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何雨水的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死寂的會議室裏，轟然炸響！
    全軍覆沒？！
    致命漏洞？！
    這兩個詞，每一個，都像一把錐子，狠狠地紮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髒！
    這已經不是在打臉了！
    這是在掀桌子！
    這是在指著鼻子說，你李長庚製定的計劃，就是一坨狗屎！是帶著大家，去集體送死！
    “你……你胡說八道！！”
    李長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他臉色漲紅，指著何雨水的手，都在劇烈地顫抖！
    “黃口小兒！一派胡言！”
    “我的計劃，是經過總參和軍區，層層審核，反複推敲過的！怎麽可能有問題？！”
    “我看你，就是仗著陸振華的勢，在這裏，妖言惑眾，嘩眾取寵！”
    他徹底，氣急敗壞了！
    連“陸振華”的名字，都直接吼了出來！
    然而，麵對他的咆哮，何雨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隻是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在桌麵上，敲了敲。
    “第一。”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鋒利的解剖刀，精準地，切開了李長庚計劃的，第一層偽裝。
    “您的a號預案，‘穩健接觸，按部就班’。”
    “核心思想是，嚴格遵守，蘇方製定的，官方議程，不主動，不冒進，以觀察和學習為主。”
    “聽起來，四平八穩，對嗎？”
    她抬起眼，看向李長庚，眼神裏，帶著一絲，憐憫。
    “但是，您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事實。”
    “根據，過去十年，我們與蘇聯官方，進行的，十七次，類似級別的，軍事技術交流記錄來看。”
    “其中，有十三次，蘇方都在官方議程之外，臨時，且毫無征兆地，加入了，針對我方代表團的，‘突發性壓力測試’。”
    “測試內容，包括但不限於：在晚宴上，突然安插克格勃特工，對我方技術人員，進行誘導性套話；
    在參觀途中，故意製造，小規模騷亂，觀察我方安保團隊的反應；
    甚至，直接偽造，我方人員的‘叛逃’假象，來試探我們的應急處置能力。”
    “十三次！概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六點四七！”
    “李副司令，我想請問。”
    “您的a號預案裏，針對這種，‘大概率’會發生的，突發情況，有任何，哪怕一個字的，應對措施嗎？”
    “如果，意外發生，我們是被動地，任由克格勃，牽著鼻子走，丟盡國家的臉麵？”
    “還是，像一群無頭蒼蠅一樣，亂作一團，徹底暴露我們，毫無準備的，窘迫現實？”
    何雨水每說一個字，李長庚的臉色，就白一分！
    他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因為，何雨水說的，全都是事實！
    這些，都是記錄在案的，絕密檔案！
    他當然知道！
    但他，下意識地，忽略了！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這次任務，隻要不出錯，就是功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根本沒想過，要去應對，那些，棘手的，“意外”！
    會議室裏，那幾位來自總參的情報專家，臉色也變得，極其凝重！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後怕！
    是啊！
    他們怎麽也把，蘇聯人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流氓德性給忘了？！
    李副司令這個計劃確實太想當然了！
    “第二。”
    何雨水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冷酷地宣判著。
    “您的b號預案，‘安保升級，嚴防死守’。”
    “計劃將我們下榻的酒店，和會場周圍，布置成一個鐵桶陣。人員外出必須三人以上同行，且嚴禁與任何非官方人員接觸。”
    “這個思路，從防守的角度看，似乎沒有問題。”
    “但問題是，李副司令，您知不知道，我們這次，真正要防的是誰？”
    “是莫斯科的小偷？還是街頭的混混？”
    何雨水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根據，西山一號院，下發的，最高級別，內部情報通報。”
    “就在我們出發前，十二個小時。”
    “一個，隸屬於，以色列摩薩德的，精英行動小組，代號‘普羅米修斯’，已經秘密潛入了莫斯科。”
    “他們的目標，和我們一樣，也是這場，‘勝利日武器展示會’！”
    “您這個所謂的‘鐵桶陣’，在這些，全世界最頂尖的特工麵前，跟一層窗戶紙有什麽區別？”
    “我們把所有力量都收縮在內部，進行龜縮防禦。這在對方看來，不是嚴防死守，而是，放棄了所有的外部警戒和情報來源！”
    “這等於，我們自己，戳瞎了自己的眼睛，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到時候，人家怎麽滲透，怎麽竊取情報，我們將一無所知！”
    “我們，會變成一群，被關在籠子裏的瞎子和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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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副司令！”
    “您管這個，叫‘安保升級’？！”
    “我看，這叫，‘開門揖盜’！”
    “嘩——！”
    會議室裏，徹底炸開了鍋！
    摩薩德？！
    代號“普羅米修斯”的行動小組？！
    這個情報在場的除了李長庚和寥寥幾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
    這是最高級別的機密！
    這個何雨水，她怎麽會知道？！
    而且，她居然就這麽當眾說了出來？！
    陸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臥槽！媳婦兒牛逼！連摩薩德都扯出來了！】
    【這是要，徹底把這老東西，按在地上，往死裏捶啊！】
    他看著自己媳婦兒那，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側臉，崇拜得，五體投地！
    什麽叫專業？！
    這他媽的，才叫專業！
    有理！
    有據！
    有情報支撐！
    一刀接一刀！
    刀刀見血！
    李長庚的身體，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
    他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在“嗡嗡”作響！
    摩薩德的情報，他知道！
    但他的計劃裏，確實，沒有針對性的布置！
    因為，他覺得，那不是他的主要任務！
    他的任務，是觀摩！
    是學習！
    安保，那是警衛人員的事！
    他犯了一個，致命的，官僚主義錯誤！
    ——責任割裂！
    “第三！”
    何雨水的聲音，陡然，變得，森寒如冰！
    她伸出手指，指向了牆上掛著的，那副，巨大的莫斯科地圖！
    “也是，最致命的一點！”
    “您的c號預案，‘緊急撤離’！”
    “計劃裏，您設定了，一條，從我們下榻的‘烏克蘭酒店’，到‘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的，緊急撤離路線。”
    “全長，三十公裏，預計用時，四十分鍾。”
    她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李長庚！
    那眼神像兩把淬了毒的手術刀！
    “李副司令！”
    “您製定這條路線的時候，有沒有哪怕看一眼克格勃在莫斯科的常規監控點分布圖？！”
    “這條路線，需要經過，整整七個已知的克格勃固定監控站！”
    “其中包括，盧比揚卡廣場，和，克格勃第二總局反間諜局）的大門！”
    “一旦，發生極端情況，我們需要緊急撤離。”
    “走這條路，不是撤離！”
    “是，自投羅網！”
    “我們，會在十分鍾之內，被克格勃的快速反應部隊，像包餃子一樣，堵死在半路上！”
    “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不會有！”
    何雨水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嚴厲！
    一句比一句冰冷！
    到最後，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裏擠出了那句，讓整個會議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終極質問！
    “李長庚同誌！”
    “我現在，以本次代表團，特聘外交事務顧問，兼，西山一號院特派聯絡員的雙重身份問你！”
    “你這個計劃……”
    “到底，是想帶我們去完成任務？”
    “還是，想把我們所有人，整整齊齊地，打包送進克格勃的，地下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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