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我們可以回家了。”顧明珩低聲說道，語氣裏帶著難得的輕鬆。
    林溪點了點頭，眼皮微微打架：“比我想的快一些…可也硬是拖到大半夜。”她說完打了個哈欠，確實困得不行。
    顧明珩見狀，眼神柔和，輕輕攬了攬她的肩：“放心吧，回去好好睡。我已經多請了兩天假，明天你就安心休息。”
    林溪靠在他懷裏，心裏終於徹底安定下來。
    林溪側眼望著顧明珩，見他專心開車，一句話也不問，心裏反而更沒底。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你…就沒什麽想問的嗎？比如，他們口中的‘大變活人’… …”
    她心裏七上八下，早已把各種搪塞的說辭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什麽古玉空間、祖傳法寶之類的，總之就是打死也不能說出自己其實是來自未來，還是“老牛吃嫩草”。
    顧明珩其實心中也翻騰著無數疑問。可經曆過這場生死關頭，他忽然明白，有些答案未必重要。再深的謎，也比不上他心中的執念。他最在乎的，始終隻有林溪。
    隻要她安然無恙，就算她身上藏著再大的謎團，又有什麽關係？
    哪怕這一生永遠也無法觸及真相，他也無所謂。因為隻要媳婦兒始終在自己身邊，就已經夠了。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淡淡開口：“你不想說的，我就不問。隻要你在我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溪心口一顫，手指不自覺攥緊了衣角，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大概就是…我有個空間，可以進出，還能存取東西。
    裏麵有些食材、新型廚具、衣服…而且，食材還能重複拿出來，烹飪方式也更簡單。你不知道，裏麵的衣服可多了，各種好看的款式都有。”
    “嗯，知道。”顧明珩語氣淡淡，神色平靜。
    林溪眼睛猛地瞪大：“你…你知道？你之前，難、難道——”
    顧明珩點點頭：“嗯。你最開始還特地去供銷社、百貨大樓打掩護，後來就直接掏兜。我眼睛也不瞎。”
    林溪徹底愣住：“這麽說，你早就知道？！”
    顧明珩眼神深沉，語氣卻格外溫柔：“發現了一些端倪，大概能猜到。媳婦兒放心，我以後還是會繼續當作沒看見。”
    林溪瞬間覺得當場社死。她原以為顧明珩心大，自己藏得天衣無縫，沒想到早就露餡了。
    她氣鼓鼓地瞪他：“哼！居然被你發現了。裝得挺像嘛，我還一直以為你心大，結果觀察力這麽強。”
    顧明珩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還能活的到今天？”
    他微微一頓，笑意更濃，語氣帶著寵溺：“媳婦兒真可愛。”
    林溪臉頰一紅，氣呼呼地撇開頭：“你就是在嘲笑我！”
    顧明珩立馬正色道：“我哪兒敢嘲笑你。媳婦兒要是以後懶得出門，直接掏兜就行。我保證什麽也看不見。”
    林溪半是羞惱半是心虛：“你…你，氣死我了！”
    顧明珩又湊近幾分：“媳婦兒別氣，我不光看不見，還能幫你打掩護。”
    林溪撇撇嘴，哼了一聲：“算你還有點用…也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虧我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還挺好呢。”
    顧明珩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媳婦兒，果然可愛。”
    林溪撇過頭，臉紅得發燙。她越想越覺得憋屈。之前自己多小心翼翼啊，自以為藏得天衣無縫，還暗暗得意。
    為此還做了好久的思想建設，連顧明珩吃驚、不敢置信、追問盤查時該怎麽搪塞都想好了。
    結果呢？一句“我眼睛也沒瞎”，就把她所有準備全數擊碎。
    真是過分！早就看出來了就該直說嘛，害得自己白裝那麽久，還裝得緊張兮兮，累得要命！
    顧明珩見媳婦撇過頭不理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照片，湊到她麵前，聲音低沉溫柔：“媳婦兒，照片出來了。大的我已經掛起來了，其中一張我放身上，這張給你。”
    林溪接過照片，低頭一看，黑白照片裏，她站得筆直，笑容含蓄，而他站在她身旁，眉眼沉穩。
    她盯著照片看了會兒，忽然反應過來，瞪了他一眼：“你每次都這樣！拿點東西就來哄我，以為我這麽好騙？”
    顧明珩眼底笑意更深，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側頭看了她一眼：“那你說，我該怎麽哄？”
    林溪心跳漏了一拍，想要別過臉去。
    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
    “媳婦兒，”他俯身靠近 ，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交纏，“別生氣了，嗯？”
    林溪咬了咬唇，到底還是敗下陣來，小聲嘟囔：“下次不許再耍我了。”
    “好。”他應得爽快，唇角勾起一抹笑，“都聽你的。”
    顧明珩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動作溫柔又克製，卻帶著濃濃的占有欲。
    林溪臉更紅了："你…你總是這樣… …"
    "哪樣？"他明知故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見媳婦兒不說話了，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顧明珩心滿意足地坐直身子，重新握住方向盤，啟動了車子。
    “走吧，該回家了。”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愉悅。
    林溪抿著唇，抱著那張照片，偷偷瞥了他一眼。
    他專注地開著車，側臉線條分明，唇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林溪卸下心頭大石，這一夜睡得格外沉穩。連日來的驚險與心力交瘁，都在這一覺裏一掃而空。
    等她再次睜眼時，窗外的陽光已經灑滿了房間，空氣中帶著初秋清爽的涼意。
    她緩緩伸了個懶腰，難得沒有任何負擔，心底隻覺得輕鬆自在。洗漱過後，林溪神清氣爽地走下樓，卻在客廳裏嚇了一跳。
    隻見顧老爺子端坐在主位，父母、婆婆公公、顧明珩都在場，就連顧二叔顧正平也在。
    林溪還沒來得及開口，顧正平便猛地站起身來，麵色沉痛，深深地朝她鞠了一躬：“侄媳婦兒，我萬萬沒想到明輝竟能做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作為他的父親，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今天，我必須向你，還有明珩，鄭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