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災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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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閉上雙眼的瞬間,整個世界在我神念的感知中,化作了另一番景象。
    那股盤踞在韋斯頓身上的西方咒術,再也無所遁形!
    它不再是無形的詛咒,而是一團濃鬱到化不開的、慘綠色的邪惡能量,如同一個巨大的毒瘤,死死地寄生在韋斯頓的命魂之上!
    無數條比我之前用神念探查時看到的,更加粗大、更加猙獰的符文鎖鏈,從那團綠光中伸出,深深地紮根在韋斯頓的魂魄深處,瘋狂地汲取著他的生命力。
    而隨著我的介入,這頭被驚醒的凶獸,將它全部的惡意,瞬間傾瀉到了我的身上!
    與此同時,我能清晰地“聽”到外界的火勢,隨著這股咒術的反噬,正在瘋狂蔓延!
    李父手機裏傳來的,助理那已經徹底失控的尖叫聲,變成了我耳邊最清晰的背景音。
    “不止是二樓三樓七樓!董事長!五樓……五樓的走廊也燒起來了!火是從地毯下麵憑空冒出來的!天啊!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那慘綠色的符文鎖鏈,仿佛活了過來,帶著尖銳的呼嘯,如同一條條擇人而噬的毒蛇,朝著我的神魂猛撲而來!
    我心如止水,雙手結印,體內的死氣與我從百鬼記憶中掠奪來的駁雜道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
    “斬!”
    我以神念為刀,以死氣為刃,對著那撲至麵門的一條鎖鏈,狠狠斬下!
    嗤!
    一聲輕響,那條慘綠色的鎖鏈應聲而斷!
    斷口處,噴湧出大股充滿惡意的混亂能量,卻被我身周無形的護體氣場瞬間絞碎、淨化!
    有用!
    我精神大振,不再有絲毫保留,全力催動道法,神念之刀化作漫天刀影,與那數不清的符文鎖鏈,在這片無形的戰場上,展開了最直接、最狂暴的絞殺!
    一條又一條的鎖鏈被我斬斷!
    每斬斷一條,韋斯頓身上的綠光就黯淡一分,而我耳邊,李父手機裏傳來的聲音,也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
    “董事長……火……火勢變小了……”
    助理的聲音從驚恐,變成了無法理解的錯愕,“七樓的火自己滅了!就那麽……滅了!”
    我手中的動作更快!
    神念消耗的劇痛,讓我的靈魂都在戰栗,但我不能停!
    當最後一條,也是最粗壯的一條符文鎖鏈,被我凝聚全部心神的一記“刀光”狠狠斬斷時!
    “轟——!”
    那團盤踞在韋斯頓命魂上的慘綠色能量核心,發出一聲不甘的悲鳴,轟然爆碎!
    化作最精純的陰邪之氣,四散奔逃!
    “收!”
    我低喝一聲,早已布下的陣法瞬間激活,將所有逸散的咒術殘餘,盡數吸入我用精血勾勒的陣圖之中,再通過我的身體,將其徹底煉化、磨滅!
    電話那頭,助理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卻是激動和劫後餘生的哭腔:“滅了!董事長!全滅了!所有的火,在同一時間,全都自己熄滅了!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切,終於結束了。
    會議室內那股令人窒息的森然寒意,如同被陽光驅散的晨霧,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沒有去管那通電話,也沒有去看李父那張寫滿震驚的臉。
    我第一時間睜開眼,衝到李昭身邊,雙手按住他的肩膀,一股溫和的神念探入他的體內,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他隻是因為引導出本源氣運,消耗了太多精力,顯得有些疲憊,臉色蒼白,但根基穩固,並無半分損傷。
    確認他安然無恙後,我心中那根緊繃到極限的弦,才終於徹底鬆開。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眼前陣陣發黑。
    我強撐著站穩身體,對著同樣一臉關切看著我的李昭,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
    事後,韋斯頓以“吸入過多煙霧導致昏迷”為由,被李家的私人醫生團隊用擔架抬走,送往了醫院。
    李父遣散了所有人,巨大的會議室裏,隻剩下他和我。
    他沒有坐下,隻是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央,看著地上昏迷的韋斯頓被抬走的位置,又看了看安然無恙,隻是睡著了被李清月抱走的兒子,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許久,他才轉過頭,那雙銳利的眼眸,第一次用一種平等的、探究的目光看著我。
    “你究竟是什麽人?”
    “師門眾多,學的駁雜了些。”
    我平靜地回答。
    這一次,他沒有再斥責我來曆不明。
    沉默片刻,我卻主動開了口:“李先生,昭兒天賦異稟,身負真龍氣運,是萬中無一的異數。若無人引導,這股力量反而可能成為他的負累。”
    “應當早日為他尋訪名師,學習正統法門,固本培元。”
    我的話音剛落,李父臉上剛剛緩和下去的神情,瞬間又沉了下去!
    那股屬於上位者的冰冷和戒備,重新籠罩了他。
    “這不勞你費心。”
    他冷冷地打斷我,仿佛我剛才的建議,又一次觸碰到了他的逆鱗,“說吧,你想要什麽報酬。”
    我看著他那張再次變得冷硬的臉,心中了然。
    我救了他的命,但他對我,尤其是對我與他兒子之間的任何聯係,依舊充滿了警惕。
    我沉思了片刻,抬起頭,迎著他審視的目光,提出了我唯一的請求。
    “我希望李先生能出麵,去請玄淨大師,將真正的‘五感渡讓’之法,傳授給我。”
    李父聞言,臉色驟然一變!
    他顯然知道這門秘法意味著什麽,眼中的審視瞬間變成了驚疑。
    “此法非同小可,乃是不傳之秘……”
    他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麽。
    我沒有解釋,隻是平靜地與他對視。
    他沉默了。
    高大的身影在空曠的會議室裏來回踱步,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他顯然在權衡,在計算。
    這份救下他全家性命,甚至挽救了整個集團的恩情,與請動玄淨大師傳授一門禁忌秘法的代價,孰輕孰重。
    良久,他終於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隻能盡力一試。”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不容置疑,“但不保證成功。”
    “多謝。”
    我點了點頭。
    次日,我坐上了李父的專車,再次來到了玄道寺。
    沒有了往日的車水馬龍,玄道寺顯得格外幽靜。
    玄淨大師依舊在那棵古老的菩提樹下,仿佛我們昨日從未離開。
    李父屏退了左右,親自上前,與玄淨大師低聲交談了許久。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言辭中的鄭重與懇切。
    他不僅僅是在請求,更是在用他李家的聲譽與地位,為我作保。
    玄淨大師的臉上,慢慢露出了為難之色。
    他幾次看向我,目光中帶著探尋、不解,還有一絲深深的無奈。
    最終,在李父再一次的鄭重勸說與擔保之下,玄淨大師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波瀾。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聲歎息裏,仿佛包含了無盡的因果與天意。
    他轉向我,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
    “阿彌陀佛……既是李施主以信譽作保,此法,老衲便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