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咱們去見一見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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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這話,心裏頓時燃起一絲希望,急忙追問:“什麽辦法?”
“換!”
黃通天言簡意賅,用爪子指了指李穗兮的眼睛和耳朵,“找一個五感齊全的活物,擺下‘五感渡讓’的陣法,把好的換給她,把壞的換出去,不就行了?”
“五感渡讓?”我皺起眉,這個陣法我聞所未聞。
“一種很古老的換命邪術,早就失傳了。”
黃通天舔了舔爪子上的油,不耐煩地說道,“陣眼需要一個活物做引,不必非是人,貓貓狗狗的也行。隻要施術者道行夠高,就能強行完成五感交換。”
我心中一動:“師父,那這陣法……”
“別看我!”
黃通天立刻打斷了我,“老子隻管打架和吃飯,這種縫縫補補的娘們唧唧的法術,老子不會,也不屑於會!”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過……”
它話鋒一轉,黑豆眼閃過一絲狡黠,“我知道有個地方,專門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隔壁市有個‘玄道法寺’,裏頭養了一幫不倫不類的禿驢和牛鼻子,最喜歡研究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你去那兒,興許能找到會這門手藝的人。”
玄道法寺。
我將這個名字死死記在心裏。
看了一眼天色,我心裏清楚,亂葬崗不是久留之地。
李家的人找不到李穗兮,遲早會把全城翻個底朝天,這裏很快就會暴露。
“師父,我必須帶她回李家。”我做出決定。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隻有回到李家,才能暫時穩住李成陽,為我們爭取時間。
我走到李穗兮麵前,拉起她的手,一筆一劃地寫道:“我們回家,別怕,演一場戲。”
她愣了一下,隨即輕輕點了點頭,將手放在我的掌心,任由我牽著。
回到那棟熟悉的別墅時,已是深夜。
果不其然,整個李家燈火通明,氣氛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弦。
我們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射了過來。
李成陽第一個衝了上來,他看到安然無恙的李穗兮,臉上先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瞬間就被關切和憤怒所取代。
“穗兮!你沒事吧?林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不知道穗兮在哪兒的嗎!?”
他聲色俱厲地質問,仿佛我才是罪魁禍首。
我沒理他,隻是小心翼翼地扶著李穗兮坐到沙發上,然後才轉過身,一臉的疲憊和後怕。
“大伯,穗兮是被綁架了。”
我聲音沙啞,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個剛剛經曆過生死搏鬥的年輕人的狀態,“他們想對穗兮不利,我拚了命才把她救出來。”
我將早就編好的說辭,配合著身上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血跡和傷口,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整個過程驚心動魄,我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愛奮不顧身、僥幸逃脫的英雄。
我的演技無懈可擊,李成陽聽得臉色陰晴不定。
他找不到任何破綻,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說我撒謊,最終隻能咬著牙,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樣的!不愧是我李家的女婿!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
他嘴上誇著,眼裏的殺意卻一閃而過。
這一夜,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晚上,我安頓好李穗穗,在她手心寫下我的想法:“我想去看看你父親。”
李穗兮的身體猛地一顫,她飛快地抽回手,拚命地搖頭,臉上滿是抗拒和痛苦。
我知道,她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命格克得父親出了意外,她沒臉去見他。
我沒有放棄,再次抓住她的手,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溫柔,一筆一劃地寫道:“那不是你的錯。他是你的父親,他現在最想見的人,一定是你。而且,隻有他醒過來,我們才能真正安全。”
我的指尖能感受到她手心的顫抖和冰涼。
許久,她終於不再掙紮,反手在我手心,輕輕地寫下了一個字。
“好。”
第二天一早,我向李成陽提出要帶穗兮去醫院探望她父親。
李成陽沉吟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應該的,你們小兩口是該多去看看。這樣吧,我讓我的助理小王跟著你們,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我心中冷笑,照應是假,監視是真。
來到市中心那家頂級的私立醫院,在助理小王的“陪同”下,我們走進了一間戒備森嚴的特護病房。
病床上,一個麵容清瘦的中年男人安靜地躺著,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隻有心電監護儀上平穩的波形,證明他還活著。
他就是李穗兮的父親,李振國。
李穗兮一看到他,眼淚就無聲地滑落。
她走到床邊,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摸父親的臉,卻又不敢。
我走到床的另一邊,目光落在李振國的臉上。
我暗中開啟望氣術,隻見他頭頂的命數之氣雖然微弱,但並未斷絕,隻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如同釘子一般,死死地釘在他的天靈蓋上,阻斷了他魂魄與肉身的聯係。
這不是病,是術!
我借著替他拉被子的動作,手指不經意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脈搏微弱,但一股陰寒之氣,正盤踞在他心脈附近,阻滯了氣血的運行。
我瞬間就明白了。
鬼大夫教我的“回陽九針”,專破陰邪入體,打通堵塞的經絡。
治他,不難!
但助理小王像個蒼蠅一樣在旁邊盯著,我不能在這裏動手。
探望結束,我們一行人離開了病房。
就在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我猛地一拍口袋,故作懊惱地叫了一聲:“糟了!我手機好像落在病房裏了!”
助理小王皺了皺眉:“我陪你回去拿?”
“不用不用,”我連忙擺手,指了指身邊的李穗兮,“王哥你幫我照看一下穗兮就行,我自己回去,馬上就來!”
說完,我不等他反應,轉身就朝著病房的方向快步跑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刷開門禁,閃身進入病房,反手將門鎖死。
沒有絲毫猶豫,我從隨身攜帶的針袋裏抽出九根銀針,體內的陽氣灌注於指尖,手法快如閃電!
第一針,刺百會,定魂!
第二針,刺人中,醒神!
第三針,刺神門,通心脈!
……
九針落下,一氣嗬成!
我將最後一絲陽氣逼入第九根銀針的針尾,那根位於李振國心口膻中穴的銀針,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嗡鳴!
就是現在!
我猛地拔出所有銀針,動作幹淨利落。
病房裏一片死寂。
就在我以為失敗了,準備再試一次的時候——
“咳……咳咳!咳咳咳!”
病床上,那個沉睡了數年之久的男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那聲音嘶啞而急促,仿佛要將肺裏的空氣全部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