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鄭氏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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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情難卻,盡管我再三婉言,還是被老大娘拎著回了家,看大娘那架勢,我要是今天不跟她回去,那她今晚可能就得跟我回去。
    一人一個小馬紮,曬著太陽,老大娘進屋不一會兒神神秘秘從兜裏給我掏出一把東西,放我手裏一看,居然是瓜子。
    沒錯了,是嚼舌頭的標配!
    “我還有第二個問題?”
    “您說!”
    通過第一個問題,我大概就知道,老大娘的問題壓根就不是什麽問題,話說回來,在瞎扯和自圓其說這兩方麵,我還沒怕過誰。
    “我的第二個問題有關文學和語言……”
    “文學和語言?”
    老大娘認真點了點頭。
    剛才是神話傳說,現在是文學與語言,老大娘藝術造詣到這種程度了嗎?
    有點兒防不勝防,難道已經無齒的老太太要讓我教她一段繞口令?
    可不行,我語速一塊,非暴露出大舌頭的短板!
    “我要問的是這個問題……”
    說著,老太太從身後掏出一本書,封麵已模糊不清但隱隱約約能看出《詩經》二字,打開書本,都是毛筆書寫的繁體小楷。
    這本書感覺比老黃曆還要老,這不禁讓我對她的敬意陡然而升,這麽大歲數了還學古文的《詩經》,這要放到教科書上,肩比鑿壁偷光、懸梁刺股啊!
    我囧了囧鼻子:“嗯……看得懂嗎?”
    我想起小學時學過一篇古文,叫《兩小兒辯日》,對,就是兩個小孩子問孔老夫子太陽遠近的那篇,你說那麽聰明的人居然被問倒了,各位中年看官應該都學過。
    那篇課文是要求背誦的,我為了博得縣城來的年輕女老師的好感,已經倒背如流一個月了,當舞台緩緩打開,我搶先舉手要表現表現。
    最後我背了三遍,女老師長歎一口氣,說我土味兒太重,十多年過去了,女老師已經有些年老色衰、歲月不饒人了,我才鼓起勇氣問她,當年是哪兒出錯了。
    老師依然摸著頭告訴我,是兩小兒辯日不是倆小兒辯日!
    ……
    回到老大娘這裏,當她拿出《詩經》的時候,我確實有點兒發怵,縱使以前的我有“語文小狀元”的稱號,之乎者也是我的弱項,我對《詩經》唯一的印象是它的現代版:執子之手,將子拖走,子若不走,關門放狗。
    “大娘,這文言水很深啊,你這個歲數為什麽不看點兒連環畫或者聽個京劇啊?”
    “哎,此言差矣!”
    喲,這《詩經》還真沒白學!
    “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是我的祖輩跟隨鄭和大人把它帶到這裏的,是傳家寶,可不能丟!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說著,老大娘用手指著《詩經》上的一行字:煢煢白兔,東奔西顧!
    哦?
    這麽巧嗎?
    這麽一本書,洋洋灑灑那麽多字,我偏偏就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原來這句話來自於《詩經》,當初我看《花花公子》的時候它也沒注明出處。
    哎呀,不好!
    我突然意識到這句話不好解釋,估計寫出這句話的作者也是個大色狼……嗯?我為什麽要用“也”呢?
    我記得《花花公子》引用“煢煢白兔東奔西顧”這句話後麵是有括弧的,我有點兒記不清,好像是說……又軟又白,觸之滑膩彈手,微微一動就上下輕輕彈跳,就像一對左右跳脫、活潑可愛的小白兔!
    那期的封麵人物好像是……柳岩!
    但我該如何解釋呢?
    如果走在大街上,我還有可能找到一位身材豐滿的女人,指給老大娘看,什麽叫煢煢白兔東奔西顧,可眼下……我是指我自己的呢還是指老大娘的呢?
    老大娘的還不如我的!
    我急中生智道:“大娘,這個問題我們先存著,我現在回答你第三個問題,過會兒去街上我給你找找煢煢白兔東奔西顧的例子。”
    “為什麽要到街上去?”
    我薅著頭發:“大娘,談下一個話題好嗎?”
    大娘見我如此為難,於是就收起了《詩經》,她長歎一聲:“曆史的長河浩浩蕩蕩、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我瓜子也沒心情嗑了,大娘這是又要賣啥藥。
    “其實,我對哲學、曆史也很感興趣!”
    哲學?曆史?
    大娘年輕時妥妥的一個文藝女青年啊,像這種愛文學愛哲學,骨子裏透著文藝範氣質的女人,在這兵荒馬亂、食不果腹的年代和國家……估計很難找對象吧?
    讓你幫忙去打漁,你非麵朝大海春暖花開,你說誰會要你!
    我舔了舔嘴唇:“那麽……接下來我們是要討論孔子老子或者是莊子?還是巨鹿之戰、赤壁之戰抑或焚書坑儒?”
    老大娘穩穩一笑:“我想問一件秘史!”
    “秘史?秘史那麽秘,我可不一定知道。”
    “我想知道,慈禧太後和李蓮英是不是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麽大歲數了,真是一點兒好也沒學啊!這是一個文藝愛好者該有的愛好傾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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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汗流浹背:“大娘,你的問題是不是超綱了,你的祖輩明朝那時候來的,你問的是一個清朝的問題,差著一個朝代呢!”
    大娘站起來指著自己身後:“我房間裏有《二十四史》,你信不信?”
    果然,透過窗戶縫我看見一堆泛黃的書籍。
    我直接被震驚了,這都是在哪兒淘換的啊!
    有這把力氣和心思,你走發家致富小康路不好嘛!
    她問的是慈禧和李蓮英,大爺的,後來我才知道,《二十四史》就沒有《清史》!
    我被問住了,而且是啞口無言、張口結舌、一時語塞!
    待我冷靜下來,我繳械投降:“大娘,你問題的廣度和深度都超越了我的認知範圍,恕我無能為力,我估計您最後一個問題,除了當事人之外沒人知道真相,而且我還估計,你知道真相的時間應該比我早,要是我走在你前麵,我答應你,我一定到十八層地獄問問慈禧和李蓮英到底有沒有一腿,這是幹嘛啊,死都死了,還讓七八十的索馬裏老太太牽腸掛肚,是何居心?行嗎?到時候我給您托夢!”
    老大娘滿是遺憾:“沒想到,我的問題要被我帶進墳墓了,可惜了啊!不過我對神學宗教也有研究!”
    我趕緊拔腿:“大娘,走,上街,我給你找找煢煢白兔去,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拉著大娘就上了街,再不走,我非被聊死在這兒,都要談宗教了,保不齊大娘要給我把把脈,收收魂!
    遠遠地,我就看見了朱可壯和大眼睛姑娘在撐飽了撐的溜達,來的正是時候。
    我指著大眼睛姑娘的胸道:“大娘,您看見沒?那就是東奔西顧的煢煢白兔,你瞧,有沒有左右跳脫?是不是很活潑?是不是很可愛?”
    大娘豁然開朗:“哈哈,好露骨的描寫,隻可意會不可言,不過有一點兒不太準確……”
    “哪點兒不準?”
    “那不是白兔,是黑兔……”
    你贏了,大娘!
    “我要把這個百年謎團解釋給我的書友們聽!”
    “您隨便!”
    我正打算拂袖而去,大娘一把拽住我:“小夥子,想聽我說句心裏話嗎?”
    說句心裏話……我也想家?
    “你知道你是天選之人嗎?”
    天選之人?
    天選之人不是……打籃球的詹姆斯嗎?
    “大娘,我不一定是天選之人,但我肯定是你選之人。”
    大娘微微一笑,從身後掏出一本書。
    又是《詩經》?
    “大娘,我的文化底蘊都被你刨的底兒朝天了,真的沒什麽可奉告的了!”
    大娘不急不緩,從《詩經》的中間部分拿出……
    是一張撲克牌?
    等等,我眼前一亮,是黃金撲克牌!
    我虎軀一震,時隔多日,我又遇見了它!
    “大娘,你要……送我?”
    她點點頭:“它本來就是你的!”
    突然間,大娘身後仿佛有五彩之光照射出來。
    “這麽說,你知道這黃金撲克牌背後的秘密?”
    “天機不可泄露!”
    說完,大娘飄飄欲仙地離開了,此處飄飄欲仙可理解為表麵意思。
    大娘這是渡我一程,要羽化成仙?
    我仔細端詳著撲克牌,是一張黑桃q,我頗為不解,前幾張撲克牌的守護者都是有頭有臉或者有權有勢之人,黑桃q在撲克牌中的排位也不低啊,守護之人為什麽是一個找不上對象的老太太呢?
    這……她不可能是觀音菩薩變的吧?
    不對,如果是菩薩變的,不可能對煢煢白兔東奔西顧這樣的描寫感興趣吧!
    隨便吧!反正撲克牌背後的秘密我現在一無所知,既然都說我是天選之人,我倒要看看,老天選我出來要幹什麽,總不可能集齊一副撲克牌就能召喚神龍吧!
    先說好了,老天爺,大義凜然、舍身取義的大英雄主義的活兒我可不幹啊!可以考慮用糖衣炮彈打敗我!
    擺脫文化大娘後,我也不敢再胡溜達了,趕快回寶寶大叔家,早飯還沒吃呢,萬一又碰上一個文化大爺,問我北京人頭蓋骨的事,我他媽就得掐指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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