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凡人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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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糧倉爆破的消息,像投進滾油的火星,隻用了五天就燎遍了修真界七州。
冀州的官道上,挑著貨擔的商販一邊躲著巡邏的修士,一邊壓低聲音給茶寮裏的農民講:“王家村的人用土炸藥炸開了趙家糧倉,靈米分了半座城的饑民!那牆上寫著‘格物致知,以爆易暴’,聽得人心裏發顫!” 茶寮裏的農民攥緊了手裏的鋤頭,之前稅吏搶糧時,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如今聽說青州人敢反抗,眼裏漸漸燃起了光。
荊州的河埠頭,逃難的青州農民抱著裝靈米的布袋,給碼頭工人看手臂上的炸藥灰:“不是我們想反,是世家把人逼到絕路了!我鄰居家的孩子,才五歲,就因為沒糧吃餓死了……” 工人裏的老周聽得紅了眼,他想起上個月被稅吏打斷的腿,悄悄把農民拉到一邊:“我們碼頭有酸漿果,榨了汁能燒穿木船,說不定也能對付修士的靈甲……”
豫州的靈稻田裏,幾個年輕農民圍著一張皺巴巴的紙 —— 那是從青州傳過來的土炸藥配方,旁邊還多了幾行字:“無硝土可燒硫磺,無碎鐵可磨石灰”。帶頭的阿力用腳碾了碾地上的硫磺礦渣,咬牙道:“去年稅吏搶了我們的靈稻,今年說要加征‘反亂稅’,再忍下去,全家都得餓死!就按這法子做,跟他們拚了!”
最先爆發的是冀州的陳家坳。
稅吏李三帶著兩名家奴來收糧時,村口的老槐樹底下空蕩蕩的,隻有幾個孩子在玩石子。“人呢?都躲哪兒去了?” 李三踹翻了路邊的糧筐,靈米撒了一地,“再不出來,我就把你們的房子燒了!”
話音剛落,村口的土坡後突然冒出十幾道黑煙!那是村民們用硫磺、硝石和幹艾草混合製成的毒煙,裝在陶罐裏點燃,順著風往村口飄。黑煙所到之處,李三幾人頓時咳嗽不止,眼淚鼻涕直流,靈甲上的符文被煙一熏,竟漸漸失去了光澤 —— 這是村民們特意加的 “艾草灰”,能削弱低階靈具的靈力。
“衝啊!” 阿力舉著鋤頭從土坡後衝出來,身後跟著二十多個農民,有的手裏拿著裝著石灰粉的布包,有的提著盛著酸漿果汁的陶罐。李三想拔刀,卻被一把石灰粉撒進眼裏,疼得他慘叫著蹲在地上;兩名家奴想跑,被農民用鋤頭絆倒,陶罐裏的酸漿果汁潑在他們的靈靴上,“滋滋” 作響,靴底很快被腐蝕出洞。
“別殺他們!把糧筐奪回來就行!” 阿力喊道。村民們七手八腳地搶回糧筐,把李三幾人捆在老槐樹上,嘴裏塞了布條。阿力看著地上撒落的靈米,蹲下身一粒粒撿起來,聲音帶著顫抖:“這些米,是我們用血汗種的,不是給他們糟蹋的!”
消息傳到荊州時,河埠頭的工人已經製出了第一批 “腐蝕液”。
老周帶著十幾個工人,守在稅吏必經的渡口。當三名修士坐船來收 “碼頭稅” 時,老周突然揮手,十幾罐腐蝕液從岸邊的草垛後扔了過去,砸在船板上,液體四濺,船板瞬間被燒出一個個小洞,江水 “嘩嘩” 地往裏灌。
“你們敢襲擾修士!” 為首的修士拔出斬靈刀,想跳上岸,卻被老周用長竹竿攔住。竹竿頂端綁著蘸了腐蝕液的布條,一碰到修士的靈甲,就留下一道黑印,靈甲的防禦符文頓時失效。
“襲擾?你們搶我們的工錢,砸我們的船,怎麽不說?” 老周的聲音嘶啞,他的兒子上個月因為交不起稅,被修士扔進江裏,至今沒找到屍體,“今天這稅,你們一分也別想拿走!”
工人裏的年輕人扔出點燃的硫磺包,毒煙在船上彌漫,修士們嗆得說不出話,隻能駕著漏水的船狼狽逃走。老周看著他們的背影,把手裏的竹竿往地上一戳:“以後這渡口,咱們自己守!誰來搶錢,就用這腐蝕液招待!”
最震撼的是豫州的 “護糧之戰”。
趙家派了五十名低階修士,帶著靈犬來搶靈稻。農民們早有準備,在靈稻田周圍挖了壕溝,溝裏鋪滿了蘸了腐蝕液的稻草,田埂上堆著硫磺包和石灰粉。當修士們衝進稻田時,壕溝裏的稻草突然被點燃,腐蝕液順著稻草流出來,燒得修士們的靈靴冒煙;農民們從田埂後衝出來,扔出硫磺包,毒煙彌漫,靈犬嚇得四處亂竄。
“往這邊跑!” 一個叫小栓的少年,抱著裝石灰粉的布包,引著幾名修士往稻田深處跑。那裏的稻稈被綁成捆,裏麵藏著點燃的硫磺罐,修士們一靠近,就被毒煙包圍,咳嗽著失去了抵抗力。
小栓的爹在去年的稅吏搶糧時被打死,他跟著阿力學做化學武器,這次主動請纓當誘餌。他看著被捆住的修士,咬著牙說:“我爹說,做人要守住自己的東西,這靈稻是我們的,誰也不能搶!”
短短十天,七州爆發了二十多起凡人反抗事件。農民們用硫磺毒煙、酸漿果腐蝕液、石灰粉,襲擊稅吏和低階修士,雖然沒有殺死多少人,卻讓護道聯盟的統治搖搖欲墜 —— 之前修士們靠靈甲和法器就能肆意欺壓凡人,如今卻要提防路邊突然冒出的毒煙,要小心腳下的腐蝕液,甚至不敢單獨去農村收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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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烈陽在玄天劍宗的議事廳裏,看著各地傳來的戰報,氣得砸碎了第三塊玉杯。“一群泥腿子,學了點邪術就敢翻天!” 他把戰報扔在地上,上麵寫著 “冀州陳家坳稅吏被擒”“荊州渡口修士敗退”“豫州靈稻未收一粒”,“傳我命令,凡參與反抗的村莊,一律屠村!凡私藏化學武器的,全家扔進焚靈穀!”
可屠村的命令不僅沒嚇住農民,反而讓更多人加入了反抗。
冀州的陳家坳,村民們聽說要屠村,反而聯合了周邊三個村子,組成了 “護糧隊”,每家出一個人,帶著自製的化學武器,輪流在村口值守;荊州的河埠頭,工人和漁民聯合起來,控製了整個河道,凡是護道聯盟的船,一律不準靠岸;豫州的靈稻田裏,農民們在田埂上插上了木牌,上麵寫著 “凡來搶糧者,雖遠必誅”。
程明在密會的據點裏,看著林默送來的消息,心裏既欣慰又擔憂。欣慰的是,凡人終於敢站起來反抗壓迫,擔憂的是,怕農民們在憤怒中失控,傷害無辜。他立即讓林默傳遞消息:“化學武器僅限自衛,不可主動襲擊凡人;不可虐待被俘修士,更不可屠村泄憤 —— 我們反抗的是壓迫,不是所有修士,守住倫理底線,才能贏得更多人的支持。”
林默帶著消息,奔波在七州之間。他在冀州告訴阿力,毒煙要控製用量,避免熏傷村裏的老人孩子;在荊州教老周,腐蝕液可以用來防禦,別主動潑向修士的臉;在豫州叮囑小栓,俘獲的修士要交給開明的散修處置,別私自懲罰。
農民們聽了林默的話,漸漸調整了反抗的方式。他們不再主動襲擊修士,而是在村口設下防禦,隻要稅吏和修士不搶糧、不傷人,就互不幹擾;如果對方動手,再用化學武器反擊。這樣一來,不僅減少了傷亡,還贏得了一些低階修士的同情 —— 有的修士本就不滿世家的壓迫,看到農民們隻是自衛,反而悄悄把收糧的消息提前透露給他們。
青州的深山裏,王鐵山聽說了七州的反抗,欣慰地笑了。他看著身邊的阿牛,把那本《格物論》手抄本遞給少年:“你看,隻要大家團結起來,用知識保護自己,就沒有打不贏的仗。” 阿牛接過手抄本,認真地點點頭,他的眼裏閃著光,像一顆即將燎原的火種。
而在玄天劍宗,趙烈陽看著最新的戰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知道,凡人的憤怒已經像洪水一樣,再也擋不住了。之前他以為,靠屠村和焚靈穀就能嚇住農民,卻沒想到,壓迫越重,反抗越烈。他攥緊了手裏的雷光劍,心裏暗暗想:看來,隻能動用 “焚靈大陣” 了,把所有參與反抗的凡人,還有傳播格物學的人,一起淨化,才能保住世家的統治。
夜色漸深,七州的村莊裏,依舊亮著燈火。農民們在村口值守,手裏握著裝著毒煙的陶罐,懷裏揣著石灰粉的布包。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更艱難,護道聯盟的鎮壓會更殘酷,但他們不再害怕 ——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七州的農民都在和他們一起,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壓迫,守護家園。
凡人之怒,不是無端的暴力,是被壓迫到絕境後的呐喊,是對公平與生存的渴望。這怒火,像星星之火,已經在七州點燃,遲早會燎原,燒毀世家的壓迫,照亮修真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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