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弑天淵外層除了它本身的力量之外，還有一層力量，神君們每次深入不久就氣息奄奄地出來，至今未能找到解決方法。”
    “神尊也不能？”
    天一神尊的反問讓獨站的神尊汗流浹背，遲遲沒有開口。
    隻一眼就明白了。
    下一刻，站在大殿中央的神尊突然被擊飛數十米，狠砸在地。
    天一神尊聲音冷得可怕，“這一次隻是警告，再有下次，你就不用活了。”
    凡人敬仰的神明此刻匆匆從地上爬起來，一連說了幾個是字。
    然而將頭顱低下的同時，淺金色的瞳孔卻閃過一絲不情願。
    又不是他一人這樣，換做其他神尊誰願意冒這個險。
    若真的在乎這件事，為什麽他不自己上，非要犧牲這麽多人的性命。
    他心底明明也明白。
    眼底嘲諷意味達到頂峰，按他來說，其實最害怕神女歸位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心裏是這樣想的，但做事一點都不敢再敷衍了事。
    因為神女歸位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壞事。
    與其等她回來大開殺戒，還不如冒險深入弑天淵，左右都是一死，後者還能有生還的機會。
    天一神尊從寶座上站起來，目光穿過大門望向遠處。
    這一次，他要換個玩法。
    “你們曾說神女隻在乎天下眾生？”
    聲音冷淡，沒人猜得出他在想什麽。
    一番思量過後，眾神尊選擇小心翼翼回答：“是的。”
    天一神尊神色不明，白色衣袍襯出修長的身影，遠看以為是一位清風玉麵書生，近看縈繞疏離的氣息。
    “如此，最好。”
    眾人疑惑。
    又過了一日，溫涼起了個大早，兩年不眠不休，這兩日他睡了個夠。
    人嘛，還是要勞逸結合，不然萬一到時候累倒了怎麽辦？
    打了個哈欠，突然想起一件事。
    溫涼眼光流轉，眼中狡黠，大掌一拍準備去找雲薇。
    剛出門就碰到走過來的時慕溫。
    迷霧清晨中漸漸走出一個人影，霧氣繚繞，來人眉眼冰冷，卻在看到溫涼的那一刻愣了一瞬，眉眼不自覺柔下來。
    溫涼則狠狠皺眉，暗道晦氣，轉頭就要走。
    等時慕溫回神的時候，正好看見溫涼準備離開的背影，他下意識多上前幾步。
    “溫涼。”
    如果隻聽聲音，溫涼會以為身後的人是一位天生溫柔的人。
    可惜了。
    溫涼很想就這樣走，可自己的目的還沒達成。
    再這樣下去，東西什麽時候到手？
    溫涼哄著自己耐心點，開口語氣硬邦邦：“何事？”
    麵對這樣的溫涼，時慕溫也不覺得生氣，反而因為他願意理自己鬆了一口氣。
    始終跟在時慕溫身後的暗衛卻覺得刺眼又心酸。
    他們明明是有血緣關係的父子…
    有很多時候跳脫暗衛都想趁時慕溫不在的時候找溫涼，告訴他一切事情。
    但看溫涼的樣子，他不是一點不知，他的心裏裝著母親和養母的痛苦，所以他也是苦的。
    哪怕一點點心軟他都不想有，痛苦將他在麵對時慕溫時的心化作一個冷硬的石頭，無法動搖半分。
    不管存在什麽苦衷，母親和養母都是真實承受痛苦的人，連他也是。
    而這其中的痛苦，一定有時慕溫的原因。
    光是想到這一點，溫涼就沒法用好臉色麵對他。
    每當時慕溫露出這副樣子的時候，溫涼都很想質問，質問他為什麽不保護好母親，為什麽要他母親痛苦地逝去。
    也讓自己從懂事起，就要裝開心裝開朗，這樣才能讓養母放心。
    如果溫涼的養母知道他的想法，恐怕會後悔。
    她隻是不想溫涼忘記她真正的母親，那個溫柔的小姐。
    卻沒想到，溫涼確實更加期待見到自己的母親，直到後麵，累加的期待變成苦不堪言的痛苦。
    從知道母親的逝去後，溫涼就不再是簡單的開朗了。
    時慕溫不知道為什麽溫涼的眼神越來越冷，一時間有些無措，“我今日給你做了桃花酥，你娘親以前最喜歡吃我做的桃花酥了。”
    他手裏提著食盒，微微掀開一角，露出裏麵精致漂亮的桃花酥。
    桃花酥？
    溫涼一下子回到了過去。
    他小時候調皮，喜歡到處玩泥巴，還會爬門前樹摘果子。
    一頓操作下來，整個人都髒兮兮，但他偏偏不自知，懷裏抱著幾個精挑細選的甜果奔奔跳跳往院子裏去。
    “娘親！娘親！”
    歡樂的叫聲下，一名年輕的女子走出來，一看到溫涼的樣子又疼惜又好笑。
    拿出帕子給他臉輕輕擦幹淨，嘴裏還說著：“你又去掏樹了？你看看頭上還紮著幾片葉子。”
    “下次爬樹也要叫娘親看著，不然萬一摔了怎麽辦？”
    說著女子眼中閃過深重的擔憂。
    “嘿嘿嘿，不會噠，爹爹說我最堅強了。”
    女子摸了摸溫涼的頭，手上突然變出一枚桃花酥。
    溫涼配合地哇了一聲，“桃花酥！娘親又做桃花酥了。”
    女子一邊喂他一邊溫柔說道：“對啊，你不是最喜歡桃花酥嗎，這一點跟你母親一模一樣，你母親最愛桃花酥了，不過不是什麽桃花酥她都愛吃的，她隻愛吃兩個人做的，其中一個便是娘親。”
    溫涼隨口一問，“那另一個呢？”
    娘親頓了一下，沒有回答，牽著溫涼進去了。
    看來，另一個人便是時慕溫了。
    見溫涼的目光落在桃花酥上，時慕溫心中一軟，眼含期待，“要不要嚐一下？”
    溫涼很想拒絕，但是他又想更了解母親。
    他隻是冷淡點頭，時慕溫臉上出現喜意，迫不及待靠近。
    精致的桃花酥擺放地十分用心，色香味俱全，是溫涼吃了一口的評價。
    確實甜。
    比他納戒中存放的糖豆更甜。
    溫涼沒多久就吃完了。
    時慕溫很驚喜，他以為溫涼願意吃一枚就不錯了，孩子和她一樣，都愛桃花酥。
    他連忙開口，“膳房準備的有些多，還可以做很多桃花酥，你還要吃嗎？”
    “嗯。”
    不管真的假的，免費的為何不要。
    溫涼暗自思忖了一下，決定晚一點再去找雲薇。
    “帶我去你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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