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呆子,誰讓你做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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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破至巔》的熱度終會過去,他需要一個新的故事,來維持穩定且豐厚的財源。
    屏風後的動靜,停頓了片刻。
    良久,才傳來悶裏悶氣的聲音。
    “稿子先放我這裏。”
    “休沐日,我自會拿去雅文軒處理。”
    得到肯定的答複,顧銘心中一鬆。
    他臉上重新露出滿意的笑容,對著屏風拱了拱手。
    “那便有勞秦兄了。”
    得到肯定的答複,顧銘心中的疑惑頓時被拋之腦後。
    隻要能發售賺錢,這位金主的脾氣古怪些,也無傷大雅。
    他心滿意足地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收拾妥當,吹熄了蠟燭。
    明日便是休沐,一想到家中那位溫柔似水的妻子,顧銘的心便不由得柔軟幾分。
    還怪想她的。
    簡單洗漱一番後,便在自己東側的床鋪上躺下。
    柒舍之內,再次恢複了靜謐。
    隻餘下窗外清冷的月光,與偶爾響起的幾聲蟲鳴。
    顧銘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而綿長,很快便進入夢鄉。
    然而西側屏風後的床榻上,秦望卻是輾轉反側。
    手背貼著滾燙的臉頰,隻覺得那份灼熱,仿佛要將她的理智都一並燃燒殆盡。
    她自幼飽讀詩書,誌向高遠。
    女扮男裝,入讀白鷺院學,更是她此生做過最大膽的決定。
    她以為,自己早已將那些女兒家的情愫拋之腦後。
    可顧銘的出現,卻在她平靜無波的心湖上,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無法平息的漣漪。
    從最初的警惕,到後來的習慣,再到如今……心亂如麻。
    若自己終究無法擺脫尋常女子的宿命,非要讓她抉擇出一人……
    “呆子……”
    黑暗中,一聲極輕的,帶著無限羞惱與複雜的低喃,悄然響起。
    “誰要你當探花郎了?”
    ……
    翌日清晨。
    當第一縷晨曦穿透竹林,顧銘也剛好醒來。
    柒舍之內,空無一人。
    西側的床鋪早已收拾得整整齊齊,不見了那道清冷的身影。
    顧銘坐起身,目光落在秦望的書案上。
    昨夜他放在那裏的兩遝稿紙,無論是《學破至巔》的續章,還是《鸞鳳鳴朝》的初稿,都已不見蹤影。
    想來,是都被她一並帶走了。
    顧銘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
    這位“秦兄”,當真是個行動派。
    他沒有多想,起身下床,簡單洗漱一番,便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書篋。
    今日休沐,是該回家看看了。
    ……
    熟悉的巷弄,熟悉的煙火氣。
    當顧銘推開院門時,一眼便看到阿音正彎著腰,細心地打理著牆角新翻出來的一小片菜圃。
    聽到開門聲,她立即望來。
    “呀!公子!”
    見到來人,阿音放下手中的小鋤頭,快步迎上前,兩眼笑眯眯的,脆生生開口。
    白生生的俏臉不知何時沾上一抹土漬,平添幾分可愛。
    顧銘也笑著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嬌俏少女,隨口誇讚道:“嗯,感覺幾日不見,長高了。”
    “真的?!”阿音拔高了幾分音調,神色驚喜。
    “當然。”
    這時,屋內的門剛好打開,一道溫婉的身影走了出來。
    “夫君,你回來了。”
    蘇婉晴的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很自然地接過他手中的書篋,眼眸裏滿是藏不住的歡喜。
    幾日不見,她的氣色又好了幾分,身形也愈發顯得豐盈,那身素雅的襦裙,已然有些遮不住逐漸恢複巔峰規模的玲瓏曲線。
    顧銘看著她,旅途的疲憊一掃而空,心中隻餘下一片溫暖。
    “我回來了。”
    蘇婉晴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他身上那件嶄新的月白長衫上。
    “夫君,你這身衣衫……”
    她的眼中,帶著一絲好奇與驚豔。
    這衣衫料子極好,剪裁得體,襯得本就俊朗的夫君,愈發顯得清貴不凡,宛如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顧銘見她如此,心中微動,笑著解釋道。
    “因為通過府試,夫君我如今已經升入了甲班,這是院學新發的學子衫。”
    “甲班?”
    蘇婉晴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眼眸裏亮起璀璨的光。
    “夫君真厲害!”
    ……
    顧銘回來的時間剛剛好,飯菜很快便被端上了桌。
    雖是些家常菜式,卻被收拾得清爽可口,香氣四溢。
    “公子,您是不知道!”
    阿音一邊給顧銘盛飯,一邊嘰嘰喳喳地開了口,興奮得兩眼都在放光。
    “您現在在天臨府,可出大名啦!”
    顧銘聞言,微微一怔,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
    “此話怎講?”
    “就是您那首《破陣子》呀!”
    阿音將筷子在桌上重重一頓,學著說書先生的模樣,將小胸脯一挺。
    “如今這天臨府的大街小巷,那些個學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她清了清嗓子,捏著嗓音,搖頭晃腦地模仿起來。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嘖嘖,那叫一個氣派!”
    阿音學得惟妙惟肖,逗得一旁的蘇婉晴都忍不住掩唇輕笑起來。
    顧銘也是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就你貧嘴。”
    “我可沒貧嘴!”
    阿音不服氣地鼓了鼓腮幫子。
    “前兩日我跟婉晴姐姐上街買菜,路過通文館,那門口圍著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就為了看您那張試卷的拓本呢!”
    她說著,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
    “我還聽人說,您這首詞,已經被通文館收錄,評為本月詩詞的魁首了呢!”
    蘇婉晴在一旁,溫柔地為顧銘添上湯。
    她的眼中,也帶著藏不住的驕傲與歡喜。
    “夫君之才,妾身素來是仰慕信服的。”
    顧銘接過湯碗。
    “不過是些許虛名罷了。”
    他看向蘇婉晴,溫聲問道。
    “我不在的這幾日,家中可還好?”
    “一切都好。”
    蘇婉晴點了點頭,目光柔和。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放下碗筷,轉身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一封製作精美的信箋。
    “對了,夫君。”
    蘇婉晴將信箋遞了過去。
    “昨日,秦府派人送來了這個。”
    顧銘接過信箋,入手便是一沉。
    信封是用上好的宣紙製成,邊緣燙著金邊,正中一個朱紅色的“秦”字印章,顯得格外氣派。
    他拆開信封,展開信紙。
    上麵的字跡蒼勁有力,言辭懇切。
    信是他的輔學使,天臨府首富秦沛親筆所書。
    內容是邀請他明日,前往秦府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