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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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賭場遭到了徹頭徹尾、由裏到外、外焦裏嫩、震懾靈魂的毒打,我的靈魂被滌蕩了,我的齷齪被清理了,我的欲望被曬幹榨淨,藏汙納垢的地方蕩然無存,我甚至感覺自己就要成為聖人了,如果旁邊有個人能記錄一下我的言行,說不定能流傳後世,命字我都想好了,叫《發子說》。
碎花姑娘說得好,自以為清高得很,那時沒給你條件,一旦有了條件,比誰都膨脹得快!
我國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馮鞏先生有言: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給點兒洪水就泛濫,給個破筐就下蛋!
這個東西還不能測,人心不可測,一測就露餡!
做人,我還是輕薄了啊!
日落西山紅霞飛,奧裏耶送我們到醫院門口,還沒等我下車,有人突然衝上來拍打我右手邊的車窗。
奧裏耶的槍都掏出來了,我仔細一看,不是別人,是波吉亞的秘書,白臉秘書。
他來幹什麽?
他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我搖下車窗,白臉秘書臉色難堪的有點兒嚇人。
“你怎麽來了?”
他嗚哩哇啦說了一頓,我趕忙掏出我的翻譯耳機,還沒等我翻騰出來,碎花姑娘直截了當道:“波吉亞死了……”
“什麽?”我剛拿到手的耳機立馬掉在了地上,我重複道:“你說什麽?”
“他說波吉亞死了。”碎花姑娘沒有絲毫的緩衝。
我的後腦勺像挨了一悶棍,眼前一片昏暗,我趕緊劃拉耳機,但眼睛突然就沒那麽好使了,所有的血液開始往我頭部湧動。
我將耳機塞進耳朵裏,轉頭望向白臉秘書,他欲哭無淚,耳機傳來他哇哇大叫的聲音:“老板死了,老板死了……”
……
當我再次見到波吉亞的時候,她已經安安穩穩躺在病床上了,白色的布覆蓋著她的全部,從頭到腳。
她麵容精致,死亡的痛苦表情早已消散,在窗前,與銀白色的月光融為一體。
我突然想到《西西裏的美麗傳說》,莫妮卡貝魯奇扮演的那個女人,她風情萬種、離群索居卻身世淒慘,沒人可憐她,隻有人在唾罵她。
我一時間有點兒意識模糊,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這樣了,那天不還好好的嗎?那天不還壓在我身上嗎?那天不還吃我做的煎蛋嗎?那天不還吃我做的粥嗎?
我不敢閉眼,我知道一閉眼肯定要哭的一塌糊塗,淚水在我眼裏打轉,我知道我早就對這個女人動情了。
她是一匹野馬,馳騁在一片屬於男人的血腥世界,她努力奮鬥不擇手段,像我這樣一向追求安穩的男人對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抵抗力。
我將另一顆耳機塞進白臉秘書的耳朵裏。
“怎麽回事?”我有氣無力道。
“有狙擊手朝她心髒開了一槍。”
“在哪兒?”
“阿比讓港口。”
“什麽時候的事情?”
“今天上午,老板倒下的時候我就在身邊,老板今天早晨還說總感覺有人在跟蹤她。”
“她一直沒告訴過我……”
“你是她喜歡的人,所以我第一時間去找你,你有權利來參加她的葬禮。”
我抬頭看著白臉秘書:“你怎麽知道她喜歡我?”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哦,看來白臉秘書也看過那部電影……
“安葬好她,剩下的事就交給警方處理吧!”白臉秘書已憔悴無力。
“不!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凶手可不是靠你的油嘴滑舌就能對這一切供認不諱的!”
“對,所以要麽凶手把我爆頭,要麽我就把他的頭咬下來。”
白臉秘書臉色凝重看著我,並沒有多說,想必他十有八九猜測,我這是在不知好歹、胡說八道。
我抹了一把臉:“都出去吧,今晚我陪著她!”
碎花姑娘看著我:“就你的膽量,你……不害怕啊?”
“這次,我倒希望世上有鬼!”
月光如水,一晚上就流沒了,從前半夜的嘮嘮叨叨,到後半夜冷冷清清,如果不是波吉亞身體冰涼,一切就像是一場幻象。
我突然想起白天在賭場的那一幕,那個男人不可一世的狂躁,難道是他?
沒錯……他是波吉亞同父異母的弟弟,是財產爭奪人,波吉亞如果死了,她將繼承大部分的財產。
一個賭徒,他所有的希望在哪裏?
我親吻了波吉亞的手,我答應她,找到真凶,並不會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我開著波吉亞的越野車,一路狂奔,我沒有任何計劃,就想當麵問問那個賭場上的慫貨,人是不是他殺的!
衝動是魔鬼,血色已經充斥了我的雙眼。
通宵達旦的賭場,黎明時分也沒了高潮,個個猶如爛醉如泥,無精打采,我衝進賭場轉了一圈,那個慫貨並沒有在當場。
別無選擇,我隻好守株待兔,在煙酒迷離、頹靡不堪的世界,看眾生相花樣百出。
期間,奧裏耶和碎花姑娘都給我打來電話,我索性就關了手機,波吉亞的事兒,我不需要別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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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的二樓是vip賭廳,我怎麽也沒想到那個慫貨搖身一變,西裝革履、大搖大擺地從vip廳走出來。
也不是慫貨了,如今的他意氣風發,如果說昨天還是用鼻涕在頭發上抹來抹去當發膠用,現在的他……用上真發膠了。
對,他叫西克。
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他身上沒有狗屎味兒,但不能排除他踩狗屎運的可能。
我一個激靈,殺紅了眼,立馬撲了上去,揪住他的脖頸兒,歇斯底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波吉亞?”
西克被我弄傻了,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恐怕他隻認為我是個暗無天日的賭徒。
我倆你爭我奪,也不知道是誰踩空了,嘰裏咕嚕從樓梯滾了下來,西克惱怒至極,你一拳我一腳,我倆在地上滾打起來。
我以為我倆會勢均力敵地扭打一段時間,我錯了,在勢均力敵沒有三分鍾後,我被兩個壯碩的男子架了起來。
對,就是那種懸空架!
隨後的事情就簡單了,我成了人肉沙包,我被人家打的兩眼昏花、血肉模糊,最後西克直接累倒在地上了,但我還是一副站著的樣子。
你不得不承認,兩個肌肉男是真有一把子力氣!
難得一見的場景,所有的賭徒都很亢奮,就像往自己身上注了一支嗎啡,成王敗寇,我成了他們的宣泄對象,一個個中指齊刷刷朝我豎了起來。
西克氣喘籲籲站起來,兩眼死死盯著我,我勉勉強強睜開眼,開口道:“孫子,波吉亞是不是你殺的?”
西克一撇嘴,揮舞著拳頭朝我大腦袋就是重重一擊。
然後,天降繁星,一顆一顆,晶瑩剔透,我兩眼一抹黑,再也沒了知覺。
……
波吉亞出現在我的潛意識裏,白茫茫一片,我倆對麵而坐,桌子上放著我的拿手菜:煎蛋、養胃粥和煎火腿腸。
我問她知不知道是誰殺了她,她就像什麽也沒有聽見,沒有任何回答,邊笑邊用刀叉吃桌子上的飯。
飯菜越來越少,她笑得越來越燦爛,身影卻越來越模糊,我想身手抓住她,但空空如也,她已薄如空氣。
最後她揮了揮手,在她甜美的笑聲中,我徹底失去了她的樣子。
我著急地哇哇亂叫,一場傾盆大雨突然從天而降,但雨水卻十分滾燙。
我的臉上熱辣辣一片,睜開眼,是一間十分奢華的房間,看上去像是高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證據之一就是牆上掛著一幅華盛頓模樣的肖像。
不過這一切與我無關,與我相關的隻有我背後冰冷的柱子,我倆的關係十分緊密,是綁與被綁的關係。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沙發兩側還站著兩位壯漢。
換湯不換藥,坐沙發上的是西克,沙發兩側的是架空我的那倆滾蛋。
看上去,我們隻是換了一個故事場景,從賭場來到了酒店。
西克見我醒了,對我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完全不擔心我再次暈過去……也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要是暈過去,人家失去的不過是另一杯熱水。
我嘴裏滿是血腥味兒,再打一拳,可能就噴出來了。
現在西克這個滾蛋就像一個乞丐中了幾千萬的彩票,他不僅要吃香喝辣、飄飄欲仙,還想體驗一下拿人不當人的快感,就像他當初被人看扁一樣,盡管他已錦衣玉食、穿金戴銀,但絲毫掩飾不住他人渣的體態。
這個時候我應該表現的大無畏一些,畢竟,麵對敵人的嚴刑拷打、行刑逼供,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可從沒皺一下眉。
想到這兒,我眉頭緊皺:我如果死這兒,可真沒有人知道,可就白死了。
西克手裏搓撚著什麽東西,他見引起了我的注意,索性將手攤開:是我的翻譯耳機。
看來他應該是研究了一番,自己戴上一個,將另一個耳機塞進我的耳朵裏。
“說吧,為什麽要打我?”西克與我近在咫尺。
我咽下嘴裏的血反問道:“我問你,波吉亞是不是你殺的?”
西克一愣,麵露寒光,恐怕他萬萬沒想到我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你是誰?”
“波吉亞的情人。”
“你是打算替她報仇?”
“我隻是想知道,人是不是你殺的?”
西克兩手死死將我的頭按在柱子上:“是又怎麽樣?啊?你要殺我?”
我腦袋都要裂開了,但我還沒有得到肯定回答。
“我問你,是不是你殺的波吉亞?”
“是!是我讓人殺的她,而且是一擊致命,別人都習慣將我排除在選項之內,包括我的父親,這一次,我要自己掌握命運!誰擋我我就殺誰,明白嗎?”
“這麽說,你的父親也是你殺的?”我追問道。
西克緊握雙拳,仰天長嘯:“可惜,我下手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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