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卡瓦洛先生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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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床上,眉頭緊皺、難以理解地望著沉默的卡瓦洛先生,就在剛才,他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炸的我差點兒大小便失禁!
    哦……對,我現在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卡瓦洛先生,你斷定盜走那筆錢的是老馬特?那就是監守自盜?”
    沉默的卡瓦洛點點頭:“種種跡象表明,凶手不會是別人!”
    “動機呢?按照醫院的規定,丟掉錢可是要還的,老馬特拿走這筆錢,回過頭來再把錢送回來,這一來一回,短短幾天,圖什麽?”
    “對,這就是這次盜竊案最難以理解的地方,所以我去了老馬特居住的村子。”
    “有發現?”
    “他們村子出了一個做大生意的人,正在高利息吸取村子裏村民手裏的錢,有人把銀行的錢取出來交給了他,也有借錢生錢的,還有的像老馬特這樣的,為了發財頭腦發熱。”
    哦?還有這種情況?
    “這種高利息的投資可意味著高風險,萬一哪天大生意人資金鏈斷了,投錢的村民可就慘了,一貧如洗甚至是家破人亡啊,在我們那兒這樣的慘痛教訓時有發生!話說回來,大生意人說不定就是打著發財幌子的做局者。”
    沉默的卡瓦洛搖搖頭:“我們不延伸這種投資情形,與我們盜竊案無關,隻是為了搞清楚老馬特這樣做的原因,我問過熟悉老馬特的人,前兩天他的確放過一筆數額較大的錢,昨天拿回來了,拋去本錢,還賺了不少利息,昨天老馬特也的確把賬上的錢給補回來了。”
    聽起來是把這件事給理順了,但感覺哪兒不對……
    如果老馬特放貸的錢是自己的呢?然後昨天從大生意人手裏連本帶息拿回來,利息自己留下,將賬上虧空的錢補上,這豈不也說的過去?
    再說,當時的現場我們都見過,盜竊者應該是順著梯子爬到二樓盜取那筆錢的,如果老馬特監守自盜,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天時地利人和,不說昂首闊步、順手牽羊,那也是差不多啊!
    故意製造現場?迷惑辦案人員視線?
    大爺的,如果真是這樣,我還真得高看一眼老馬特,看著挺矬,心裏密密麻麻的都是嫁禍於人的小聰明。
    卡瓦洛先生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捋了捋頭發,“如果僅憑動機和恰如其分出現的事情節點兒,容易讓人誤以為隻是巧合,真正讓我懷疑老馬特的恰好是他一手擺設的案發現場。”
    我撓了撓腮,擺設的案發現場?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太陽落山,我看了看時間,擺手道:“卡瓦洛先生,您先等會兒,我去趟廁所!”
    卡瓦洛先生點點頭,會心一笑。
    我拿起衛生紙,直奔走廊盡頭的廁所,雖然感覺不到任何排泄的欲望,但我想屁股和廁所都相互適應這麽長時間了,根據著名的巴普洛夫實驗,被長時間訓練的狗一旦聽到鈴鐺的響聲,就算沒有肉,哈喇子也會流一嘴。
    那屁股看見廁所,能不能產生相似的反應?看見廁所就想往外排一下?
    我抹了一把臉,大爺的,好惡心的推測!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直到我蹲到兩腿打顫,也沒有任何要排泄的蛛絲馬跡。
    好吧,看來是我的屁股認生,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廁所,它可能是羞澀了。
    我瘸著腿,回到房間,卡瓦洛先生望著窗外,那棵他鍾意的大樹。
    “卡瓦洛先生,我不知道您說的老馬特擺設的案發現場是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醫院上次下大雨是什麽時候嗎?”
    “嗯……”
    “案發的前一天。”
    “對!”
    “那醫院倉庫的鎖具是什麽時候被破壞的?梯子是什麽時候丟失的?”
    “嗯……”
    “根據保管員所述,也是在下雨當晚,也就是案發前一天。”
    “對!”
    “那麽……消失的梯子去了哪兒呢?”
    “當然是被用來當作案工具了!”
    “哪天?”
    “你剛才不說是下雨當晚嗎?”
    “那老馬特是怎麽說的?你還記得嗎?”
    “嗯……”
    “他說案發當晚,也就是下雨的第二天晚上,他加班,還向窗外倒了洗過咖啡杯的水,窗外當時沒有梯子存在。”
    “對!他是這麽說的!”
    媽的,合著人家卡瓦洛先生問了這麽多問題,我一個也沒回答上來,真是尷了個尬。
    “梯子是作案工具不假,那麽,它到底是什麽時候被人架到窗戶下的?是下雨當晚還是第二天晚上?是保管員在說謊還是老馬特在說謊?或者說他倒咖啡水的時候,梯子早已經在窗戶下麵了?”
    “嗯……”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倆誰也沒說謊,那個盜竊者破壞了鎖具,然後將梯子藏了起來,為第二天晚上的行動做準備?”
    卡瓦洛搖搖頭:“可能性不大,梯子就在倉庫裏,鎖具也很簡陋,也沒人打算要將它移走,為什麽要提前隱藏它呢?用你們中國的諺語說,豈不是雨天打傘,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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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雨天打傘還多此一舉?
    這麽說還有天理嗎?
    嗯……難道是晴天打傘,多此一舉?
    不過卡瓦洛分析的有道理,一把梯子,一把鏽跡斑斑的鎖頭,就花不了多大力氣,也就沒提前準備的必要。
    如果這條路被堵死,也就回到了剛才的二選一:倉庫保管員和老馬特其中有人說謊了!
    但倉庫保管員有說謊的必要嗎?梯子就是案發當晚丟的,他非要說成是前一天丟的?還順便拿出一個破鎖頭當物證?
    除非那老家夥腦袋被驢踢了,或者被門擠了!
    那最大的嫌疑就是老馬特了,他明明案發前一天就把鎖頭砸壞,將梯子架到了窗戶底下,但不知何故卻遲遲沒有動手,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才將錢帶走。
    我想不明白:“老馬特為什麽當晚不行動,而是要等到第二天晚上才動手呢?梯子架在那兒,多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
    卡瓦洛搖頭道:“不!準確說當晚老馬特並沒有收手。”
    “沒有收手?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那晚老馬特其實已經將錢帶走了。”
    已經將錢帶走了?
    “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隻是他沒想到,錢是被他帶回了家,但偏偏那天晚上天下起了雨。”
    哎呀,我抓耳撓腮,聽得我雲山霧罩,下雨又怎麽了?
    “卡瓦洛先生,我還是沒明白您的意思,下雨……對老馬特的盜竊有什麽影響嗎?錢都已經到手了啊!”
    “這就是老馬特最詭計的地方,你想,那晚大雨傾盆,醫院後院是什麽環境?都是泥水,如果有人從後院爬梯子進到財務室,會留下什麽?”
    我皺巴巴搖搖頭:“什麽?”
    “腳印,帶有泥水的腳印!這就打亂了老馬特原來的構想,因為無論如何,身已在家的老馬特也無法在財務室的地板上弄出一片錯亂的泥水腳印,沒有泥水印記,財務室的鎖又完好無損,豈不是要弄巧成拙!”
    我頓時恍然大悟:“這樣的話,老馬特隻能在第二天將錢帶回來,故技重施?”
    卡瓦洛先生點點頭:“對,雨過天晴,也就不需要什麽泥水腳印了,老馬特才得以實施他的計劃。”
    我依然眉頭緊皺,來回在房間踱步,我得消化一下卡瓦洛先生傳遞給我的信息和結論,太出乎意料了!
    受害人居然成了他媽的施暴者了!
    思來想去,我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除非這個時候老馬特跑過來,承認自己就是監守自盜!
    恍惚間,我突然想起昨天在醫院門口看見齜牙咧嘴、笑容滿麵的老馬特,還有見到我後瞬間變臉的情景,我當初還以為這是受了什麽刺激,如今看來,十有八九是小人得誌後的春風得意。
    也就在昨天,老馬特把賬上的窟窿給補上了。
    還是那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也許真如卡瓦洛先生猜測,老馬特無辜背後也許確有兩把刀子。
    “洛麗塔嬸嬸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今天一早告訴的她,但她拒絕相信我說的話,我能理解,畢竟他們有二三十年的共處時間。”
    “卡瓦洛先生,冒昧問一句,您所說的……都是您的推測是不是?也許它就是事實……”
    “我明白,我的確也拿不出什麽過硬的證據,但我會驗證給你們看,我有兩個不錯的朋友,他們一個在金融係統工作過,另一個在航空公司幹活,都混得不錯,從他們那裏我得到了兩條信息,一是老馬特村裏的大生意人正在緊鑼密鼓地轉移資產,二是他預訂了一張去往美國的機票,時間是五天以後。”
    我咂摸咂摸嘴、眨巴眨巴眼:“大生意人這是要跑路?”
    “今天下午生意人開出了新的誘人條件,簡單來說就是投資一百的話,為期五天,連本帶息給當事人二百。”
    二百?也就是翻一番啊!這對從未上過當受過騙的村民來說,別說是天上掉餡餅了,簡直是掉披薩啊!
    “所以……您的意思是說,老馬特肯定還會動心,不惜再次冒險?”
    卡瓦洛先生側臉看向窗外,“我已經和院長溝通過了,醫院會開一次會,會上院長會告訴所有人,因為供貨方原因,這筆用來購買消炎藥的錢將會延遲十天左右動用。”
    這套路聽起來有點兒耳熟啊!
    “您這是薑太公釣魚啊?”
    卡瓦洛先生一臉迷茫:“誰……誰釣魚?”
    “哦,沒什麽,一個老頭兒整天閑來無事愛釣魚。”
    卡瓦洛往窗戶下的椅子上一坐,沉默片刻,喃喃自語:“不能低估了人性的貪婪!”
    “所以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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