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蛇影焚骨,斷咒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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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形傀儡的尖嘯刺破夜幕,泥沼中的黑霧驟然翻湧成浪,數十道赤鱗蛇影破霧而出。它們沒有眼,卻直直鎖住三人——蛇頭裂開的豁口裏,露出森森白骨,蛇身纏著暗紅符文,每寸鱗片都在滲血。
    “蝕月殘魂以蛇骨為傀,以血咒為引。”玄王的長槍斜指蛇群,槍尖銀芒暴漲,“它們的弱點在七寸與眉心!”
    林悅然翻開發黃的《蝕月錄》,指尖劃過泛著墨香的紙頁。書中記載的斷咒之法與她血脈共鳴,字句如星火躍動:“蝕月戾氣生於殺,斷咒需以血為引,以心為燈。”她抬頭看向蕭景炎,“需以兩人血脈共燃,方能破殘魂。”
    蕭景炎的朱砂痣灼得發燙,他握緊腰間的玉玨——那玉玨本是他幼時被詛咒時,玄家老祖以秘法封印戾氣的信物,此刻卻與林悅然腕間的玉玨遙遙呼應,紋路如藤蔓般在空氣中交織成網。
    “我來引它們。”玄王突然暴喝,長槍橫掃如龍,銀芒過處,三隻蛇形傀儡的七寸被挑斷,蛇身應聲而斷,化作黑霧消散。
    “別逞強!”林悅然拽住他的袖角,腕間玉玨迸發出青白光暈,“它們會繞後!”
    話音未落,左側泥沼突然裂開,五條蛇影從地底竄出,蛇尾卷住玄王腳踝。他反手甩出長槍,卻見蛇影瞬間扭成一環,將他困在其中。蛇口張開,露出猩紅的毒牙——那是蝕月殘魂最擅長的“蝕骨咒”,能將活物化為蛇骨傀儡。
    “蕭景炎!”林悅然大喊。
    蕭景炎已將玉玨按在胸口,玉玨表麵騰起淡金色火焰,是他體內被封印的玄家真氣。他抬手將火焰渡向林悅然:“用我的真氣,配合你的血脈!”
    林悅然咬破指尖,將血滴在《蝕月錄》第一頁。血珠未落地便被玉玨光暈裹住,化作赤色光點融入書頁。《蝕月錄》突然懸浮半空,書頁無風自動,泛起金色紋路——那是林氏女祭司的血脈印記,正與玉玨的火焰共鳴。
    “破!”林悅然將書拋向空中,雙手結印。
    書頁展開的刹那,金色紋路如星河傾瀉,籠罩住玄王。蛇影發出尖嘯,毒牙卻在觸及金光時寸寸碎裂,化作黑煙消散。玄王趁機甩開蛇尾,反手將長槍刺入泥沼——槍尖挑出一塊刻著蛇形圖騰的石碑,碑上赫然寫著:“蝕月殘魂,生於殺,滅於念。”
    “是斷咒的陣眼!”蕭景炎瞳孔一縮,將玉玨按在石碑上。
    石碑突然震顫,泥沼中的蛇形傀儡同時停滯。它們的蛇身開始褪色,符文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森白的骨質。林悅然的《蝕月錄》懸浮在陣眼上方,書頁翻動間,浮現出一幅幅畫麵——林氏女祭司以自身為祭,將蝕月刃的戾氣封入蛇淵;玄衣少年與她立下盟約,用玉玨封印殘魂;繈褓中的林悅然被注入林氏血脈,成為斷咒的關鍵……
    “原來如此。”林悅然喃喃,“當年女祭司封印蝕月刃時,便知會有後人繼承斷咒之力。”她看向蕭景炎,“你我血脈相契,玉玨共鳴,這便是女祭司留下的‘念’——以真心破殺念。”
    蕭景炎的朱砂痣突然滲出血珠,滴在石碑上。血珠入石,石碑上的蛇形圖騰亮起,與《蝕月錄》的金色紋路交織成網。泥沼中的黑霧開始沸騰,蛇形傀儡的骨身寸寸碎裂,露出裏麵蜷縮的、半透明的蝕月殘魂——那是一團翻湧的黑霧,核心處凝著一柄鏽跡斑斑的短刃,正是當年林氏女祭司斬殺的蝕月刃。
    “它怕了。”玄王低聲道,“因為你們的‘念’,比它的‘殺’更重。”
    蝕月殘魂發出尖嘯,黑霧瘋狂翻湧,試圖衝破石碑的封印。林悅然將《蝕月錄》按在胸口,書頁中的金色紋路滲入她的皮膚,她的血脈開始沸騰,眉心浮現出一點朱砂痣——與女祭司、與蕭景炎的印記如出一轍。
    “悅然!”蕭景炎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形,“你的血脈……”
    “我沒事。”林悅然咬緊牙關,指尖燃起金色火焰,“《蝕月錄》說,斷咒需以心為燈。”她看向蝕月殘魂,“你聽到了嗎?林氏的血脈從未斷絕,玄家的盟約從未背棄——我們的‘念’,比你強。”
    金色火焰從她掌心湧出,裹住蝕月殘魂。黑霧在火焰中扭曲,蝕月刃的鏽跡開始剝落,露出原本的寒光。林悅然的朱砂痣突然迸發出刺目光芒,火焰化作鎖鏈,纏住蝕月殘魂的核心。
    “破!”她與蕭景炎同時出聲,玉玨的火焰與《蝕月錄》的金光同時炸開。
    蝕月殘魂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黑霧如潮水般退去,蝕月刃“當啷”墜地,化作一灘黑水。泥沼中的骸骨、蛇形傀儡、黑霧殘魂盡數消散,露出蛇淵深處一片平靜的潭水——潭底沉著半枚玉玨,與林悅然腕間的玉玨紋路相同。
    “是女祭司當年留下的另一半玉玨。”蕭景炎蹲下身,指尖觸到潭水,“她將玉玨藏在此處,等待血脈相連之人來取。”
    林悅然將《蝕月錄》收進懷中,腕間玉玨的溫度漸漸柔和。她看向玄王:“接下來,我們要去青州城嗎?”
    玄王的長槍插回鞘中,目光掃過蛇淵:“青州城外的蛇淵血祭已滅,但蝕月殘魂的餘孽,或許還在城中。”他頓了頓,“而且,你母親留下的玉玨,或許藏著更關鍵的秘密。”
    林悅然握緊懷中的《蝕月錄》,朱砂痣的光芒漸漸收斂。她想起繈褓中玄衣少年的話:“這是林氏與玄家的盟約,也是你斷咒的鑰匙。”如今鑰匙已現,而真正的“斷咒”,或許才剛剛開始。
    潭水突然泛起漣漪,半枚玉玨浮出水麵,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林悅然伸手撈起玉玨,兩枚玉玨相觸的刹那,她聽見意識深處傳來一聲輕笑——那是女祭司的聲音,也是母親的聲音:“悅然,去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