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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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乾聲音發顫:“大師,您是說……我太爺爺要變僵屍了?”
宋清禾點頭:“屍體被陰氣侵蝕就會變成僵屍,到時候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血親。”
周乾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宋清禾利落地從背包裏取出紙筆,唰唰寫下一串物品遞給周乾:
“馬上去準備這些東西,一樣都不能少,另外,立刻找最專業的遷墳團隊來,還有,把你家所有直係親屬都叫到這兒來,一個都不能少,日落前必須到!”
“明……明白了!我馬上讓人去辦!”
周乾手抖得厲害,接過紙條就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那幾個漢子早就嚇得麵色如土,此刻湊上前來,顫顫巍巍地問:
“周,周老板……我們這活兒……您看這錢……”
“是啊,萬一……萬一今晚您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找誰要去?”
周乾不耐煩地瞪了他們一眼,從懷裏掏出幾張簽好字的支票甩過去:“錢都在這!簽了字!現在就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記住,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是是是!周老板放心!”
幾人點頭哈腰,揣著支票一溜煙跑下了山。
他們心裏都盤算好了,今晚就收拾行李帶家人跑路。
僵屍都要出來了,不跑難道留著給僵屍當夜宵?
殘陽如血,將半邊天染得猩紅。
山風嗚咽著掠過竹林,帶起一片沙沙聲響。
周乾請的專業遷墳隊,總算趕在日落前到了。
十幾個穿著統一製服的精壯漢子,動作麻利地將設備從車上卸下,沒有半句廢話。
宋清禾要的東西也一並送了過來。
一張長條供桌在空地上擺好,香爐、燭台、三牲貢品,一應俱全。
宋清禾已經換上了一身杏黃色的道袍,鬆鬆挽起的丸子頭插著一根簡單的木簪,神情肅穆地在桌案前擺放著做法用的法器。
這遷墳,尤其是遷這種即將屍變的凶墳,講究極多,必須先開壇做法,敬告此地山神土地。
就在這當口,兩道不合時宜的身影慢悠悠晃上了山。
正是被周乾一個電話催來的葉婧和周昆母子。
一家三口在這荒山野嶺總算湊齊了,隻是那母子倆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爸,你把我和媽大老遠叫到這鳥不拉屎的老家來幹什麽?”
周昆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抖著腿,眼神掃過穿著道袍的宋清禾,滿臉不屑。
周乾一見這混小子就火大,強壓著怒氣沉聲道:“今天要給你太爺爺遷墳,待會宋大師開壇做法,你們跟著我一起上香。”
“啥?做法?還要動我太爺爺的棺材?”周昆指著宋清禾嚷嚷,“這小丫頭片子明明就是個跳大神的,你還真信啊!”
葉婧惡狠狠地瞪了宋清禾一眼,“兒子說得對!我看你是被這小妖精迷昏頭了!什麽大師,就是個裝神弄鬼的神棍!我這就報警抓她!”
說著就要掏手機。
周乾被這倆蠢貨氣得眼前發黑,血壓直衝腦門。
他猛地踏前一步,從牙縫裏擠出聲音:“我管你們兩個信不信,總之等一下都給我老老實實上香,誰要是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故意搗亂,壞了周家的大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那眼神裏的凶光讓葉婧和周昆同時一哆嗦。
母子倆這才悻悻地閉上了嘴,隻是看向宋清禾的目光,愈發怨毒。
宋清禾這邊已經將一切準備停當,她手持三炷清香,對著祖墳的方向拜了三拜,隨後轉身對著周乾道。
“讓你和你的家人都過來,對著你太爺爺的墓碑磕頭上香吧,上完香,就可以開始挖墳了。”
周乾聽了連連點頭,連忙招呼那對還站在原地滿臉不爽的母子過來。
在周乾的威逼之下,周昆和葉婧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走完了磕頭上香的全套流程。
等到香燃盡,宋清禾將三枚銅錢拋入空中,看了一眼卦象,才點了點頭。
“動工吧。”
得了號令,那幾個專業的工人立刻按照宋清禾之前用羅盤定下的方位開始挖掘。
他們先是小心翼翼地將周乾爺爺和父親的骨灰壇請了出來,妥善安置在一旁。
最後剩下的,便是那座塌陷下沉、墓碑開裂的主墳,也就是周乾太爺爺的棺槨所在。
當那口埋藏了近百年的黑漆棺材,在幾個工人的合力下,終於被從深坑中挖出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即便是在地下埋了這麽多年,棺木依舊堅實厚重。
工人們將棺材小心翼翼地抬了上來,平穩地放在空地上。
宋清禾繞著棺材走了一圈,指尖沾了點朱砂,在棺材的頭、尾、左、右各點了一下,這才沉聲道。
“開棺。”
一聽這話,剛剛被周乾嗬斥完的周昆,立馬又跳了出來,指著宋清禾的鼻子質疑。
“不是,你穿身破道袍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你說開棺就開棺啊?那裏麵是我太爺爺!老祖宗的棺材是能隨隨便便打開的嗎?”
宋清禾簡直要被這蠢貨逗笑了。
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麽急著投胎的。
她都懶得搭理,直接看向臉色鐵青的周乾:“周老板,開棺是件大事,容不得半點差池,麻煩您,把這些閑雜人等請出去。”
“靠,你說誰是閑雜人等?!”
周昆剛蹦躂起來,屁股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周乾一腳,力道之大,讓他整個人都往前撲了好幾步。
“滾!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周乾你瘋了!你踹兒子幹什麽!哪有你這樣當父親的?!”
葉婧尖叫著撲到周昆身上,一臉心疼地檢查著他被踹的屁股。
“這混小子就是被你給慣壞的!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我周乾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才會有你這種蠢貨兒子!滾,都給我滾,你也給我滾!”
周乾的管家立刻會意,帶著幾個保鏢上前,不顧葉婧的哭喊和周昆的咒罵,半拖半架地將這對母子拉下了山,分別關進了別墅的房間裏看管起來。
別墅房間裏,周昆還在罵罵咧咧,他一屁股坐到床上,手無意間伸進口袋,卻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三角形物體。
他掏出來一看,竟是一張用黃紙疊成的符,展開後上麵畫著看不懂的紅色符文。
他立刻就聯想到了宋清禾那個神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猛地將符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還嫌不解氣,又抬腳狠狠踩了幾下。
就在他的腳底碾過那團符紙的瞬間,一股陰冷的風毫無征兆地從緊閉的窗戶縫裏鑽了進來,貼著他的後頸滑過,激起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卻也沒多想,隻當是山裏溫差大,掏出手機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而祖墳這邊,宋清禾見閑雜人等已經清場,便示意工人們繼續。
兩個最有經驗的老師傅,各自拿著一根撬棍,插進了棺材蓋的縫隙裏,厚重的棺蓋被一點點撬開。
當他們看清棺材內部景象的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齊齊變了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