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輪回殿中,三方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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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蒙蒙的輪回殿內,死寂無聲,唯有祭壇上三塊碎片散發的朦朧灰光,如水波流轉。空氣粘稠沉重,輪回法則形成的無形力場籠罩每個角落,引動著人心底最深的記憶與情緒波動。
    三方勢力,呈三角之勢,將祭壇圍在中央。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玄陰教一方,以黑袍老者“鬼骷”為首,尚存六名金丹,多為中期、後期,氣息凶戾,鬼氣森森。天機閣一方,以星袍中年“周天星”為首,亦有五名金丹精銳,陣紋隱現,星光護體。而那神秘的灰袍三人組,靜立一旁,氣息如古井無波,那元嬰初期的中年男子,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祭壇碎片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與……複雜?
    莫小白三人悄然退至一根巨柱陰影下,與王炎、韓菱交換眼神,均看出對方眼中凝重。這灰袍人,是變數。
    “輪回殿……終於又進來了。”灰袍中年男子忽然輕聲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穿透歲月的力量,“沒想到,時隔萬載,還能見到故地重光,輪回盤碎片再現。”
    “閣下何人?為何在此?”周天星神色警惕,手中羅盤指針微微轉動,指向灰袍人時竟有些不穩。能讓他這金丹大圓滿的探查羅盤失準,此人絕不簡單。
    “守墓人。”灰袍男子淡淡道,目光掃過玄陰教與天機閣眾人,“輪回宗雖滅,道統不存,但這輪回殿,總需人看著,免得被宵小玷汙。爾等,退去吧。此物,非爾等可覬覦。”
    “守墓人?”鬼骷瞳孔一縮,旋即獰笑,“裝神弄鬼!輪回宗早成曆史,哪來的守墓人?不過是又一個想獨吞碎片的家夥!識相的,滾開!否則,叫你魂飛魄散!”
    “聒噪。”灰袍男子身後,一名麵容冷峻的金丹大圓滿灰袍人踏前一步,也不見如何動作,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鬼骷悶哼一聲,連退三步,臉色發白!僅憑氣勢,便壓製金丹大圓滿!
    元嬰之威,展露無疑!
    周天星臉色更加難看。這守墓人,顯然是敵非友,且實力強大。他心思電轉,忽然對鬼骷道:“鬼骷道友,眼下局麵,你我相爭,徒讓漁翁得利。不若暫且聯手,先清場如何?碎片歸屬,各憑本事。”
    鬼骷眼中厲色一閃,看向灰袍男子的目光充滿忌憚,又瞥了瞥祭壇碎片,咬牙道:“好!先解決了這裝神弄鬼的家夥!”
    玄陰教與天機閣,這對宿敵,竟在輪回碎片麵前,達成了脆弱的聯手!十一名金丹精銳,氣息相連,鎖定了灰袍三人。
    “冥頑不靈。”灰袍男子搖頭歎息,似在惋惜,“既如此,便讓爾等知曉,何為輪回。”
    他抬手,虛空中一劃。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但整個輪回殿的灰光驟然一盛!無數虛幻的影像憑空浮現,有戰場廝殺,有愛恨情仇,有生老病死……竟是將在場每個人的前世記憶碎片、心中執念,強行勾起、具現!輪回法則,被引動了!
    “啊!”一名玄陰教金丹中期弟子抱著頭顱慘叫,他看到自己被萬鬼噬心的恐怖幻象。一名天機閣弟子則麵露癡迷,沉溺於幻象中登臨絕頂的輝煌。
    鬼骷、周天星等金丹後期以上者,亦是心神劇震,需全力運功抵抗這股直指道心的輪回之力侵襲,攻勢為之一滯。
    “就是現在!”莫小白眼中精光爆閃!灰袍男子引動輪回法則,雖壓製了兩派,但也讓祭壇周圍的力場出現了短暫的紊亂!而他懷中的幽冥主令,對碎片的感應達到了頂峰!
    “道種!計算最佳突進路線!屏蔽輪回幻象幹擾!”
    【計算完成!路線:沿坤位石柱陰影,借王炎斧罡開道,韓菱劍光掩護,直衝祭壇東南角!輪回幻象屏蔽中……消耗神魂力10%……】
    “王師兄,韓師姐,助我!”莫小白傳音厲喝,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流雲無定遁法》與《幽冥遁虛術》結合,讓他在紊亂的力場中如魚得水,速度快到極致!
    “攔住他!”鬼骷、周天星雖受幻象幹擾,但靈覺仍在,幾乎同時發現莫小白的異動!數道鬼爪、星芒已疾射而來!
    “你們的對手是我!”王炎怒吼,巨斧化作一道開山裂地的土黃斧罡,橫掃而出,將大部分攻擊擋下!韓菱劍光分化,如孔雀開屏,精準點向漏網之魚!
    “轟!鐺!”
    短暫而激烈的碰撞!王炎、韓菱悶哼後退,嘴角溢血,但為莫小白爭取到了寶貴的一瞬!
    就是這一瞬,莫小白已鬼魅般穿過攔截,撲到祭壇邊緣!懷中幽冥主令烏光大盛,自動飛出,懸浮於他頭頂,灑下道道烏光,將他護住。祭壇上那三塊碎片似乎受到召喚,灰光暴漲,微微震顫!
    “幽冥主令?!你是幽冥府傳人?!”灰袍男子首次露出動容之色,目光如電射向莫小白,“不對……氣息似是而非……但能引動主令共鳴……你究竟是誰?”
    他並未出手阻攔,反而眼中閃過思索,甚至有一絲……期待?
    莫小白無暇他顧,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碎片上。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掌心對著最近的一塊碎片。幽冥主令的烏光與碎片灰光交融,產生奇異的共鳴。
    “收!”
    他心中默念,運轉《幽冥真解》中一門粗淺的收取法訣,配合主令之力,嚐試引動碎片。
    “嗡!”
    那塊碎片灰光一閃,竟真的脫離祭壇,緩緩朝他掌心飛來!
    “找死!”鬼骷、周天星目眥欲裂,再也顧不得灰袍男子,瘋狂催動法寶,轟向莫小白!碎片若被奪,一切皆休!
    “輪回,禁!”灰袍男子眉頭微皺,再次虛劃。更強的輪回之力湧動,鬼骷、周天星等人的攻擊竟仿佛陷入泥潭,速度大減,威力驟降!連帶他們自身,也再次被拉入更深的輪回幻象,麵露痛苦掙紮。
    但灰袍男子也並非毫無代價,他臉色微微一白,顯然同時壓製十一名金丹精銳(含兩名大圓滿),消耗不小。
    碎片,已飛至莫小白掌心三寸!他甚至能感受到其中浩瀚的輪回之力與……一絲微弱的、仿佛源自同根同源的親切感?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碎片的刹那,異變再生!
    祭壇中心,那殘破的圓形陣圖,突然毫無征兆地亮起刺目血光!一股暴虐、混亂、充滿毀滅氣息的恐怖力量,轟然爆發!血光衝天而起,瞬間將祭壇上另外兩塊碎片,以及莫小白即將到手的那塊,一同卷入其中!
    “不好!是陷阱!血祭逆輪回大陣!”灰袍男子臉色驟變,首次失聲,“有人早已在此布下邪陣,以碎片為引,要強行逆轉局部輪回,召喚……幽冥魔物!”
    血光之中,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與鎖鏈拖曳之聲!一個模糊的、高達數丈、生有六臂、頭生彎曲犄角的猙獰魔影,正在血光中迅速凝實!恐怖的氣息,遠超金丹,甚至隱隱淩駕於灰袍男子這元嬰初期之上!
    “哈哈哈哈!本座等了這麽久,終於成功了!”一個得意而瘋狂的大笑聲,從血光後方傳來。隻見一名身披血色鬥篷、麵容隱藏在陰影中的身影,緩緩浮現。其氣息,赫然也是元嬰初期!而且,帶著濃烈的玄陰教功法特征,但又更加邪異、暴虐!
    “是你?!血魔子?!你竟沒死?!”鬼骷看到來人,驚駭欲絕。
    “血魔老祖座下,血煞堂首座,血魔子!”周天星也是倒吸涼氣。血魔子,百年前就已隕落的玄陰教巨梟,凶名赫赫,竟潛伏於此,布下如此驚天殺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多謝諸位,為本座提供了足夠的‘輪回擾動’和‘生靈血氣’,終於讓這‘逆輪回喚魔陣’圓滿啟動!”血魔子狂笑,“這三塊碎片,本座就笑納了!至於你們……就成為本座血魔真身的祭品吧!”
    血光魔影徹底凝實,六臂揮舞,仰天咆哮,恐怖的魔威席卷整個大殿!輪回法則被暴力扭曲,死氣、血氣、魔氣交織,形成一片死亡領域!
    前有守墓人,後有血魔子與喚出的恐怖魔物!三方對峙,瞬間變為四方絕殺之局!而莫小白,距離最近那塊碎片僅有三寸,卻也被卷入血光魔威的中心,成了風暴之眼!
    生死,懸於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