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舔狗!我去你媽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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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沈林風如同行屍走肉。
    她依舊處理內務,照顧孩子,應對莫澤淵,但魂仿佛丟了一半。往日那雙或算計或溫順或冰冷的眼眸,此刻隻剩下一種麻木的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
    她不再刻意避開莫澤淵的視線,也不再費心掩飾自己的情緒,因為已經毫無意義。被他看笑話就看吧,反正她早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種死氣沉沉的狀態,反而讓莫澤淵覺得有些…無趣。
    他更喜歡看她之前那種帶著爪子、暗藏鋒芒的模樣,哪怕是演的,也比現在這失了魂的樣子生動。
    但他並不急於插手,隻是冷眼旁觀,等著她自己從這攤爛泥裏爬出來。
    他相信,以這異魂骨子裏的烈性,不會沉寂太久。
    果然——
    這一日,沈林風在核對一批新送來的、用於修繕陣法的靈材清單時,發現數目與之前報上來的預算對不上,明顯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貪墨了不少。
    若是往常,她定會暗中收集證據,巧妙布局,將蛀蟲連根拔起,既立了威,又鞏固了權,還能在莫澤淵麵前賣個好。
    但今天,看著那明顯欺上瞞下的賬目,再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像個傻子一樣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一股壓抑了太久太久的邪火猛地竄了上來!
    憑什麽?! 憑什麽係統把她弄到這個鬼地方?! 憑什麽隻給她片麵的記憶讓她像個跳梁小醜?! 憑什麽莫澤淵什麽都知道了還像看戲一樣看著她演?! 憑什麽她要做舔狗?!要忍辱負重?!要替別人背鍋還要養孩子?!
    演戲不要錢嗎?!做舔狗不傷自尊嗎?!
    這個世界!係統!還有莫澤淵!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啪!”
    她猛地將手中的玉簡狠狠摔在地上!上好的靈玉瞬間四分五裂!
    巨大的聲響嚇得殿內侍立的侍女渾身一顫,噗通跪倒在地。
    沈林風卻看都沒看她們一眼,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燃起熊熊的、幾乎能焚毀一切的怒火!
    她猛地轉身,衝進內室,從箱籠最底下翻出一樣東西——那是原主沈林風曾經的佩劍“凝霜”,自她修為被廢後便一直塵封至今。
    劍身冰涼,映出她此刻扭曲憤怒、卻異常生動的臉。
    她握著劍,二話不說,直接衝出了暖閣,朝著清心殿的方向疾步而去!
    衣裙翻飛,眼神駭人,手中長劍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所過之處,弟子們紛紛驚恐避讓,不明所以。
    “姑娘!姑娘您要去哪兒?!”心腹阿瑤反應過來,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追上去,卻根本跟不上她的腳步。
    沈林風充耳不聞,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發泄!她必須發泄出來!否則她一定會瘋掉!
    她一路衝到清心殿外,守衛弟子見她手持利刃、麵色不善,剛想阻攔,卻接到殿內莫澤淵隔空傳來的冰冷指令:“放她進來。”
    弟子們麵麵相覷,隻得讓開。
    沈林風一腳踹開清心殿院門,映入眼簾的是莫澤淵精心打理多年的、種滿了奇花異草、靈木仙葩的庭院,景致清幽,靈氣盎然。
    若是平日,她或許還會讚一句仙家氣象。
    但此刻,這井井有條的美麗在她眼裏無比刺眼!像極了莫澤淵那永遠完美冰冷、掌控一切的麵具!
    “混蛋!王八蛋!欺負人!都欺負我!”
    她如同暴走的野貓,赤紅著眼睛,罵著毫無仙家氣質的粗話,揮起手中的凝霜劍,毫無章法地朝著那些嬌貴的靈植砍去!
    唰!一株百年霓裳仙蘭被攔腰斬斷! 啪!一棵綴滿靈果的朱果樹被砍得枝椏亂飛! 哢嚓!一片精心培育的月光草被踐踏得一片狼藉!
    她根本不懂劍法,也沒有靈力,全憑一股蠻力和滿腔的憤懣,胡亂劈砍著,所過之處,一片狼藉,花瓣碎葉漫天飛舞。
    “憑什麽把我弄來!憑什麽!” “騙我!都騙我!” “演戲!演你媽的頭!” “舔狗!我去你媽的舔狗!”
    她一邊砍,一邊語無倫次地怒罵,眼淚混合著汗水肆意流淌,形象全無,卻爆發著一種驚人的、鮮活的生命力。
    清心殿內的道童和侍女們嚇得麵無人色,想上前阻攔又不敢,隻能驚恐地看著他們仙尊最珍視的庭院被毀於一旦。
    而莫澤淵,不知何時已站在大殿門口,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院中那個發瘋般破壞一切的女人。
    他沒有阻止。 甚至沒有一絲不悅。 深邃的眸底,反而掠過一絲極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縱容和興味。
    他知道。 這隻憋屈了太久、演了太久、被真相打擊得太狠的野貓,終於徹底炸毛了。
    需要發泄。 那就發泄吧。
    不過是一些花花草草,毀了便毀了。
    他甚至覺得,此刻這個毫無形象、撒潑怒罵、鮮活淋漓的她,比之前任何一副模樣都要順眼。
    真實的憤怒,總是比虛假的溫順更有力量。
    沈林風不知疲倦地砍了多久,直到精疲力盡,手臂酸軟得再也抬不起來,才猛地停下動作,拄著劍,彎腰劇烈地喘息著,滿頭大汗,發髻散亂,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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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庭院已然如同遭了劫匪,慘不忍睹。
    她喘著粗氣,抬起通紅的眼睛,猛地瞪向殿門口那個罪魁禍首!
    莫澤淵依舊站在那裏,白衣勝雪,纖塵不染,與院中的狼藉和她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
    他表情平靜,甚至在她看過來時,幾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梢。
    那眼神仿佛在說:發泄完了?
    沈林風氣得牙癢癢,恨不得衝上去在他那張俊臉上也劃幾劍!
    但她最終隻是狠狠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卻帶著一種虛張聲勢的委屈和憤怒。
    然後,她像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噗通一聲,毫無形象地坐在了地上,坐在一堆殘花敗葉中間,抱著膝蓋,把臉埋了進去,肩膀微微起伏,不知是在哭還是在喘氣。
    莫澤淵看著她這副打砸完畢又自己生悶氣的模樣,嘴角的弧度終於明顯了一些。
    他揮了揮手,示意周圍戰戰兢兢的下人都退下。
    庭院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一個高潔如雪山之巔,一個狼狽如泥地野貓。
    詭異的安靜持續了片刻。
    沈林風緩過氣來,也不抬頭,就這麽坐著,悶聲悶氣地、帶著濃濃的鼻音和未消的怒氣,擠出兩個字:
    “…難受。”
    不知是在說身體難受,還是心裏難受。
    莫澤淵靜默了片刻,終於抬步,走下台階,踏過狼藉的庭院,走到她麵前。
    雪白的衣袍下擺停在她視線所及之處。
    他沒有彎腰,沒有安慰,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毛茸茸的發頂,淡淡開口:
    “發泄夠了,就起來。”
    沈林風猛地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和汗漬,眼睛紅腫,惡狠狠地瞪著他:“沒夠!”
    語氣衝得像吃了火藥。
    莫澤淵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她這齜牙咧嘴的模樣比任何時候都順眼。
    “那便繼續。”他語氣依舊平淡,“砍完了院子,還有殿內的東西。隨你高興。”
    沈林風一噎,被他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態度給堵得說不出話,隻能繼續瞪著他,胸口起伏,像隻鼓氣的青蛙。
    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詭異。
    最終,沈林風先敗下陣來,悻悻地收回目光,嘟囔了一句:“…累了。砍不動了。”
    聲音小了下去,帶著點發泄後的虛脫和別扭。
    莫澤淵眼底笑意更深。
    “那就回去歇著。”他頓了頓,補充道,“南苑的東西,別砍。嚇著念兒。”
    沈林風:“…”
    她猛地站起身,也顧不上渾身酸痛,狠狠瞪了他一眼,撿起地上的凝霜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頭也不回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連禮都忘了行。
    背影依舊狼狽,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透著一股破罐破摔後的輕鬆和…囂張?
    莫澤淵看著她消失在門口,這才緩緩掃視了一圈如同廢墟般的庭院,輕輕搖了搖頭。
    “倒是…比本尊想的更有脾氣。”
    從這一天起,昆侖宗上下發現,南苑暖閣那位的風向,又變了。
    不再是溫婉解意的寵妾,也不再是精明幹練的內務掌權者,而是變成了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
    沈林風徹底放飛了自我,回歸了本性。
    她不再對莫澤淵曲意逢迎,甚至懶得偽裝。 他來了,她心情好就點點頭,心情不好就當沒看見。 他說話,她高興就回兩句,不高興就懟回去,言辭犀利,寸步不讓。 晚上也不再主動伺候,甚至敢把他關在門外雖然沒什麽用),他要進房間可以不走門,他會直接穿牆。
    對內務司的人更是冷麵無情,手段酷烈,但凡有敢偷奸耍滑、陽奉陰違的,直接重罰,毫不留情,搞得內務司人人自危,效率卻奇高。
    整個人仿佛一把出了鞘的冷劍,鋒芒畢露,誰碰紮誰。
    不少長老暗中向莫澤淵抱怨,說沈林風行事太過酷烈,有失體統。
    莫澤淵隻回一句:“她高興便好。”
    眾人愕然,這才明白,仙尊這不是縱容,這簡直是…溺愛!
    而莫澤淵自己,卻似乎樂在其中。
    他發現,卸下所有偽裝的沈林風,雖然冷厲暴躁,牙尖嘴利,卻異常的鮮活有趣。
    她的冷酷是真的,但對念兒的疼愛也是真的。 她的暴戾是真的,但處理事務的能力也是真的。 她懟他是真的,但那偶爾流露出的、因為念兒而不得不與他產生交集的別扭和無奈,也是真的。
    這種複雜而真實的矛盾體,比之前任何一副麵孔都更讓他覺得…有挑戰性。
    他甚至開始覺得,若是未來漫長的仙途,有這樣一個帶刺的道侶相伴,似乎…
    也不錯?
    無情道?
    或許…偶爾的放一放,也未嚐不可。
    他看著又一次因為意見不合而跟他冷臉爭執、眼底燃著熊熊火焰的沈林風,心中第一次生出了這樣一個模糊而危險的念頭。
    而沈林風,懟完人,心情舒暢地抱起兒子逗弄,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男人那愈發深沉晦暗的目光。
    她隻知道,不演了,真他媽爽!
    至於以後?
    愛咋咋地!
    反正十八年後,老娘溜之大吉!
    誰愛伺候誰伺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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