學院當年的測試記錄。”
    文件被投影到帳篷中央的全息屏幕上，白紙黑字清晰可見。千鈞學院的學員們發出一陣驚呼，柳青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袖口。
    “哪有如何！”周奕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們已經……”
    “已經什麽？”華苼向前一步，乳白色的雙眼直視周奕，“已經應該被你們鑒定為廢人？明明應該永遠爬不起來？”
    魏芊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突然想起了趙院長臨走前交給她的那封信。難道......。
    柳青迅速恢複了鎮定，他抬手製止了周奕繼續說下去：“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既然兩位已經......”他的目光掃過蘇墨雪白的鬢角和華苼的盲眼，“千鈞學院的大門始終敞開。”
    “千鈞學院？”蘇墨的聲音冷得像冰，“柳副院長，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聞副將軍適時地打斷了對峙：“好了。”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現在最重要的是重建工作。散會！”
    人群陸續離開帳篷，但空氣中仍彌漫著緊張的氣息。千鈞學院的學員們三三兩兩地低聲議論，不時偷瞄著周奕。周奕陰沉著臉快步離去，魏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追上蘇墨。
    ......
    接下來的五天，蘇墨和華苼幾乎將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停屍區。一具具遺體在他們手中恢複安詳，雖然大多數沒有了黑霧出現，但兩人依然一絲不苟地完成每一個步驟。
    第五天傍晚，當最後一具遺體被送上運輸車時，華苼長舒一口氣，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終於完成了。”
    蘇墨點點頭，看向遠處的訓練場：“去活動下？”
    訓練場上，數百人正在操練。當蘇墨和華苼出現時，整個場地突然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海嘯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是蘇墨和華苼！”
    “第三防線的英雄來了！”
    “聽說是他們發現了爆裂獸卵！”
    歡呼聲中，白羽、烏鴉和赤麟停下了對抗練習。白羽懷抱長劍，銀色麵具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烏鴉轉動著手中的黑色短刃。赤麟則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觀禮台上，聞副將軍、青鸞和柳青正在交談。看到場下的騷動，三人的目光同時投向蘇墨和華苼。
    烏鴉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戰意：“來得正好，讓我再試試大英雄的實力。”
    蘇墨點點頭，從腰間抽出唐刀。刀身泛著寒光，與他雪白的鬢角相映。
    “白羽，來一場？”蘇墨直截了當地發出邀請。
    場邊頓時響起一片口哨聲和起哄聲。白羽的實力有目共睹，同境界從未有人敢如此直接挑戰。
    白羽銀色麵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求之不得。”
    華苼咧嘴一笑：“黑毛鳥，上次被你們虐，這次你們可要小心了。”
    沒有多餘的廢話，五人很快擺開架勢。蘇墨手持唐刀。而白羽依舊抱著長劍，銀色麵具下的目光專注而沉靜。
    另一邊，華苼活動了下手腕，他將要麵對烏鴉和赤麟的夾擊之勢。赤麟暗紅色的鱗甲微微顫動，烏鴉則已經擺出突襲的姿勢。
    “開始。”白羽簡短地宣布。
    蘇墨率先出手，唐刀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取白羽咽喉。白羽長劍出鞘，劍尖精準地點在刀身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鏘！”
    冰藍色的內勁順著刀身蔓延，白羽的劍刃上瞬間凝結出一層薄霜。她手腕一抖，震碎冰霜的同時變招刺向蘇墨肋下。
    蘇墨側身避讓，唐刀順勢下劈。刀劍相交，火花四濺。兩人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隻能聽到密集的金鐵交鳴聲。
    “冰屬性內勁？！”柳青猛地站起身，“這怎麽可能！”
    聞副將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柳副院長似乎很驚訝？”
    青鸞補充道：“柳副院長可能不知道，白羽曾經申請加入千鈞學院，被你們以"資質不足"為由拒絕了。”
    柳青的瞳孔收縮，臉色頓時變得難看。這件事他一無所知，包括蘇墨和華苼。
    另一邊，華苼同時麵對烏鴉和赤麟的夾擊。烏鴉的身影忽左忽右，黑色短刃從刁鑽角度刺來。赤麟則如同一輛戰車，正麵強攻。
    華苼乳白色的雙眼快速轉動，捕捉著兩人的能量流動軌跡。他矮身避過烏鴉的突刺，同時一記掃堂腿逼退赤麟。
    “那個盲眼少年......”柳青的額頭滲出汗珠，“他的感知能力......”
    “比你們千鈞學院的"靈覺測試儀"還準，是嗎？”聞副將軍冷笑道，“柳副院長，你們千鈞學院錯過的人才，可不止一個兩個啊。”
    柳青的臉色越發難看。隨著場上的戰鬥越激烈，他的心就越沉。白羽的劍術已經臻至化境，蘇墨卻能與之平分秋色。華苼獨戰兩人，絲毫不落下風。這些都是曾經想要加入千鈞學院的天才。
    “瞎子有兩下子啊。”烏鴉冷笑一聲，速度再提三分。
    赤麟怒吼一聲，渾身鱗甲泛起紅光，一拳轟向華苼麵門。華苼不退反進，在千鈞一發之際側頭避過，手肘重重擊在赤麟腋下。
    “砰！”
    赤麟悶哼一聲，鱗甲防禦雖強，但關節處仍是弱點。烏鴉抓住機會從背後襲來，華苼仿佛腦後長眼，一個後空翻避開，雙腳順勢踢向烏鴉下巴。
    與此同時，蘇墨和白羽的戰鬥進入白熱化。蘇墨的唐刀越來越快，冰藍色的內勁在刀鋒上流轉，每一次斬擊都帶著刺骨寒意。
    白羽的劍法則如行雲流水，看似輕描淡寫卻總能化解蘇墨的攻勢。她突然變招，長劍如毒蛇吐信，直刺蘇墨手腕。
    蘇墨手腕一轉，唐刀豎起格擋。就在劍尖即將觸到刀身的瞬間，白羽的劍勢突然一分為三，難辨虛實。
    “嗤！”
    劍尖劃過蘇墨左臂，帶出一道血痕。蘇墨不退反進，唐刀橫掃逼退白羽，同時左手成爪抓向她持劍的手腕。
    白羽手腕一翻，劍身橫擋。蘇墨的指尖擦過劍刃，冰霜立刻蔓延開來。白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迅速後撤震碎冰霜。
    “停。”白羽突然收劍，“到此為止。”
    烏鴉不甘心地收起短刀，赤麟也停止了攻擊。五人身上都帶著些許傷痕，但更多的是酣暢淋漓的快感。
    “刀法不錯。”白羽難得地評價道，“但變招還不夠流暢。”
    烏鴉揉了揉被震得發麻的手腕：“瞎子，你這雙眼睛真是作弊啊。”
    赤麟拍了拍華苼的肩膀：“同時對付我們兩個還能不落下風，有你的。”
    華苼得意地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天生的，羨慕不來。”
    場上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他們瘋狂地歡呼著，為這場精彩絕倫的比試喝彩。
    觀禮台上，柳青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聞副將軍站起身，意味深長地說：“柳副院長，千鈞學院當年拒絕白羽，現在又錯失蘇墨和華苼。不知貴院的選拔標準，到底是什麽？”
    柳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他的目光掃過場下的白羽、蘇墨和華苼，又看向遠處正在訓練的千鈞學院學員，心中湧起一陣苦澀。
    青鸞適時地遞上一份文件：“聞將軍，這是特別小隊的組建方案。“
    聞副將軍掃了一眼，微微搖頭。“擬定的人員全部換了，換成:蘇墨、華苼、白羽、烏鴉、赤麟、魏芊、還有——唐彬。七人組成特別小隊，蘇墨為隊長。”
    柳青終於回神：“聞將軍，為何是唐彬，他…….”
    “有問題？”聞副將軍銳利的目光，讓柳青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場下，蘇墨收刀入鞘，抬頭正好對上觀禮台上柳青複雜的目光。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華苼重新戴上墨鏡，拍拍蘇墨的肩膀：“瘸子，看來有人腸子都悔青了。”
    白羽懷抱長劍站在一旁，銀色麵具下的眼神若有所思。當年被千鈞學院拒絕的屈辱，如今終於得到了最好的回應。
    烏鴉和赤麟走過來，前者揉著手腕抱怨：“瞎子，你下手也太狠了。”後者則大笑著拍打華苼的後背：“好小子，有你的！”
    觀禮台上，柳青最終什麽也沒說，轉身離去。他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落寞，與場中熱烈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聞副將軍和青鸞相視一笑。有些話不必明說，有些事實勝於雄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