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微分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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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火閣西側的警戒線上,晨霧還裹著靈稻田的濕意,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刺破寧靜。韓立殘部的五名修士像鬼魅般從霧中竄出,為首者手腕翻轉,青色劍氣如淬了毒的蛇信子,貼著地麵掠向凡人弟子 —— 阿禾剛舉起手中的鐵劍,劍刃就被劍氣擦過,“錚” 的一聲崩出缺口,左臂隨即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深可見骨的傷口裏,鮮血瞬間浸透了粗布衣袖,鐵劍 “哐當” 砸在地上,濺起細小的泥點。
    “退到護罩後!別硬接!” 蕭烈的吼聲從防線中央傳來。他揮劍劈開迎麵而來的另一道劍氣,青色靈力在身前織成半透明的護罩,將附近三名嚇得發抖的凡人弟子攏到身後。可護罩外的劍氣還在不斷撞擊,每一次碰撞都讓護罩泛起漣漪,蕭烈的額角滲出冷汗 —— 他的靈力在之前的隕石攔截戰中尚未完全恢複,這五名修士雖隻是韓立殘部,卻專精劍氣偷襲,短短一刻鍾,已有三名凡人倒在血泊中,剩下的弟子蜷縮在護罩邊緣,有的攥著劍柄的手在發抖,有的盯著地上的血跡,眼神裏滿是恐懼。
    程明趕到時,正看到蕭烈的護罩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痕。他快步衝上前,從懷中掏出一枚偽靈石,嵌入護罩的靈能接口 —— 淡藍色的靈力注入後,裂痕才緩緩彌合。“傳統劍法太依賴靈力了。” 程明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急切,目光掃過地上受傷的凡人弟子,阿禾正被醫修用布條包紮傷口,咬著牙沒哼一聲,可眼神裏的不甘像火苗般跳動。程明攥緊拳頭,之前研發的《修煉安全閾值計算法》解決了修士的修煉隱患,卻沒給這些沒有靈力的凡人一條對抗劍氣的生路 —— 韓立殘部雖隻剩零星殘兵,可僅憑這無形無質的劍氣,就能像割麥子一樣屠殺手無寸鐵的凡人。
    當晚,程明把自己關在臨時實驗室裏。桌上攤滿了靈能檢測儀記錄的劍氣軌跡圖,那是他讓暗影衛冒險從之前的戰場收集的 —— 屏幕上,青色的劍氣軌跡呈一條平滑的拋物線,從修士揮劍的起點坐標 x?,y?)到擊中目標的終點x?,y?),位移隨時間的變化曲線清晰可見。“位移…… 時間…… 變化率……” 他手指在屏幕上劃過曲線的拐點,突然翻出案角的《格物論?微分篇》,泛黃的紙頁上還留著他半年前的紅筆批注:“導數即瞬時變化率,若將運動軌跡視為函數 y=f (x),則 dydx 可精確描述某一時刻的速度與方向,哪怕是瞬息萬變的靈能波動,也逃不過微分的推演。”
    程明猛地一拍案,靈晶筆從手中滑落,在演算紙上劃出一道長痕:“劍氣的軌跡就是位移函數!它的導數就是瞬時速度與方向!隻要算出每一刻的導數,就能預判劍氣的下一步動作,找到最容易攔截的‘瞬時薄弱點’—— 就算沒有靈力,凡人也能靠精準計算,用普通鐵劍斬碎劍氣!”
    他連夜找來李墨和蕭烈,在實驗室中央搭建起 “劍氣模擬裝置”:蕭烈站在十米外的木質平台上,手持一把未開刃的木劍,按程明的要求釋放微弱的青色劍氣避免誤傷);平台兩側各架著一台 “靈脈軌跡儀 k2”—— 這是李墨改良的靈能檢測儀,能將劍氣的位移數據實時轉化為 xt、yt 雙軸曲線,投射在牆上的光屏上;李墨則坐在一旁的演算桌前,手裏握著靈晶筆,筆尖在紙上快速演算:“蕭兄剛才那道直線劍氣,初速度 v?=0.8 靈能單位  息,加速度 a=0.1因空氣阻力衰減),位移公式為 x=0.8t0.05t2,求導得瞬時速度 v=dxdt=0.80.1t!” 他指著光屏上的曲線,“看,當 t=5 息時,劍氣運行到五米處,速度 v=0.80.1x5=0.3,這就是最佳攔截點 —— 此時劍氣的動能最弱,靈能密度僅為初始時的三成,用普通鐵劍就能斬開!”
    程明讓阿禾換上新包紮的左臂,拿起一把由老劉特製的玄鐵木劍 —— 劍刃雖無靈力,卻經過靈能浸泡,比尋常鐵劍更堅韌。阿禾站在五米處的標記線後,目光緊盯著光屏上跳動的導數數值:0.7、0.6、0.5…… 當數值跳到 0.3 的瞬間,程明的吼聲穿透實驗室:“斬!橫向發力,劍刃角度與劍氣軌跡呈 45 度!”
    阿禾幾乎是下意識地揮劍 —— 玄鐵木劍劃破空氣,精準擊中劍氣的中部。“哢嚓” 一聲輕響,青色劍氣像被剪刀剪斷的絲綢,瞬間崩成細碎的靈能光點,散落在地上,像撒了一把淡青色的星子。阿禾愣了愣,低頭看著手中的木劍,又抬頭看向光屏,突然激動得聲音發顫:“成了!我…… 我真的斬碎劍氣了!”
    接下來的十日,程明將導數概念與劍法招式深度融合,創立出一套專為凡人設計的 “瞬影九劍”。每一式都對應不同的微分應用,招式名稱直白易懂,弟子們隻需記住 “看導數、找瞬點、精準斬” 的核心邏輯,再配合程明製作的 “導數速查卡”,很快就能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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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式 “瞬截”:針對直線劍氣,查速查卡 “直線軌跡導數表”,找到速度≤0.3 的瞬時點通常在運行 46 米處),橫向揮劍,劍刃切中劍氣的 “動能薄弱區”;
    第二式 “追影”:應對弧線劍氣,計算修士揮劍的角度導數 dθdt角度隨時間的變化率),預判劍招轉向的 “拐點”,提前半步站在軌跡必經處,縱向斬擊,破掉劍氣的旋轉力;
    第三式 “碎芒”:若劍氣被斬後分裂成碎片,按速查卡 “碎片速度排序表”,優先斬導數>0.5 的高速碎片避免其擴散傷人),再處理低速碎片;
    ……
    第九式 “歸一”:最高階的一式,需同時計算位移、速度、角度三重導數,將修士的整套劍招如 “三連斬”“回旋劍氣”)拆解成多個瞬時片段,找到劍招銜接的 “空白期”,一劍破局,甚至能順著導數推演的軌跡,反擊對手的劍身。
    為讓弟子們快速掌握,程明還在實驗室外開辟了 “劍氣訓練場”:用偽靈石驅動的 “模擬劍氣發生器”,能釋放直線、弧線、折線等多種軌跡的弱劍氣;弟子們分成五人一組,輪流上前練習,程明在旁手持擴音傳訊器,實時糾正動作:“阿禾,你剛才斬弧線劍氣時,劍刃角度偏了 10 度 —— 看速查卡,弧線軌跡的最佳斬擊角度是 30 度,不是 40 度!”
    洛清羽雖右半身結晶化加劇,每天卻都會扶著實驗室的門框,坐在門口的竹椅上看著弟子們練習。她的右手已無法抬起,卻會用左手拿著程明畫的導數曲線示意圖,偶爾提醒弟子:“小宇,你揮劍晚了半息 —— 劍氣的導數每息都會變,0.3 的最佳點隻持續一息,錯過了就隻能等下一個拐點!” 有一次阿禾練 “追影式” 總出錯,洛清羽還特意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用左手握著他的手腕,演示如何根據速查卡的數值調整揮劍時機:“你看,當導數從 0.4 降到 0.3 時,手腕要快一點,像這樣……”
    半月後的實戰測試,程明請蕭烈扮演 “敵方修士”,釋放真實的戰鬥劍氣靈力強度調至凡人可承受的上限),十名凡人弟子組成防禦小隊,手持玄鐵木劍,按 “瞬影九劍” 的招式應對。測試開始的哨聲剛響,蕭烈就揮劍釋放一道弧線劍氣,直奔小隊中央的阿禾。
    阿禾沒有慌,快速掏出懷中的導數速查卡,指尖劃過 “弧線劍氣” 一欄:“弧線軌跡,五米處導數 0.4,斬擊角度左上方 30 度!” 話音未落,他手腕翻轉,玄鐵木劍精準擊中劍氣的拐點 —— 青色劍氣瞬間崩碎,靈能光點濺在他的衣袖上,卻沒造成任何傷害。
    “好!” 蕭烈忍不住喝彩,又接連釋放 “三連斬”“碎片劍氣”,弟子們按 “瞬影九劍” 的招式配合應對:阿禾用 “追影式” 破弧線,小宇用 “碎芒式” 斬碎片,還有弟子用 “歸一” 式反擊蕭烈的劍身,逼得他不得不後退半步。測試結束時,十名凡人弟子竟無一受傷,還成功將蕭烈 “逼” 出了防禦圈。
    消息傳開,星火閣的凡人弟子們紛紛報名學習 “瞬影九劍”。之前因怕劍氣而躲在後方的弟子,也拿著速查卡跑到訓練場,連受傷的阿禾都纏著醫修,提前拆了繃帶加入練習。程明站在訓練場旁,看著弟子們揮劍的身影,洛清羽慢慢走到他身邊,左手輕輕搭在他的胳膊上:“你又用格物學,給了凡人一次站起來的機會。”
    程明握住她的左手,指尖能觸到她掌心的溫度,目光落在弟子們手中的玄鐵木劍上:“導數是冰冷的計算,可握劍的手是熱的,想保護同伴的心是熱的。這‘瞬影九劍’不僅是斬劍氣的招式,更是想讓他們知道 —— 就算沒有靈力,靠知識的精準,靠彼此的配合,也能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
    夜色漸深,星火閣的操場上依舊亮著靈氣燈。淡藍色的燈光映在弟子們的劍上,反射出細碎的光。阿禾正帶著新入門的弟子練習 “瞬截式”,鐵劍劃破空氣的 “咻咻” 聲,與他們背誦導數臨界值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直線劍氣,五米處導數 0.3 斬…… 弧線劍氣,左上方 30 度斬……”
    “瞬影九劍” 的誕生,不僅讓星火閣的凡人擁有了對抗修士劍氣的能力,更徹底打破了修真界 “隻有靈力才能用劍” 的千年認知。程明站在燈影下,看著這一切,知道自己又朝著重建青州的目標,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 而這一步,是用微分學的理性推演,與凡人不甘屈服的勇氣,共同鑄就的。
    遠處的黑暗中,韓立殘部的藏身地還像蟄伏的野獸般沉默,可星火閣的靈氣燈,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亮。因為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清楚,他們手中的劍,不僅能斬碎無形的劍氣,更能斬破舊時代 “靈力至上” 的枷鎖,斬出一條屬於凡人的、靠知識與勇氣鋪就的未來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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