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紙斷魂,巨鱷之怒焚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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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家書房。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但這裏依舊燈火通明。
    名貴的紅木書桌上,紫砂茶壺裏的茶水已經換了三泡。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雪茄煙味,嗆人得讓人喘不過氣。
    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雪茄的屍體。
    婁振華背著手,站在那幅氣勢磅礴的山水畫前,一動不動,像一尊石雕。
    他已經這樣站了快兩個小時了。
    自從那個叫何雨水的小姑娘離開後,他的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那個女孩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精準的刻刀,將他這些年來自欺欺人的那層外殼,一層層剝開,露出了裏麵血淋淋的、他最不願麵對的現實。
    成分、財富、紮眼的小樓……這些外部的風險,他何嚐不知?
    隻是時局尚算平穩,他總抱著一絲僥幸,以為能安然度過。
    可那個女孩,卻用最殘酷的邏輯,將他所有的僥幸都擊得粉碎。
    最讓他心膽俱裂的,還是關於許大茂的那些話。
    一個有怨氣的小人……
    會毫不猶豫地,親手砍了這棵樹……
    會是第一個站出來,跟你們家劃清界限,然後狠狠踩上一腳的人……
    這些推斷,像毒蛇一樣,盤踞在他的腦海裏,噬咬著他的神經。
    而那最致命的一擊——關於生育問題的猜測,更是讓他感覺天塌地陷。
    他想起了女兒曉娥。
    那個從小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嫁人後,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
    每次從醫院回來,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偷偷地哭。
    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以為隻是女兒運氣不好。
    他也想起了妻子,為了女兒的肚子,跑遍了京城的大小廟宇,求來了無數偏方草藥,每天在家裏熬著那苦得發黑的湯藥,逼著女兒一碗碗喝下去。
    而那個畜生許大茂,卻總是在一旁扮演著“好丈夫”的角色,說著那些不痛不癢的安慰話,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婁家的一切,看著自己的女兒,替他背著那口天大的黑鍋!
    每多想一分,婁振華心中的怒火就升騰一丈!
    他恨!
    恨許大茂那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更恨自己有眼無珠,識人不明,親手將女兒推入了火坑!
    這種悔恨和憤怒,像兩頭猛獸,在他的胸膛裏瘋狂衝撞,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現在,隻等一個結果。
    一個能將他所有猜測,都變成鐵證的結果。
    “吱呀——”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老方,那個跟了他幾十年的心腹,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異常凝重。
    婁振華緩緩轉過身,那雙渾濁的眼睛裏,瞬間爆發出懾人的精光。
    他沒有開口,隻是用眼神詢問。
    老方走到書桌前,從懷裏,掏出了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雙手遞了過去。
    “先生,結果出來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張紙,很薄,很輕。
    可在婁振華手裏,卻重若千斤。
    他的手,竟然有些發抖。
    活了半輩子,縱橫商場,麵對日本人的槍口,他都沒有抖過。
    可今天,他怕了。
    他怕那上麵寫著他最不想看到的,卻又最篤定的事實。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展開了那張紙。
    那是一張醫院的化驗報告單。
    上麵的專業術語他看不太懂,但他能看懂那最關鍵的幾行字,和那幾個觸目驚心的數字。<”
    “精子活率:0”
    “精子活力:a級0,b級0”
    “畸形率:100”
    “診斷結果:無精,死精症。”
    “轟隆!!!”
    婁振華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炸了。
    那張輕飄飄的紙,仿佛化作了一柄萬鈞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天靈蓋上,砸得他頭暈目眩,眼前發黑。
    他高大的身軀,猛地晃了一下,險些栽倒。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撐住了身後的書桌,才勉強站穩。
    書房裏,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仿佛凝固了。
    婁振華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他的嘴唇哆嗦著,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張化驗單,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飄飄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像一片宣告著死亡的落葉。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小姑娘說的,全是真的!
    問題,從來就不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是那個畜生!
    是許大茂那個天殺的畜生!
    他自己是個絕戶,是個廢物,卻讓自己的寶貝女兒,替他承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痛苦和折磨!
    一瞬間,滔天的怒火,混合著無邊的悔恨和心痛,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從婁振華的胸腔裏,猛地噴湧而出!
    “畜——生——!!!”
    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在寂靜的書房裏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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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儒雅的臉,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得猙獰可怖,青筋像蚯蚓一樣,在額頭上和脖子上暴起。
    “砰!”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了紅木書桌上!
    “先生!”老方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他。
    “滾開!”
    婁振華一把推開他,雙眼赤紅,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
    他不是在恨許大茂騙了他。
    到了這個地步,欺騙已經不算什麽了。
    他是在恨!
    恨這個畜生,毀了他的女兒!
    作為一個父親,他可以容忍女婿沒本事,可以容忍女婿貪財,甚至可以容忍女婿在外麵偷腥。
    但他絕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歹毒,將自己的女兒,當成一個掩蓋自己無能的工具,當成一個可以隨意踐踏、隨意傷害的犧牲品!
    這是在要他女兒的命!
    這也是在要他婁振華的命!
    “噗——”
    一口氣沒上來,婁振華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殷紅的血,濺在了地上那張白色的化驗單上,也濺在了那幅氣勢磅礴的山水畫上。
    那血色,刺眼,奪目!
    “先生!您……”老方大驚失色,連忙去拿藥。
    “我沒事……”婁振華擺了擺手,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他緩緩直起身子,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那股滔天的怒火,在吐出那口血之後,似乎平息了一些。
    不,不是平息。
    是沉澱了下去。
    從狂暴的火山,變成了一座醞釀著更大毀滅的……冰山。
    他的眼神,不再是憤怒,而是一種,比西伯利亞寒流還要冰冷,比萬丈深淵還要幽暗的……殺意!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老方,聲音沙啞得如同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老方。”
    “在。”
    “那個畜生,現在在哪?”
    老方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根據阿芳傳回來的消息,他……應該還在城西那家小旅館裏,睡著。”
    “睡著?”婁振華的嘴角,咧開一個極其森然的弧度,“睡得好啊。”
    “就讓他,再做最後一個好夢吧。”
    他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根小小的,卻沉甸甸的金條。
    他將金條,放在了老方的手裏。
    “老方,跟了我這麽多年,知道該怎麽做。”
    老方握著那根金條,手心一沉,心裏也跟著一沉。
    他知道,先生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婁振華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像是在宣布一道來自地獄的判決。
    “我要他,生不如死。”
    “我要他,這輩子,都離不開床!”
    “我要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廢物!”
    “他不是喜歡播種嗎?”
    “那就把他那條腿,給我……廢了!”
    “不,一條不夠!”
    “兩條腿,還有……第三條腿!”
    “全都給我,徹底地,打斷!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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