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無靈根誌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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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院的晨霧還未散盡,主礦道入口就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石頭背著半袋剛采的靈草,局促地跟在鐵牛身後,補丁摞補丁的布衣上還沾著礦洞的黑泥,手裏緊緊攥著一塊磨得光滑的青石 —— 這是他去年在礦洞裏撿到的,總說摸著像能感受到靈氣,卻從未真正激活過。
“先生就在裏麵,別緊張。” 鐵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他左臂的夾板已換成輕便的靈紋護具,“記住,要是覺得害怕,隨時可以退出,沒人會怪你。”
石頭用力搖頭,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星辰:“牛哥,我不緊張。” 他摸了摸胸口,那裏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麵是石根教他寫的 “自願書”,歪歪扭扭的字跡旁還畫著個小小的鋤頭,“我想試試,想知道能調動靈氣是什麽感覺,想保護爹娘不再被妖獸欺負。”
實驗室的石門緩緩開啟,一股混合著靈脂與草藥的氣息撲麵而來。二十餘名核心弟子圍在改良後的靈根編輯儀旁,儀器的水晶管道中,淡褐色的土靈根基因片段正順著螺旋紋路緩慢流動,與金色的靈樞酶在交匯處形成奇特的琥珀色液體。程明穿著特製的靈紋防護服,正俯身調整儀器參數,看到石頭進來時,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 期待,也有難以掩飾的顧慮。
“石頭,你知道這次實驗的風險嗎?” 程明遞過一杯溫靈茶,茶杯是凡瓷燒製的,上麵印著格物院的星軌圖騰,“無靈根者植入人造靈根,這是修真界從未有過的嚐試。可能成功,也可能…… 永遠失去感知靈氣的機會,甚至損傷身體。”
石頭接過茶杯,指尖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卻還是堅定地抬起頭:“程先生,我知道。石根哥給我講過噬心蠱的事,也看過清羽小姐修複靈根的記錄。” 他從懷裏掏出那張自願書,雙手遞過去,“我爹娘說了,要是能有機會修仙,就算失敗也不後悔 —— 總比一輩子在礦洞裏挖石頭,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強。”
議事廳的角落裏,洛清羽正用靈鏡掃描石頭的身體,屏幕上顯示出他的經脈圖譜 —— 普通凡人的經脈狹窄而脆弱,靈根區域是一片空白的灰色,隻有偶爾閃過的微弱光點,是長期接觸靈草留下的靈氣印記。“身體底子不錯,經脈雖細但韌性強,沒有暗傷。” 她將報告遞給程明,聲音帶著謹慎的樂觀,“土靈根屬性溫和,與凡人的親和力最高,成功率能提高到六成。”
李硯推著一台精密的靈力適應性測試儀過來,儀器的探頭輕觸石頭的手腕,屏幕上立即跳出一串數據:“靈氣敏感度 42,雖然低於修士的平均值,但遠超普通凡人,適合植入低階土靈根。” 他將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石桌上,“這是詳細的實驗流程,從術前準備到術後觀察,共分七個階段,每個階段的風險和注意事項都寫清楚了。”
石頭湊過去看文件,雖然很多字不認識,但他認真聽李硯講解,時不時點頭,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追問:“李師兄,植入的時候會很疼嗎?”“術後多久能感覺到靈氣呀?”“要是成功了,我能學你之前教的分光符嗎?”
弟子們看著少年好奇又堅定的模樣,眼眶都有些發熱。阿芷悄悄塞給他一瓶止痛丹,聲音柔和:“要是疼得忍不住,就吃一粒,能緩解不少。” 負責記錄的弟子則在石板上寫下 “受試者:石頭,年齡十五,身份:黑風穀礦工之子,無靈根,自願植入土靈根基因片段”,每一個字都寫得格外鄭重。
實驗準備從辰時持續到午時。石頭先在淨化陣中沐浴,去除身上的礦塵和濁氣;接著喝下特製的靈草湯,滋養脆弱的經脈;最後躺在鋪著靈絨毯的手術台上,四肢被溫和的靈能束縛帶固定 —— 不是為了限製他,而是防止術中身體顫抖影響精度。
程明站在儀器前,深吸一口氣,將靈樞酶與土靈根基因片段的混合液注入特製注射器。針管比之前給洛清羽用的更細,針尖鍍了一層薄薄的混沌靈晶,能在穿透皮膚的瞬間保護經脈不受損傷。“準備好了嗎?” 他的聲音異常沉穩,指尖懸在注射器上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石頭躺在手術台上,看著實驗室的穹頂,那裏畫著完整的靈根雙螺旋圖譜,綠色的光帶在晨光中緩緩流動。他想起爹娘在礦洞口送他時的眼神,想起鐵牛教他打拳時的耐心,想起石根給他講《靈氣本質論》時的激動,用力點頭:“先生,我準備好了!”
程明不再猶豫,將注射器精準刺入石頭的靈根穴位。琥珀色的混合液緩緩注入,在量子神識的監控下,靈樞酶帶著土靈根基因片段,像一隊訓練有素的士兵,沿著經脈快速湧向靈根區域。金色的酶分子首先在空白的靈根區 “安家”,用前端的探針標記出植入位置,然後將土靈根基因片段像拚圖一樣,小心翼翼地嵌入體細胞。
“基因片段開始整合!” 李硯的聲音帶著顫抖,監測屏幕上,原本空白的灰色區域出現了淡褐色的光點,光點逐漸連成線,又慢慢形成螺旋狀的結構,“整合度 30……5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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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突然皺起眉頭,身體微微顫抖:“有點…… 有點脹,像有東西在身體裏爬。” 他咬緊牙關,沒有喊疼,隻是緊緊抓住手術台的邊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程明立即調整儀器參數,降低靈樞酶的活性:“別怕,這是基因整合的正常反應,很快就好。” 他的量子神識緊緊包裹住靈根區域,實時監控基因片段的整合情況,生怕出現排斥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實驗室裏隻剩下儀器的嗡鳴和眾人的呼吸聲。監測屏幕上的土靈根基因片段整合度不斷上升,80……90…… 當數值跳到 99 時,突然停滯不前,原本順暢的基因鏈出現了微小的斷裂!
“怎麽回事?” 鐵牛的聲音瞬間緊繃,他衝過去想查看情況,卻被洛清羽攔住 —— 術中不能有任何幹擾。
程明的額頭滲出冷汗,量子神識仔細掃描斷裂處,發現是石頭體內的凡人細胞對異體基因產生了輕微排斥。他立即取出一支備用的靈能穩定劑,用微型導管注入石頭體內:“李硯,調整共振儀頻率,與土靈根基因頻率同步!”
靈能穩定劑發揮作用的瞬間,斷裂的基因鏈重新連接,整合度終於跳到 100!監測屏幕上,一條完整的淡褐色土靈根雙螺旋結構緩緩形成,雖然比修士的靈根細小很多,卻穩定地散發著溫和的土屬性靈光。
“成功了?” 石頭虛弱地問道,他感覺身體裏暖洋洋的,像是揣了個小火爐,之前的脹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酥麻感。
程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取出靈根檢測儀,探頭輕觸石頭的手腕。屏幕上的數值快速跳動,最終停留在 “靈根強度:12,屬性:土,穩定度:91”,雖然隻是最低階的靈根,卻是實實在在的人造靈根!“成功了。”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石頭,你現在是一名修士了。”
實驗室裏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鐵牛激動得原地轉圈,李硯抱著石板手舞足蹈,阿芷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弟子們互相擁抱,慶祝這曆史性的時刻。
石頭慢慢坐起身,他嚐試調動體內的靈氣,雖然很微弱,但他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溫和的能量從靈根區域流出,順著經脈緩緩流動,最終匯聚到指尖。他伸出手,按照之前李硯教的方法,集中精神,指尖竟然泛起了淡淡的土黃色靈光!
“有了!我摸到靈氣了!” 石頭的聲音帶著哭腔,激動得渾身發抖,“先生,你看!我真的有靈根了!” 他反複抬起手,看著指尖的靈光,又哭又笑,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程明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急,這隻是開始。你的靈根還很脆弱,需要慢慢滋養,不能急於求成。” 他遞過一本《土靈根基礎修煉法》,“先從最基礎的吐納法開始,每天修煉一個時辰,配合靈草湯,靈根會慢慢變強的。”
洛清羽則拿出一個特製的靈根護符,戴在石頭脖子上:“這護符能保護你的靈根,防止受到外界幹擾。要是出現頭暈、靈力紊亂的情況,就捏碎它,會有弟子立即趕來。”
實驗結束後,石頭被安排在特製的療養室休息。他坐在窗邊,手裏捧著《土靈根基礎修煉法》,雖然很多地方看不懂,但他一字一句地讀,遇到不懂的就記下來,準備以後問程明和李硯。窗外,弟子們還在慶祝,歡呼聲隱約傳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像靈根裏流動的土屬性靈氣。
程明站在療養室外,看著石頭認真的模樣,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 有實驗成功的喜悅,也有對未來的擔憂。他取出青銅劍碎片,碎片在手中微微發燙,與石頭體內新生成的土靈根產生了微弱的共鳴。“未知基因片段的秘密還沒解開,護道聯盟也在虎視眈眈。” 他喃喃自語,“這條路,還很長。”
洛清羽走到他身邊,輕聲道:“至少我們邁出了第一步。石頭的成功,證明人造靈根是可行的,未來會有更多像他一樣的凡人,有機會握住屬於自己的靈根。”
程明點頭,目光重新投向療養室。石頭正嚐試按照書中的方法吐納,雖然動作還很生疏,但指尖的土黃色靈光越來越亮。他知道,這個十五歲的礦工之子,不僅開啟了自己的新人生,也為格物學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 一扇通往 “人人皆可修仙” 的希望之門。
夕陽西下時,石頭第一次成功運轉了一個完整的吐納周天。當溫和的土屬性靈氣在體內循環一周,最終回歸靈根時,他激動地跑出療養室,向程明和弟子們展示:“先生!我做到了!我能完整吐納了!”
金色的餘暉灑在少年身上,他指尖的靈光與夕陽交相輝映,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程明和弟子們看著他,眼中都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 無論未來有多少挑戰,無論護道聯盟有多麽強大,隻要還有像石頭這樣渴望希望、勇敢嚐試的人,格物學的道路就永遠不會中斷,人造靈根的曙光,終將照亮整個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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