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嘯敏越想越覺得劃算。
    現在用個男五號‘葉翔’把他簽下，價格不高，風險小，還能蹭他未來的熱度。
    性價比高到離譜！
    所以他今天親自來一趟，就是想趁杜軒‘新人期最饑渴’的時候，把人拿下。
    在他看來，一個剛入行、隻有一部未播戲的新人，能接到《流星蝴蝶劍》這種項目，還不趕緊跪著接？
    可他低估了杜軒。
    杜軒確實需要戲，但不是‘什麽戲都要’。
    葉翔這個角色，原著裏是個悲情殺手，戲份集中在中段，情感線雖有，但發揮空間有限。
    比起歐陽克那種亦正亦邪、能玩出層次感的角色，葉翔更像一個‘工具人’。
    出道第一角是歐陽克，第二角卻退到葉翔？
    這不是進步，是倒退。
    更何況，他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配角把自己鎖死。
    萬一接了，後麵有更好機會，反而騰不出檔期。
    所以當田嘯敏笑眯眯說出‘葉翔’時，杜軒心裏已經搖頭。
    不過他沒直接拒絕，隻客氣道：
    “田導，這事我得跟經紀人商量一下。
    畢竟檔期和後續安排都得統籌，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
    田嘯敏一聽就明白了。
    這是婉拒。
    心裏有點不爽，但麵上還得裝大度：
    “理解理解，祝你接到更好的戲。”
    “也祝《流星蝴蝶劍》收視爆棚。”
    杜軒笑著起身，禮貌退場。
    回到車上，黃瑩急得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
    “怎麽樣，定了嗎？”
    杜軒搖頭。
    沒想到黃瑩反而鬆了口氣：
    “哎呀，我就怕你一時衝動接了。
    其實儀姐手裏還有不少資源，連電影資源都能夠摻一腳，誰讓你現在風頭正勁呢，哈哈。”
    杜軒笑了：
    “風頭正勁，連配角都開始算計性價比了？”
    真要計算的話，也是事實。
    畢竟專輯銷量越發走高。
    環球唱片相當重視，正在多方麵軟推，還讓旗下藝人接受采訪時都捎帶兩句。
    加上劉怡霏出演MV這麽大的熱度在，就算輿論與討論度有所下降，但他還是八卦熱點。
    “可不！”
    黃瑩翻個白眼：
    “不過你也別失落，本來就是碰運氣，再說了——”
    她眼睛一亮：
    “《射雕》那邊有消息了，電視台已經排好檔期，大概率五六月就播！”
    杜軒微微點頭。
    唐仁影視向來雷厲風行，既然趕工殺青，肯定是和平台簽了播出協議。
    等《射雕》一上線，歐陽克一出，他也算是有代表作的演員了。
    黃瑩忽然想起什麽，又提醒道：
    “對了，林語芬導演似乎挺看好你，還記著你讓去參加殺青宴呢。”
    杜軒笑笑，點頭應下。
    環球唱片發來的專輯宣傳通告跑得差不多。
    兩場電台訪談、三場粉絲見麵會、五條短視頻，杜軒嗓子都快冒煙。
    剛回酒店躺下，手機就響了。
    是合夥經紀人，張儀。
    “出來吃飯，老地方，我訂了包廂。”
    語氣輕快，還帶著點神秘。
    杜軒到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
    東坡肉、清蒸鱸魚、蟹粉豆腐、油燜大蝦……全是硬菜。
    “今天怎麽這麽豐盛？”
    他笑著坐下。
    此刻確實餓得肚子咕咕叫，也不客氣夾了塊排骨，嚼得滿嘴油香。
    張儀給他倒了杯溫水：
    “慶祝你數字專輯預售破8萬張，也順帶聊聊正事。”
    兩人邊吃邊聊。
    張儀先是隨口問了句藝考準備得怎麽樣，杜軒謙虛道：
    “略有一二把握。”
    張儀笑笑，沒多問。
    她太了解這小子了，嘴上說‘略有一二’，心裏八成是十拿九穩。
    飯吃到一半，她話鋒一轉，笑著打趣：
    “《流星蝴蝶劍》的事我聽說了。
    沒想到華宜會出手卡你，看來你真上小王總的黑名單了。”
    “小王總？”杜軒挑眉。
    “華宜太子爺，管藝人資源那一塊的。”
    張儀隨口說道：
    “不過也沒什麽，我們又不靠京圏，對你影響有限。”
    杜軒聳聳肩。
    心裏默默掏出小本本，把‘華宜王氏’重重圈上。
    黑名單是吧？
    你記你的，我記我的，來日方長。
    張儀見他不慌不忙，反倒樂了：
    “你小子，膽子是真肥。”
    說完，她從包裏拿出一疊資料，推到杜軒麵前：
    “不過呢，塞翁失馬。
    我這幾天給你篩了幾份新資源，你看看有沒有合眼的。”
    杜軒隨手翻了翻。
    有網大男二、有青春劇客串、還有個文旅宣傳片……
    都是小打小鬧。
    可翻到最底下一份時，指尖忽然頓在最後一份。
    封麵皺巴巴的，連個正式的劇名LOGO都沒有，標題就四個字：
    《愛情公寓》
    翻開第一頁，隻有兩集劇本，紙張還是打印店五毛一張的那種。
    “這什麽？”
    杜軒故作隨意地問：
    “拉投資這麽兒戲？兩集劇本就想拍劇？”
    他心裏卻是敞亮，劇本裏‘曾小賢’‘胡一菲’‘呂子喬’的名字一出現，前世熬夜追更的記憶瞬間湧上來。
    “哦，這個啊，別抱希望。”
    張儀夾了隻蝦，語氣滿是無奈：
    “是一個叫韋征的MV導演塞過來的。
    他以前在光線拍過DV《我的太陽》，沒什麽名氣，不知道最近哪根筋搭錯了，非要拍電視劇。
    聽說我重新做經紀人，找到我讓幫忙找幾個靠譜的小演員。
    我實在推不掉，就把劇本收著了。”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點不看好：
    “起步資金都沒湊齊，劇本還是扒的國外劇《老友記》《IT狂人》拚湊的，能成才怪。
    我本來想拒了，但他死纏爛打，隻好先收著。”
    在她看來，這項目就是個笑話。
    沒資、沒本、沒演員、沒平台。
    連劇本都隻有兩集，純屬“夢想家發癲”。
    可杜軒心裏卻是越發明亮了。
    他手指在劇本上輕輕敲著，腦子裏飛速過著前世《愛情公寓》那些趣聞。
    籌備初期，確實慘到極致。
    最早找投資，根本沒人願意碰，
    最後還是一個叫‘愛情公寓’的交友網站鬆了口，本來隻想拍個廣告片，被韋征磨了半個月，才同意給60萬試拍兩集。
    導演求遍摩都戲劇學院，找了一群片酬500塊的在校生。
    編劇團隊也是邊拍邊寫，演員定了之後，根據每個人的性格改台詞。
    宣傳語‘錢不夠、演員未定、劇本暫無’，根本不是噱頭，是真真實實的窘境。
    連拍攝場地都是借的廢棄辦公樓，空調壞了就靠電風扇硬扛。
    可就是這麽個‘草台班子’，硬生生拍出了年度收視冠軍，捧紅了一整代喜劇演員，成了現象級IP！
    之後拍了一季又一季，成了多少人的青春回憶。
    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哪能輕易錯過？
    即使不拍，也可以投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