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花時節
字數:5221 加入書籤
江南的春雨纏纏綿綿,像是訴不盡的情愫。婚後的我與謝恪搬入鎮北侯府已有段時日,日子在平淡與溫馨中流淌,隻是那曾經共曆的生生死死,總會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湧現心頭,提醒著我們一路走來的不易。
這日,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我坐在窗前的榻上,手中捧著一本詩集,卻怎麽也看不進去。窗外雨滴打在芭蕉葉上,滴答聲不絕於耳,更添幾分愁緒。謝恪從書房歸來,身上帶著一絲疲憊,見我如此,走到我身旁坐下,輕聲問道:“清疏,可是有心事?”
我放下詩集,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並無什麽大事,隻是這雨下得久了些,心裏有些煩悶。”謝恪伸手將我攬入懷中,溫柔地撫摸著我的秀發,“莫要多想,有我在呢。對了,今日我在書房整理父親的舊物,發現了些有意思的東西。”
我抬眸好奇地看著他,“哦?是什麽東西?”謝恪神秘一笑,起身從書房取來一個陳舊的木盒。打開木盒,裏麵躺著一卷泛黃的畫卷和一封信。我展開畫卷,竟是一幅江南水鄉的風景圖,畫工精湛,筆觸細膩,每一處細節都栩栩如生。
“這是……”我疑惑地看向謝恪。謝恪指著畫卷說道:“這是父親當年在江南任職時所畫,他是個極重情義之人,對江南的一草一木都飽含深情。而這封信……”說著,謝恪拿起信遞給我,“是與這畫卷一起的。”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信,信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認。這是父親寫給謝恪父親的信,信中提及了江南的一些勢力暗流湧動,隱隱暗示著一場陰謀在醞釀。信中還提到了一個關鍵人物——“夜鶯”。
“夜鶯?”我不解地念出聲來,“這是何人?”
謝恪皺了皺眉頭,“我也不知。但從信中的口氣來看,這‘夜鶯’想必在江南有著不小的影響力,且與我們父親的境遇息息相關。當年父親的死,莫非與這‘夜鶯’有關?”
我陷入沉思,“若真有關係,那我們得查清楚這‘夜鶯’究竟是何許人也,說不定父親的冤案還有更多隱情。”
謝恪點頭,目光堅定,“不錯,此事我們必得查個水落石出。隻是如今我們剛安穩下來,貿然行動恐有危險。”
我略一思索,“我有個主意。我扮作說書女子,去茶樓收集消息。茶樓是消息匯聚之地,定能打聽到些蛛絲馬跡。你則暗中保護我。”
謝恪皺了皺眉,“不成,茶樓魚龍混雜,你獨自前去太過危險。我陪你一起,扮作尋常百姓,旁敲側擊。”
於是,我和謝恪喬裝打扮,來到了鎮北侯府附近最熱鬧的茶樓。我身著淡藍色衣裙,發髻簡單挽起,手中執著一柄折扇,頗有幾分說書人的模樣。謝恪則在一旁角落坐下,看似隨意,眼神卻時刻留意著四周。
我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一些江湖趣事。台下聽眾漸漸多了起來,我趁機將話題引到江南一帶。“諸位可知江南那片好地方,如今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呐。”我故意壓低聲音,故作神秘。
“哦?快與咱們說說,究竟有何隱情?”一位中年男子好奇地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聽聞江南有一神秘人物,喚作‘夜鶯’,此人神出鬼沒,能量極大,且在官場江湖中都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開口道:“‘夜鶯’我倒是略有耳聞,據說此人雖神秘,卻也做過些濟困扶危之事,不全是惡行。”
我心中一動,忙問道:“兄台可知這‘夜鶯’更多的事跡?”
書生搖搖頭,“我也隻是聽聞些隻言片語,據說此人常在月圓之夜於江南的一座廢舊寺廟出現,若是有心人想要探尋,不妨去那裏碰碰運氣。”
我謝過書生,繼續說書,心裏卻已有了打算。散場後,我與謝恪回到府中,將所見所聞告知。謝恪思索片刻,說道:“明日我們去那座廢舊寺廟一探究竟。”
翌日,天還未亮,我與謝恪便悄悄出了府,騎馬前往廢棄寺廟。一路上,四周靜謐無聲,隻有馬蹄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晰。
到達寺廟時,天剛蒙蒙亮。寺廟破敗不堪,荒草叢生,一種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和謝恪小心翼翼地走進寺廟,四處查看。在寺廟的後殿,我發現了一幅奇怪的壁畫。
壁畫上畫著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手持長劍,站在一片蘆葦蕩中,眼神冷峻。我總覺得這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仔細端詳,竟覺得與母親年輕時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清疏,你看這個。”謝恪在一旁喊道,我轉頭看去,隻見他指著壁畫的一角,那裏有一行小字——“夜鶯之名,源於此身”。
“這難道是……母親的筆跡?”我震驚地說道。記憶中,母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字跡與母親的極為相像。我心中五味雜陳,若是母親,為何要成為這神秘的“夜鶯”?又與父親的死有何關聯?
正思索間,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和謝恪對視一眼,迅速躲到一旁。隻見幾個黑衣人悄然進入寺廟,他們手持兵器,眼神警惕,在寺廟中四處搜尋。
“他們也是為‘夜鶯’而來?”謝恪低聲問道。
我點頭,“想必如此,我們且先避開他們,看看情況。”
黑衣人在寺廟中搜尋了許久,未發現什麽異常,便離開了。我與謝恪從藏身處出來,心中滿是疑惑與擔憂。“清疏,此事愈發複雜,我們需更加小心。”謝恪擔憂地說道。
回到府中,我們決定先從調查母親的過往入手。翻找家族的舊物,希望能找到一些關於母親的線索。在整理母親的遺物時,我發現了一個精致的首飾盒,盒中有一支釵子,釵子上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這個符號……”我皺眉思索,突然想起在江南搜集情報時,聽聞過一個神秘組織的標記與此相似。那個組織據說心狠手辣,妄圖掌控江南局勢。
謝恪看著釵子,神色凝重,“看來母親的死也與這個組織有關,那個‘夜鶯’或許是這個組織的重要人物,母親或許知曉一些內情,才被迫卷入其中。”
“那父親的死……”我話還未說完,便見小荷匆匆跑來,“小姐、少爺,不好了,府外來了許多官兵,說是奉旨查辦鎮北侯府與南疆勾結之事。”
我與謝恪臉色大變,這顯然是有人蓄意陷害。“莫慌,我們且先出去看看。”謝恪鎮定地說道。
我們來到府外,隻見官兵將侯府圍得水泄不通,為首的官員趾高氣昂,喊道:“鎮北侯府的人聽著,奉皇上旨意,查辦你們與南疆勾結,意圖謀反的大罪,速速開門受審!”
謝恪上前一步,“大人,這其中定有誤會,還請大人明察。”
官員冷笑一聲,“少廢話,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你們誰都別想離開侯府半步。”說罷,一揮手,官兵們便開始強行攻入侯府。
我和謝恪見狀,深知不能硬拚,我們且先拖延時間,尋找機會查明真相。“大人,我們願意配合調查,隻是不知是何人誣陷我們?”我故作鎮定地問道。
官員哼了一聲,“這等大事,豈是你等可以過問的。若你們真的無辜,查清楚便罷了。”
就在官兵在府中四處搜尋證據時,我與謝恪趁亂溜出侯府。我們決定去找我們在朝中為官的舊友幫忙,他們或許能查明真相,洗刷我們的冤屈。
我們來到舊友府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舊友皺眉思索片刻,說道:“此事必有蹊蹺,你們且先在我府上避避,我這就派人去調查此事。”
我們在舊友府上焦急地等待著消息。數日後,舊友前來告知我們一個驚人的消息。“此事乃朝中一奸臣所為,他與南疆勾結,妄圖鏟除忠良,好謀取更大的權力。你們與南疆並無勾結,他是故意誣陷你們,以此來打擊你們背後的勢力。”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我焦急地問道。
舊友沉思片刻,說道:“我們先收集證據,再向皇上稟明真相。隻是這奸臣在朝中根基深厚,行事需謹慎。”
於是,我和謝恪在舊友的幫助下,開始四處收集證據。我們在江南的線索便是重要的一環,那神秘組織的痕跡、母親的過往,都與此次事件息息相關。
經過一番努力,我們終於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我們進宮麵見皇上,將證據呈上,並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訴說。
皇上聽後,龍顏大怒,當即下令將那奸臣及其黨羽一網打盡。一場冤屈得以洗清,鎮北侯府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經曆了這場風波,我和謝恪更加珍惜彼此。我們攜手走過了無數的風雨,感情也在這磨難中愈發深厚。
又是一個江南的春日,桃花盛開,如雲似霞。我和謝恪漫步在桃林中,花瓣隨風飄落,落在我們的肩頭。
“清疏,此生有你相伴,夫複何求。”謝恪握著我的手,深情地說道。
我微笑著看向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無論未來還有多少風雨,我們都要一起走過。”
“好。”謝恪緊緊握住我的手,眼中滿是堅定。
在桃林深處,我們找了一處靜謐之地,鋪上錦緞,席地而坐。我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這份寧靜與幸福。
“清疏,我有個想法。”謝恪突然說道。
“什麽想法?”我抬起頭,好奇地問道。
“我們離開這侯府,找個世外桃源生活可好?遠離這朝堂紛爭,隻與你我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謝恪眼中滿是憧憬。
我心中一動,這確是我心中所想。“好呀,隻是離開後,我們的生活會變得簡單些,但隻要有你在,便是幸福。”
謝恪輕輕將我抱起,在桃林中轉著圈。“清疏,我們的新生活會很美好。”
桃林中的微風輕輕拂過,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仿佛在為我們祝福。在這落花時節,我們開啟了一段新的生活旅程,隻願此生歲月靜好,與君相伴到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