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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進餐廳的大堂裏，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門口這場堪比戲劇的鬧劇上。
    白牡丹像一頭發了瘋的母獅，張牙舞爪地就想衝上來，搶何雨水口袋裏的錢。
    “把錢給我！那是我的錢！”
    “何大清！你這個天殺的！你把錢給我！”
    何雨水小小的身子，卻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
    她不跟白牡丹硬碰硬，隻是左右閃躲，讓白牡丹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一邊躲，她還一邊用淒厲的聲音大喊：
    “救命啊！搶錢啦！”
    “這是我爸的救命錢！是我哥的買命錢啊！”
    “她要搶走我哥唯一的活路啊！”
    她的演技，堪稱影後級別。
    那絕望的哭喊，配合著白牡丹那副貪婪瘋狂的嘴臉，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餐廳裏的食客和員工們，看得是義憤填膺。
    “這女人瘋了吧！”
    “太不要臉了！人家那是救兒子的錢，她也敢搶？”
    “快！把她拉開！別讓她傷著孩子！”
    餐廳的李管事一看情況要失控，趕緊招呼幾個夥計，衝上來把白牡丹死死架住。
    “白牡丹！你幹什麽！這裏是國營餐廳，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鬧，我們就報警了！”
    李管事厲聲喝道。
    被幾個壯漢架住，白牡丹動彈不得，隻能破口大罵：
    “何大清！你個縮頭烏龜！你給我滾出來！”
    “你睡了我十年！現在想一分錢不給就跑路？門兒都沒有！”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敢走，我就去公安局告你耍流氓！告你強奸！”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連何大清自己，都驚呆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跟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女人，竟然會惡毒到這個地步！
    為了錢，她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他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涼了。
    何雨水看著被氣得渾身發抖的何大清，知道，最後一把火，該點了。
    她走到大堂中央，對著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各位叔叔阿姨，大爺大媽。”
    “對不起，打擾大家吃飯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吐字清晰。
    “我爸，他不容易。他在北京的兒子，我的親哥哥，要坐牢了！我這個做女兒的，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都是因為家裏沒錢！”
    “我爸他心裏愧疚，想回北京去彌補，去救我哥！”
    “可是，這位白阿姨，她不讓我爸走。她還想要我爸身上這最後一點救命錢！”
    “我就想問問大家，天底下，有這個道理嗎？！”
    有嗎？！
    當然沒有！
    “姑娘，別怕！我們給你作證！”
    “就是！這寡婦心太黑了！”
    “讓她滾！趕緊滾！”
    群眾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就在這時。
    一個更加囂張，更加憤怒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傳了過來！
    “誰他媽敢讓我媽滾？！”
    白建軍！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掙脫了鄰居，也追了過來！
    他滿身的汙泥還沒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狼狽又凶狠！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眾人圍攻的母親，和站在一旁，像個勝利者一樣的何雨水。
    新仇舊恨，瞬間湧上了心頭！
    他知道，今天這事兒，已經完了。
    何大清這條財路，是徹底斷了。
    他家的名聲，在保定也徹底臭了！
    破罐子破摔的瘋狂，瞬間占據了他的大腦！
    他指著何大清，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那句，最惡毒，也最真實的話！
    “走？！”
    “何大清！你個老不死的廢物！你他媽給老子站住！”
    “你走了，誰他媽給老子錢花？誰給老子買酒喝？”
    “你還真以為我媽能看上你這個糟老頭子？！”
    “我呸！”
    “要不是看你那點死工資，你他媽連給我家提鞋都不配！”
    “你就是我們家養的一條狗！”
    “一條隻會下廚房的……老狗！”
    轟！！！
    “養的一條狗！”
    這幾個字，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狠狠地劈進了何大清的腦海裏！
    他的眼前，瞬間浮現出女兒那張冰冷的臉。
    “你是在給他寄錢，養了一條咬自己親兒子的狗！”
    是啊！
    他在北京，被易中海當成狗，騙了十年！
    他在保定，被這對寡婦母子當成狗，耍了十年！
    他何大清這輩子，就是個笑話！
    他就是一條，誰都可以踩一腳，誰都可以騙一把的……老狗！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野獸般的咆哮，從何大清的喉嚨深處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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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
    那裏麵，所有的麻木，所有的懦弱，所有的愧疚，在這一刻，全都被無邊的憤怒和屈辱所取代！
    他猛地一轉身，抄起了旁邊案板上，一把用來剁骨頭的，沉甸甸的牛耳尖刀！
    “我殺了你們這對畜生！！！”
    何大清瘋了！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公牛，揮舞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尖刀，就朝著白建軍，狠狠地劈了過去！
    “啊！”
    白建軍嚇得魂飛魄散！
    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平時任他打罵的老實人，竟然真的敢動刀子！
    他下意識地一躲，刀鋒擦著他的肩膀劈了過去，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殺人啦！”
    “何師傅瘋啦！”
    整個餐廳，徹底陷入了恐慌和混亂！
    食客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桌子，椅子，被撞得東倒西歪！
    何大清一擊不中，雙眼赤紅，再次揮刀砍去！
    白建軍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白牡丹也嚇傻了，癱在地上，褲襠裏一片濕熱。
    一片世界末日般的混亂中。
    隻有何雨水，靜靜地站在原地。
    她的小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冷漠得，像一個局外人。
    她看著何大清揮舞著屠刀，追砍著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二流子。
    她看著白牡丹癱在地上，屎尿齊流。
    她知道，這場戲，該落幕了。
    【最終目標：斬斷孽緣，回收資產何大清）。】
    【評估：超額完成。目標人物社會關係已徹底摧毀，附帶物理性打擊。】
    在最混亂的時候，何雨水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還在發愣的何大清身邊。
    她伸出小手，抓住了他那隻還在因為憤怒而顫抖的手。
    “爸。”
    她的聲音，像是一盆冰水，澆在了何大清燃燒的理智上。
    何大清猛地一顫，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手裏的屠刀，和滿地的狼藉，整個人都傻了。
    “走。”
    何雨水隻說了一個字。
    她拉著何大清，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受傷的白建軍身上時，悄悄地從餐廳的後門，溜了出去。
    兩個人，像兩道青煙，迅速消失在嘈雜的街道上。
    身後，是漸漸遠去的，救護車的淒厲警笛聲。
    何雨水拉著何大清，一路狂奔，直接跑到了火車站。
    她用最快的速度，買了兩張去北京的，最快的火車票。
    站在嘈雜的站台上，何大清的手，還在不停地發抖。
    他看著自己女兒那張平靜得可怕的側臉，心中第一次，湧起了無邊的……恐懼。
    這個女兒……
    他完全不認識。
    何雨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看著他。
    “爸。”
    “我們回家。”
    “回北京，討債去！”
    “嗚——”
    遠處，火車的汽笛聲，長長地拉響。
    一列綠皮火車，像一條鋼鐵巨龍，緩緩駛進了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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