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祖祠殘卷,血契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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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祖祠藏在青州城外的雲霧山中,飛簷上掛著的銅鈴被山風撞得叮咚作響,像在念著古老的咒語。林悅然握緊斷咒刃,指尖觸到刃身上的符文時,朱砂痣突然泛起涼意——這感覺,和她第一次在蛇淵見到玄衣少年時一模一樣。
“祠門的鎮魂石換了。”蕭景炎抬手推開斑駁的朱漆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林悅然跟著走進去,正堂的供桌上,本該擺著林氏曆代女祭司牌位的地方,此刻卻空著,隻餘下半卷泛黃的《蝕月錄》殘卷,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血契”二字。
“你母親沒告訴你?”玄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指尖拂過供桌上的暗紋,“林氏女祭司的玉玨,本是用第一代女祭司的血脈封印的。若雙玨現真,血脈會自動尋到傳承之人——你母親當年故意留下殘卷,是想讓你自己揭開秘密。”
林悅然蹲下身,指尖剛觸到殘卷,紙頁突然騰起青煙,煙霧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是她母親。
“悅然,”母親的聲音帶著血痂般的沙啞,“若你看到這卷殘卷,說明蝕月殘魂已近身。記住,林氏血脈的封印,不在玉玨裏,而在你的心跳聲中。當年你父親……”
話音戛然而止,煙霧散去,殘卷上多了幾行新墨:“林氏血脈者,心口朱砂痣為引,可破三重血契。第一重,蛇骨洞地脈;第二重,玄家滅妖符;第三重……”
“第三重?”林悅然猛地抬頭,正對上玄王審視的目光。他緩緩抽出長槍,槍尖挑起供桌下的一方青銅匣——匣上刻著蛇紋,與蛇骨洞洞口的蛇藤如出一轍。
“第三重血契,藏在玄家鎮妖符的源頭。”玄王打開青銅匣,裏麵躺著半枚與林悅然腕間玉玨紋路相同的玉玨,隻是顏色更黯,“這是你母親當年交給我的半枚,她說若雙玨現真,需用林氏血脈的血,才能解開玄家鎮妖符的封印——而那封印裏,藏著蝕月殘魂的本體。”
林悅然的朱砂痣突然灼痛,她下意識按住心口,斷咒刃在掌心嗡鳴。殘卷上的字跡開始流動,匯成一幅圖:玄家祖祠的地宮深處,有一口玄鐵棺,棺中鎖著蝕月殘魂的魂魄,而開啟棺蓋的鑰匙,正是雙玨相觸時林氏血脈的血。
“所以有人故意留下蛇妖,是想讓我們發現雙玨的秘密。”蕭景炎突然開口,目光掃過正堂角落的銅鏡,“鏡麵朝外,照的是祖祠,照的是林氏血脈;鏡麵朝內,照的是玄家地宮,照的是蝕月殘魂的牢籠。”
銅鏡突然發出碎裂聲,鏡麵迸出火星,映出林悅然身後的一道暗門。玄王甩出長槍,槍尖挑起暗門上的銅鎖——鎖孔裏插著一根蛇骨,與西市被滅的蛇妖額間朱砂印的形狀完全一致。
“這是蛇骨鎖。”玄王扯斷蛇骨,暗門“吱呀”開啟,一股腐朽的腥氣撲麵而來,“玄家地宮的入口,藏在林氏祖祠裏。當年林氏女祭司與玄王立盟,用林氏血脈封印蝕月殘魂,玄家則用鎮妖符鎮守地宮——如今雙玨現真,地宮的封印鬆動了。”
林悅然握緊斷咒刃,跟著兩人走進暗門。地宮的石階爬滿青苔,牆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蛇紋,每一處蛇眼都嵌著一顆血珠。她抬手觸碰最近的血珠,血珠突然滲出黑霧,幻化成一張慘白的臉——是當年在蛇淵見過的玄衣少年。
“林悅然,”少年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意,“你以為雙玨相觸就能鎮壓殘魂?你母親騙了你,林氏血脈的封印,需要玄家玉玨的血才能解開。玄王,你該把另一半玉玨交出來。”
玄王的長槍“嗡”地一聲震顫,槍尖挑起石壁上的蛇紋:“當年我用玄家玉玨封印蝕月殘魂,用的正是你父親的血。如今林氏血脈現世,自然要用你的血,完成最後的血契。”
林悅然突然想起繈褓中玄衣少年說的話:“等你長大,就能斷咒。”原來所謂的“斷咒”,不是簡單的鎮壓,而是用血脈之血,解開玄家玉玨的封印,讓蝕月殘魂徹底消散。
“蕭景炎,幫我。”她轉身看向蕭景炎,對方的玉玨在掌心發燙,“雙玨相觸,用我們的血,解開第三重血契。”
蕭景炎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雙玨相觸處。林悅然也劃破手掌,血珠順著雙玨的紋路蔓延,石壁上的蛇紋突然活過來,張開嘴咬向他們的手腕。玄王的長槍橫在身前,槍尖挑起一道符咒:“這是玄家鎮妖符的反噬,蝕月殘魂在阻止我們!”
林悅然忍著劇痛,將雙玨按在地宮最深處的玄鐵棺上。棺蓋“哢”地裂開一道縫,裏麵湧出的黑霧瞬間將他們吞沒。少年的幻影再次出現,這次他的臉上多了血痂般的裂痕:“你以為用血就能解開封印?你母親當年用林氏血脈的血,隻是暫時封印了殘魂的意識——真正的殘魂,是玄家與林氏的血脈相融,是……”
話音未落,林悅然的朱砂痣突然炸開一團金光,金光穿透黑霧,照在玄鐵棺的棺蓋上。棺蓋上的蛇紋開始剝落,露出內裏刻著的“玄林”二字——正是玄家與林氏的合稱。
“是血契的真相。”林悅然的聲音在黑霧中回蕩,“玄家玉玨與林氏血脈,本就是一體兩麵。當年玄王與林氏女祭司立盟,用雙玨封印的不是殘魂,而是他們自己的……”
她突然頓住,因為棺蓋徹底裂開,裏麵躺著的不是殘魂,而是一枚染血的玉玨——與她腕間、蕭景炎掌心的玉玨紋路完全相同,隻是顏色更深,刻著“玄林”二字。
“原來雙玨的真身,是玄王與你母親的合葬玉。”玄王的聲音帶著震驚,“當年他們用彼此的血鑄成雙玨,封印的不是殘魂,而是他們因血脈相融產生的詛咒——玄家與林氏的血脈相斥,若強行相融,會化作蝕月殘魂,侵蝕世間生靈。”
林悅然顫抖著捧起玉玨,朱砂痣的金光與玉玨的血光交織。她突然想起繈褓中玄衣少年的話:“這是林氏與玄家的盟約。”原來所謂的“盟約”,不是簡單的合作,而是用雙玨封印了玄家與林氏血脈相斥的詛咒。
“所以蝕月殘魂不是殘魂,是詛咒的具象。”她看向玄王,“當年玄王與我母親,用雙玨封印了詛咒,卻留下了隱患——血祭第七日,蛇骨洞地脈被擾,詛咒蘇醒,才會借蛇妖作祟,反噬鎮妖之人。”
玄王的長槍“當啷”落地,他望著棺中的玉玨,聲音沙啞:“我本以為用玄家鎮妖符就能徹底鎮壓,卻沒想到……”
林悅然將雙玨按在胸口,朱砂痣的金光順著血脈蔓延,斷咒刃在掌心嗡鳴。她突然明白,《蝕月錄》裏說的“斷咒”,不是殺死殘魂,而是解開玄家與林氏血脈的詛咒。
“蕭景炎,玄王,”她轉身看向兩人,“我們該去玄家祖祠了。玄王與我母親的合葬玉,或許藏著解開詛咒的方法。”
玄王撿起長槍,槍尖挑起棺中的玉玨:“去玄家祖祠,那裏有當年他們立盟的契約,或許能找到解除詛咒的法門。”
林悅然握緊斷咒刃,朱砂痣的金光在黑暗中亮起。她想起母親殘卷上的最後一句話:“林氏血脈者,需以雙玨為引,以血為契,解玄林之咒,斷世間之厄。”
玄家祖祠的方向,正傳來鍾聲——是玄王的玄家傳訊。林悅然與蕭景炎、玄王對視一眼,三人轉身衝出地宮。山風卷著他們的衣袂,將祖祠的銅鈴撞得叮咚作響,像在為即將揭開的詛咒,敲響倒計時的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