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圖書館。
    坐落在京城的核心地帶，莊嚴肅穆，如同一座知識的聖殿。
    何雨水站在它宏偉的大門前，心中沒有絲毫的敬畏。
    在她眼裏，這裏，不是什麽聖殿。
    這是一個巨大的，尚未被開發的……數據庫！
    憑借著紅星中學開具的，蓋著鮮紅大印的“天才證明”介紹信，何雨水異常順利地，辦理了一張臨時閱覽證。
    負責辦證的圖書管理員，是個戴著老花鏡的大爺。
    他看著介紹信上，“為國爭光，參加國際數學競賽”的字樣，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瘦瘦小小，一臉平靜的小姑娘，眼神裏充滿了驚奇和讚許。
    “小同誌，好樣的！給咱們國家爭口氣！”
    大爺一邊給她辦證，一邊勉勵道，“館裏的書，你隨便看！有什麽需要，就跟我們說！”
    “謝謝大爺。”
    何雨水禮貌地點了點頭，拿著那張寶貴的閱覽證，徑直走進了書庫。
    她沒有絲毫的停留，目標明確地，走向了二樓的“自然科學”區域。
    數學、物理、化學……
    一排排頂天立地的巨大書架，如同沉默的巨人，守護著人類智慧的結晶。
    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張和油墨混合的獨特香氣。
    何雨水深吸了一口氣。
    【數據采集環境確認。】
    【目標區域鎖定：‘前沿數學’、‘理論物理’、‘外文期刊’。】
    【‘掃描’行動，開始！】
    她走到一排標注著“外文·數學”的書架前。
    這裏，是整個圖書館裏，最冷清的區域之一。
    書架上的，全是德文、俄文、英文、法文的原版著作。
    對於這個年代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這些，跟天書無異。
    但對於此刻的何雨水來說……
    語言？
    不過是另一種需要解析的數據格式罷了！
    她伸出手，從書架上，抽出了第一本書。
    一本厚重的，由德國斯普林格出版社出版的《泛函分析引論》。
    她沒有翻開。
    隻是用手，輕輕地，握住了它。
    心念一動。
    【指令：掃描並解析目標物。語言格式：德語。同步進行翻譯及知識體係構建。】
    嗡——！
    識海裏的芥子如意珠，再次發出了輕微的震顫。
    比之前解析中文書籍，稍微多花了一兩秒的時間。
    一股夾雜著無數陌生德語詞匯和精深數學理論的數據洪流，湧入大腦。
    然後，在珠子那逆天的功能下，被瞬間破譯、翻譯、理解、吸收！
    完成！
    何雨水將書，輕輕地，放回了原位。
    然後，走向了下一本。
    《代數拓撲》。
    英文原版。
    掃描！
    完成！
    《微分幾何與張量分析》。
    俄文原版。
    掃描！
    完成！
    ……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二樓的書庫裏，出現了一幕極其詭異的景象。
    一個穿著舊衣服的瘦小姑娘，像個幽靈一樣，在一排排外文書架前飄蕩。
    她不看書，也不借書。
    她隻是不停地，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在手裏停留幾秒鍾，然後再麵無表情地，放回去。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機械般的精準和冷漠。
    她的速度，越來越快。
    從一開始的十幾秒一本，到後來的七八秒，再到最後，幾乎就是手一拂過，一本書的知識，就已經被她“打包帶走”。
    這種匪夷所思的行為，很快，就引起了圖書管理員的注意。
    “老張，你看那個小姑娘，她在那兒幹嘛呢？”一個年輕的管理員，低聲對旁邊那個給她辦證的老大爺說。
    老張推了推老花鏡，也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啊……看著怪怪的。跟摸古董似的。”
    “該不會是……有什麽毛病吧？”
    “別瞎說！人家是代表國家去比賽的天才！天才嘛，行為舉止，總有點……異於常人。”老張雖然也覺得奇怪，但還是維護著何雨水。
    可何雨水的行為，實在是太紮眼了。
    她就像一個高效的流水線工人，一片一片地，“檢閱”著書架。
    所過之處，那一排排凝聚了人類頂尖智慧的“天書”，被她以一種近乎侮辱性的方式，快速“處理”完畢。
    漸漸的，不光是管理員，就連書庫裏其他零星的幾個讀者，也注意到了這個“掃描狂人”。
    大家看她的眼神，從好奇，變成了驚疑，最後，變成了看瘋子一樣的眼神。
    “這姑娘，怕不是來搗亂的吧？”
    “我看像，哪有這麽看書的？”
    竊竊私語聲，開始響起。
    但何雨水，對此充耳不聞。
    她的整個心神，已經完全沉浸在了知識的海洋裏。
    黎曼幾何的深邃，量子力學的不確定性，相對論的宏大……
    無數個曾經對她來說遙不可及的領域，此刻，正像畫卷一樣，在她麵前徐徐展開。
    她的大腦，在進行著一場史無前例的瘋狂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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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掃描”完一整架的《蘇聯數學物理學報》合訂本，準備轉向下一個目標時。
    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那是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年輕人。
    身姿如鬆，麵容冷峻。
    他已經在這裏，默默地觀察了何雨水，足足半個小時。
    作為一名在特殊部門服役的軍官，他的觀察力，遠超常人。
    他一開始，也以為這個姑娘精神有問題。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姑娘的動作，太有規律了！
    她不是在亂摸！
    她是在以一種固定的節奏，係統性地，掃過每一本書！
    而且，她選擇的，全都是普通人根本看不懂，也接觸不到的，最尖端的科技和理論書籍！
    這絕不正常！
    是間諜在用某種特殊手法傳遞情報？
    還是……什麽他無法理解的，更詭異的事情？
    職業的警惕性，讓他瞬間繃緊了神經。
    他悄無聲息地，走上前。
    整個書庫，安靜得能聽到灰塵落地的聲音。
    何雨水正準備拿起一本法文版的《群論》，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輕輕地，按在了那本書上。
    緊接著，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審視。
    “這位同誌。”
    “請問，你到底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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