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紙雲煙!簡直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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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顧銘隻覺一股清涼之氣從天靈蓋直貫而下,瞬間滌蕩了整個神魂。
    他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無數關於運筆、用墨、布局、章法的感悟,如決堤的江河,洶湧地衝入他的腦海。
    不是死記硬背的知識,而是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烙印在骨子裏的本能。
    他感覺自己此刻隻要拿起筆,就能讓墨跡在紙上生出風骨,幻化雲煙。
    顧銘心中躍躍欲試,但眼下的場合顯然並不合適。
    他垂下眼眸,看向身前的蘇婉晴。
    她還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
    望著婚書上那兩個並列的鮮紅指印,蘇婉晴隻覺得一陣恍惚。
    自己這個罪臣之女,竟然真的被選中了?
    還是本次的童生案首?
    明明場上有那麽光鮮亮麗女子,為何會瞧上毫不起眼的自己?
    直到顧銘溫厚幹燥的手掌,自然地牽起了她冰冷而粗糙的手時,蘇婉晴的身子才猛地一顫。
    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順著交握的手,緩緩湧入心頭。
    臨離開院子前,剛好輪到第二名挑選。
    顧銘的餘光瞥見張揚。
    對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柳如煙麵前,臉上是得償所願的狂喜。
    而柳如煙在經曆了片刻難堪後,也很快調整好姿態,重新掛上得體的笑容
    顧銘心中輕歎。
    張兄,祝你好運。
    他帶著官府獎勵的文房四寶與五十兩紋銀,頭也不回地領著蘇婉晴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
    顧銘的住處在城南的陋巷深處,是一間破舊的茅草屋。
    當蘇婉晴站在那扇吱呀作響的柴門前,看著眼前這處低矮、牆壁上甚至還有裂縫的“新家”時,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但那複雜之中,沒有絲毫的嫌棄與失望。
    她深呼吸,仿佛在告別過往,然後,蘇婉晴邁開腳步,堅定地走了進去。
    屋內的陳設更是簡陋到一覽無餘的地步。
    一張用木板拚湊的床,一張缺了半個角的方桌,一張用來研習功課的長桌,兩條凳子,便是能一眼看到的家當。
    牆角堆著幾捆幹草,大概是用來生火的。
    蘇婉晴局促不安地站在屋子中央,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就在這時,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叫了一聲。
    聲音在寂靜的茅屋裏格外清晰。
    蘇婉晴一張蠟黃的小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銘心中不由一軟。
    他放下手中那套珍貴的文房四寶,掂了掂錢袋裏那五十兩沉甸甸的官銀。
    “你先在此處歇息片刻。”
    他溫聲對蘇婉晴說道。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說完,顧銘便轉身出了門。
    等他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隻不大的米袋,還有用荷葉包著的一條肥瘦相間的豬五花。
    當灶膛裏燃起久違的火焰,當陶鍋裏飄出白米飯清甜的香氣,當那幾片豬肉在鍋中被煎得滋滋冒油,散發出濃鬱的肉香時,蘇婉晴的眼眶,一點點地紅了。
    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上麵鋪著幾片焦香流油的肉片,被顧銘端到了她的麵前。
    蘇婉晴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砸進碗裏。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吃飽飯是什麽時候。
    “快吃吧,以後我……為夫不會再讓你餓肚子。”
    看著這一幕,顧銘也有些感慨。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女眷往往什麽都沒做,就會因家族牽連淪落各種淒慘的下場。
    顧銘為自己盛上一碗,也簡單吃了幾口。
    他看著進食速度很快,卻又極力保持著儀態的蘇婉晴,輕聲寬慰著她。
    “安心住下,這裏便是你的家。”
    一頓飯吃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蘇婉晴主動去收拾碗筷,而顧銘心中那股想要揮毫潑墨的衝動,再也按捺不住。
    他坐到那張破舊的桌案前,心念一動,調出自己的麵板。
    【鴻蒙族譜】
    【已根據身份與世界背景,自動激活文道板塊。】
    【家主:顧銘,字長生】
    【年齡:19】
    【功名:童生縣案首】
    【天賦:落紙雲煙(藍色品質,筆墨落紙如雲煙變幻,玄妙靈動,意境超逸,書法悟性+30%)】
    【科舉評定:】
    【大七門:策(初窺門徑)、賦(初窺門徑)、經(小有所成)、詩(假:出神入化;真:初窺門徑)、詞(假:出神入化;真:初窺門徑)、算(登峰造極)、律(未入門)】
    【小七門:琴(未入門)、棋(未入門)、書(融會貫通)、畫(未入門)、禮(初窺門徑)、禦(未入門)、射(未入門)】
    這就是顧銘當前的水平。
    其中,詩詞的出神入化,應該與他前世所背的東西有關,之所以判定為假,那是因為他空會使用,不會創造,一旦腦子裏存貨無法與要應對的題材相匹配,就會直接原形畢露。
    算學的登峰造極,也同樣是學生時代的辛酸淚水。
    這個世界,科舉對於文道所學的每一項,都有著明確的等級劃分。
    由低到高分別是:未入門、初窺門徑、小有所成、登堂入室、融會貫通、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院試考的是策、賦、經(經史典籍)、書四項。
    原身的水平隻能中個末流童生。
    誰知考試那日竟如有神助,超常發揮,這才僥幸奪了個案首。
    顧銘的目光,最終落在那新增的藍色天賦上。
    原身之前在書道上僅僅隻是初窺門徑的水準,如今的融會貫通,定然是被【落紙雲煙】加持後的效果。
    就是不知道跟記憶相比,具體能有多大提升?
    他轉而又看向官府獎勵的那套文房四寶。
    澄心堂的紙,徽州的墨,善璉湖的筆,端溪的硯。
    這每一件,都是原身過去想都不敢想的珍品。
    在這個世界,一套好的科舉用品,確實能對學子的發揮有著不小幫助。
    顧銘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錠徽墨,在端硯上研磨起來。
    墨香清雅,沁人心脾。
    他舍不得用那澄心堂的紙,依舊鋪開一張自己平日裏練習用的粗糙草紙。
    不過筆用的卻是那支嶄新湖筆。
    原主的字,隻能算是工整,橫平豎直,卻毫無神韻可言。
    但此刻,當顧銘握住毛筆的瞬間,奇妙感覺油然而生。
    毛筆仿佛活了過來,成為他手臂的延伸。
    顧銘凝神靜氣,飽蘸濃墨。
    手腕輕動,筆尖在粗糙的草紙上緩緩遊走。
    他默寫的,是原身記憶中最深刻的一部科舉蒙學典籍,《勸學篇》。
    墨跡落下,不再是過去那般死板僵硬、僅僅隻能算作工整的字跡。
    而是變得行雲流水,宛如天成!
    每一個筆畫的起承轉合,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感。
    筆鋒時而如高山墜石,沉穩厚重。
    時而如蜻蜓點水,輕盈靈動。
    短短片刻,一篇數百字的《勸學篇》便躍然紙上。
    字字風流,神采飛揚,這粗糙紙張竟隱隱透出幾分足以令人側目的大家風範!
    顧長生看著自己的傑作,胸中激蕩著難以言喻的狂喜。
    這字跡,別說應付秀才考試的書道,就算舉人考試也綽綽有餘。
    【落紙雲煙】的天賦,簡直是為科舉量身定做的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