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染紅了淩家演武場的青石地磚。
    淩雲霄斜倚在看台欄杆上，指尖漫不經心地轉動著一枚青銅酒壺，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場中切磋的族人，實則神識早已如蛛網般鋪開。三天前剛覺醒的【屬性掠奪係統】正在腦海中發出微弱的嗡鳴，視網膜邊緣跳動著淡藍色的數據流：
    【姓名：淩雲霄】
    【境界：煉氣三層（偽）】
    【掠奪點：12】
    【可掠奪目標：淩浩（力量+1）、淩月（敏捷+0.5）、淩峰（防禦+0.3）……】
    “三少爺，都按您的吩咐辦好了。”
    趙鐵柱佝僂著身子從看台陰影裏鑽出來，袖中露出半截染著油漬的圍裙——這個剛被他從後廚提拔成“情報總管”的憨貨，此刻正緊張得滿頭大汗，“廚房老王頭說，午時三刻送來的冰糖雪蓮羹裏，確實加了‘料’。”
    淩雲霄挑眉輕笑，將酒壺拋給趙鐵柱：“賞你的。仔細說說，誰的手筆？”
    “是大長老身邊的張執事！”趙鐵柱咕咚灌了口酒，眼睛頓時亮了，“小的親眼看見他塞給老王頭一個黑瓷瓶，還威脅說要是走漏風聲，就把老王頭的孫女賣到怡紅院去！”
    【檢測到惡意目標：張明（煉氣五層）】
    【可掠奪屬性：毒術（初級）、斂息術（入門）】
    【警告：目標攜帶劇毒‘軟骨散’，可暫時封鎖經脈靈力】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淩雲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弧度。淩傲天這老狐狸，終於忍不住要對自己動手了麽？也是，自從三天前覺醒係統，順手掠奪了前來挑釁的二哥淩浩的“蠻力”屬性，自己這個“三年煉氣三層”的廢柴名頭，恐怕早就讓某些人如芒在背了。
    “讓老王頭按原計劃送過來。”淩雲霄屈指一彈，三枚銀幣精準落入趙鐵柱手中，“告訴廚房，今晚加菜，紅燒肘子要帶把兒的。”
    “得嘞！”趙鐵柱掂著銀幣眉開眼笑，轉身時卻被淩雲霄叫住。
    “等等。”少年指尖縈繞著一縷微不可察的灰色霧氣，正是他用10點掠奪點兌換的【虛空納物】初級能力，“把這個貼在張執事常坐的太師椅上。”
    那是一張薄薄的黑色符紙，邊緣泛著幽藍火光——這是昨天從賬房先生那裏“借”來的傳訊符改造的，被他用係統賦予的【初級符篆】知識，硬生生改成了一個簡易版的“瀉藥炸彈”。
    趙鐵柱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把符紙小心翼翼揣進懷裏。看著憨貨顛顛跑遠的背影，淩雲霄眼底閃過一絲厲色。淩傲天，慕容雪……你們的“大禮”，我可要用十倍的“驚喜”來還啊！
    ***
    未時，當老王頭端著白玉碗顫巍巍走進院子時，淩雲霄正盤膝坐在石桌上假裝修煉。碗中雪蓮羹散發著誘人的甜香，潔白的花瓣在琥珀色的湯汁裏輕輕搖曳，任誰也看不出這是能讓修士修為盡廢的劇毒。
    “三……三少爺，您的雪蓮羹。”老王頭雙手捧著玉碗，渾濁的眼睛裏滿是哀求。
    淩雲霄睜開眼，故意讓渙散的眼神在他孫女的賣身契上停留片刻，隨即笑道：“老王頭辛苦了，這羹聞著就香甜。”他接過玉碗，作勢要喝，卻在碗沿碰到嘴唇的瞬間，運轉係統之力在舌尖凝成一道無形屏障。
    【檢測到劇毒‘軟骨散’（稀釋版）】
    【是否消耗5點掠奪點進行淨化？】
    “淨化，保留毒素樣本。”淩雲霄在心中默念。
    淡藍色的係統光芒在喉間一閃而逝，原本能腐蝕經脈的軟骨散瞬間被分解成無害的靈氣。他仰頭“一飲而盡”，還咂咂嘴讚歎道：“不錯不錯，賞。”
    看著淩雲霄將整碗雪蓮羹喝光，老王頭臉色煞白，幾乎要癱軟在地。淩雲霄卻像沒事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去吧，記得領賞。”
    待老王頭踉蹌離開，淩雲霄立刻盤膝而坐，指尖凝結出一滴灰綠色的毒液——這正是係統提取的軟骨散樣本。他屈指一彈，毒液便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沒入袖中一枚不起眼的青銅戒指。
    這枚【納毒戒】是昨天從淩家庫房“借”來的，此刻正靜靜躺著三四種不同的毒素。而其中最霸道的，莫過於從係統商店兌換的【蝕骨銷魂散】，無色無味，卻能讓人在半個時辰後奇癢難忍，恨不得把皮肉都抓爛。
    “好戲，該開場了。”
    ***
    申時的家族議事堂，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
    大長老淩傲天端坐主位，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檀木扶手。下首站著麵色陰沉的張明，以及幾個膀大腰圓的護衛——按照計劃，此刻的淩雲霄應該已經毒發倒地，經脈盡斷，淪為任人宰割的廢人。
    “報——”
    隨著通報聲，淩雲霄施施然步入堂中，衣衫整潔，氣息平穩，哪裏有半分中毒的樣子？
    “喲，大長老召集族人，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淩雲霄故作驚訝地掃視全場，目光在張明慘白的臉上停留片刻，“張執事今日氣色不佳啊，莫不是昨晚去怡紅院操勞過度了？”
    “放肆！”淩傲天猛地拍案而起，紫檀木桌應聲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淩雲霄！你可知罪？”
    “孫兒不知。”淩雲霄歪頭裝傻，眼底卻掠過一絲冷光，“倒是大長老，無故傳喚孫兒，莫不是又想替二哥討回公道？”
    這話戳中了淩傲天的痛處——三天前淩浩被廢去右臂的事，至今仍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獰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你偷練禁術殘害族人，今日我便替家主清理門戶！”
    說著猛地揮手：“拿下！”
    四名護衛如狼似虎地撲來，手中精鋼鎖鏈閃爍著符文光芒。淩雲霄看似慌亂地後退，卻在鎖鏈即將觸身的刹那，突然側身滑步，恰好撞在聞訊趕來的張明身上！
    “哎呀！張執事小心！”
    看似無意的一撞，實則暗藏玄機。淩雲霄袖中的【納毒戒】悄然開啟，一滴軟骨散原封不動地渡入了張明袖口。與此同時，他暗中引爆了貼在太師椅上的“瀉藥炸彈”。
    “噗——”
    張明隻覺丹田一陣劇痛，靈力瞬間潰散，雙腿一軟便朝地上摔去。更要命的是，一股無法抑製的便意如同山洪爆發，褐色的汙漬順著他的褲管蜿蜒而下，在華貴的錦袍上暈開大片汙穢。
    “有毒！我中了軟骨散！”張明驚恐地尖叫，手指著淩雲霄，“是你！是你下的毒！”
    滿堂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張明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上，再聯想到他剛才義正詞嚴的樣子，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淩雲霄捂著鼻子後退兩步，一臉嫌惡：“張執事這話從何說起？方才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身上，怎麽反倒賴我？再說了……”他忽然提高聲音，讓整個淩府都能聽見，“誰不知道軟骨散是慕容仙子的獨門秘藥？張執事與慕容仙子私交甚篤，如今毒發失禁，莫不是……”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炸得眾人嗡嗡作響。慕容雪！那個被譽為宗門明珠的大師姐，竟然和淩家執事有染？還想用軟骨散毒害同族？
    “你血口噴人！”張明又羞又怒，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發現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靈力更是一絲也調動不出——淩雲霄不僅還了他軟骨散，還順手用係統掠奪了他的“毒術”屬性！
    淩傲天臉色鐵青，他怎麽也沒想到計劃會變成這樣。看著滿地汙穢和族人鄙夷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徹底栽了——今日之事若傳揚出去，淩家聲譽掃地是小，得罪慕容雪背後的宗門才是大麻煩！
    “夠了！”淩傲天厲聲喝止，眼神陰鷙地盯著淩雲霄，“此事……定有誤會！張明，你……你先下去療傷！”
    “誤會？”淩雲霄冷笑，上前一步，係統瞬間鎖定了驚惶失措的淩傲天。
    【檢測到強烈殺意：淩傲天（築基初期）】
    【可掠奪屬性：火靈根（殘缺）、陰謀（中級）、修為（築基初期）】
    【警告：目標持有上品法器‘烈火鞭’】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淩傲天，遊戲才剛剛開始呢。你和慕容雪欠我的，我會連本帶利，一點一點地——掠奪回來！
    殘陽徹底沉入西山，將淩雲霄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議事堂內死寂一片，所有人都看著那個原本被視為廢柴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了發自骨髓的寒意。
    屬於淩雲霄的時代，正伴隨著這場啼笑皆非的毒計敗露，悄然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