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災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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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會議室的門從裏麵輕輕帶上,轉身,將李昭小小的身影,連同那個以我精血和魂力構築的陣法,徹底隔絕在了門後。
現在,我需要去找到那顆行走的“炸彈”,並且將他引到這個剛剛建好的“防空洞”裏來。
我幾乎是立刻就找到了韋斯頓。
他正和李清月站在電梯口,似乎在進行最後的道別。
我快步走了過去。
“韋斯頓先生。”我開口叫住了他。
“哦!林!”
他看到我,藍色的眼睛裏立刻又充滿了那種知己般的熱情,“我正要離開,真是遺憾,我們關於神學的探討才剛剛開始。”
“是啊,我也覺得非常遺憾。”
我看著他,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順著他的話說道:“您剛才提到的‘聖焰苦修士’,我師父還曾講過一些關於他們聖物下落的秘聞。我本以為,我們可以找一個更安靜的地方,比如五樓那間會議室,好好聊一聊。”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自然的借口。
然而,韋斯頓卻笑著搖了搖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昂貴的手表。
“我非常想,林,真的。但是我的飛機就在今晚,時間很緊張,我必須得走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真誠地說道,“等我下次來,我保證,我們徹夜長談!”
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飛機。
今晚。
這個咒術是跟著他的人走的,而不是固定在這棟大樓裏!
我為李父起的那一卦,血光之災,應在“今日此地”。
這個“此地”,是以韋斯頓為圓心的周遭!
一旦韋斯頓登上飛機,當飛機爬升到萬米高空,咒術引爆……
那將是一場無可挽回的慘烈空難!
不僅僅是韋斯頓,整架飛機的數百名乘客,都將成為這場惡毒咒術的陪葬品!
不行,絕不能讓他離開!
我的腦中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強行將他留下。
直接動手?不行,會引起更大的騷亂。
告訴他真相?他更會以為我是瘋子。
就在我心中焦急萬分,甚至準備不計後果也要將他攔下的時候,李父突然出現。
他徑直走到韋斯頓麵前,臉上甚至沒有半點客套的笑容,開門見山地說道:“韋斯頓先生,恐怕你今晚走不了了。”
韋斯頓臉上的笑容一僵:“李?出什麽事了?”
“我的法務團隊剛剛發現,”李父的聲音平穩,“我們即將簽署的新能源合作協議中,關於不可抗力風險的轉移條款,存在一個巨大的漏洞。這個漏洞,必須在您離開之前,當麵進行緊急修正,並且重新簽署。”
這是一個赤裸裸的,充滿了商業霸權的借口。
韋斯頓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李,你知道我的航班就在……”
“您的航班可以改簽。”
李父直接打斷了他,語氣變得更加強硬,“我的私人飛機,明天一早就可以送您去任何您想去的地方。但是這份協議,要麽今晚在這裏敲定,要麽,我們就當它從來沒有存在過。”
他微微側身,朝著五樓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五樓的主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我想,我們誰都不想浪費時間。”
韋斯頓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他看著李父那張不容拒絕的臉,顯然在飛快地權衡著利弊。
最終,麵對著一筆龐大生意,他選擇了妥協。
“好吧,李。”
他無奈地攤了攤手,“聽你的。”
李父的目光,越過韋斯頓的肩膀,與我短暫地交匯了一瞬。
那眼神冰冷、銳利,卻帶著一絲不容錯判的決斷。
他在用他的方式,履行我們之間那份無聲的交易。
我、李父,帶著一臉不情願的韋斯頓,重新回到了五樓那間巨大的會議室。
當厚重的門被關上,韋斯頓看到房間正中央,那個安靜地坐在地上的李昭時,臉上露出了極度困惑的表情。
“李,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你的兒子會在這裏?”
李父沒有回答他,隻是用眼神示意我。
時間不多了。
我看著窗外,最後一絲夕陽的餘暉,也徹底消失在了天際線之下。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布,籠罩了整座城市。
就在月亮升起的那一刻,一股難以形容的陰冷氣息,毫無征兆地在整個會議室內憑空出現!
那不是物理上的低溫,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靈魂深處的、仿佛來自深淵的森然寒意!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
“嗡——嗡——”
李父口袋裏的手機,發出了急促而劇烈的震動!
他猛地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他助理驚恐到變調的尖叫聲:“董事長不好了!起火了!二樓、三樓還有七樓!同時燃起了大火!原因不明!消防係統……消防係統失靈了!”
李父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他對著電話沉聲下令:“立刻組織所有安保人員手動滅火!疏散所有樓層!”
而那句“起火了”,就像是一根導火索,徹底點燃了韋斯P頓的情緒!
“Fire!”
他猛地尖叫起來,臉上那副商人的優雅蕩然無存,“它來了!它來找我了!我必須離開這裏!現在!”
他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猛地轉身,不顧一切地朝著會議室的大門衝去!
咒術,被激活了!
我不再有任何一絲的猶豫!
就在他與大門僅有一步之遙的瞬間,我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
手起,刀落。
一個幹脆利落的手刀,精準地劈在他的後頸。
韋斯頓那瘋狂的叫喊聲戛然而止,雙眼一翻,整個人軟綿綿地向前倒了下去。
李父看著倒在地上的韋斯頓,又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撼。
那些匪夷所思的火焰,那個瞬間陷入癲狂的合作夥伴,眼前的一切,都在用一種最殘酷的方式,印證著我之前所有的判斷。
我沒有理會他,快步上前,將昏迷的韋斯頓拖到了陣法的中央,放在了我和李昭之間。
然後我盤膝坐下,與那個同樣睜著大眼睛,看著這一切卻沒有絲毫慌亂的小小身影,相對而坐。
“昭兒,別怕。”
我看著他,聲音沉靜而有力,“守住你的心神,就像一個堅固的堡壘。”
我緩緩閉上雙眼,雙手在胸前,快如幻影地掐出一個又一個複雜難明的法訣。
那股盤踞在韋斯頓身上的西方咒術,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開始瘋狂地翻湧、咆哮,試圖掙脫束縛,將這裏的一切都拖入毀滅的深淵。
而我必須在它徹底引爆之前,赤手空拳地,將它從韋斯頓的命魂上,一寸一寸地,硬生生剝離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