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出征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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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無疆城,真陽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百官分立兩側,議論之聲不絕於耳,空氣中彌漫著焦慮與不安。千鋒劍尊的隕落,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千層浪。
    “此番千鋒劍尊折損於萬魔海,我方副將一職空缺,前線軍心難免浮動,定要選個德才兼備、能穩定局勢的人選才是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憂心忡忡地說道。
    “是啊,可連千鋒劍尊那等煉虛中期巔峰的高手都遭了不測,這……這該由誰頂替才能服眾?”旁邊有人附和,臉上寫滿了為難。
    就在眾說紛紜之際,高台之上,那道籠罩在朦朧金色光幕後的偉岸身影,傳來了一道平和而威嚴的聲音,如黃鍾大呂,瞬間撫平了殿內躁動的情緒:
    “眾卿稍安勿躁。”
    聲音落下,大殿為之一靜。此時,一位身著青色華貴袍服的青年越眾而出,躬身行禮,正是十四皇子歲星辰。
    “父皇,兒臣有本奏。”
    “講。”
    “兒臣以為,此番千鋒劍尊隕落,雖令人痛心,但其根源在於輕敵冒進,以致中了魔宗圈套,被圍殺而亡。故,此番遴選副將,修為境界當為其次,更重要的是心性沉穩、謀略過人,方能穩定軍心,扭轉戰局。兒臣身為此番北海戰事掛帥之將,願力薦一人,擔此副將重任!”
    高台之上的金色光幕微微波動:“你所薦何人?”
    歲星辰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百官,清晰而有力地說道:“青州府君,林修!”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百官紛紛側目,交頭接耳之聲再起。就連一直眯著眼,仿佛置身事外的大皇子歲星闕,聞言也是猛地睜開了雙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隨即化為銳利的光芒,死死盯住了自己的十四弟,一副如同見了鬼般的表情。
    “十四殿下,萬萬不可!”一位官員立刻出列,極力反對,“我軍副將之職,關係北海戰局,何等重要,豈可兒戲?那林修不過元嬰期修為,擔任一州府君已是破格提拔,怎能擔此擎天之任?”
    “是啊,林修年紀輕輕,毫無軍旅資曆,修為在北海那等絞肉場中更是淺薄,不妥,大為不妥啊!”
    ……一時間,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大皇子歲星闕雖然麵色陰沉似水,卻並未在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對,他眼神閃爍,似乎在急速思考著歲星辰此舉的深意。
    麵對質疑,十四皇子歲星辰不慌不忙,朗聲道:“兒臣推薦林府君,自有其三處理由!”
    “其一,林府君雖僅是元嬰期修為,卻能在青州越境斬殺化神修士,此等戰力與天資,堪稱天下無雙!如此璞玉,理應悉心培養。北海之戰,正是最好的曆練之所。想必經過戰火洗禮,他日林府君必成我皇族擎天大將!”
    “其二,林修執掌青州這些年,統禦有方,下施仁政,惠及萬民,更能縱橫捭闔,將境內諸多世家宗門治理得服服帖帖,甚至引得化神修士甘心追隨。此等心誌、謀略與禦下之能,皆為上上之選,正合副將所需!”
    “其三,青州本就毗鄰北海,地理位置關鍵。自古便有青州府君支援北海戰事的慣例,此亦是其職責所在!於情於理,林修都是合適人選!”
    他這番話條理清晰,尤其是最後一點抬出“慣例”和“職責”,讓原本許多持反對意見的文官一時語塞。而武官一係中,似乎早有溝通,紛紛出列,聲如洪鍾地支持十四皇子的奏表。
    許多文官還想再諫,卻見領頭的大皇子依舊不動聲色,也都不敢再貿然出聲。
    短暫的寂靜後,高台金色光幕中,那不容置疑的聲音再次響起:
    “準!”
    一個字,金口玉言,定下了乾坤。百官心中再驚,卻也隻得躬身領命。
    然而,聖皇的聲音再次響起,目標直指大皇子:“星闕。”
    “兒臣在。”歲星闕心中一凜,上前一步。
    “由你去往青州,傳達此令,並暫收回其府君印。”
    “……兒臣,領命。”歲星闕低頭拜下,無人能看到他此刻臉上是何等表情。當他起身時,正好迎上十四皇子歲星辰那意味深長、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笑意的目光,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仿佛吞下了一隻蒼蠅。
    朝會結束。
    歲星辰隨著百官走出宏偉的真陽殿,抬頭望了望帝都高遠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心中暗道:
    “大哥啊大哥,這林修本是父皇給你的棋子,如今被我半路截胡,硬生生搶了過來,你心裏一定很難受吧?放心,他既然落到了我的手裏,我自然會替你……好好‘招待’他。”
    隨後,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空間,望向了青州的方向,眼神變得銳利而充滿審視:
    “林修?且讓本王看看,你這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天才,究竟有幾分真本事。本王麾下,可不要廢物。”
    七日後,青州。
    林修收到了通過特殊渠道傳來的訊息,大皇子歲星闕不日將親臨青州,且有聖皇禦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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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修放下玉簡,眉頭微微皺起:“大皇子此時親自前來,還帶著皇令……究竟所為何事?”一種山雨欲來的預感縈繞心頭。但他深知多想無益,隻能靜待其到來。
    半月後,青州州府。
    林修在議事大殿中見到了風塵仆仆的大皇子歲星闕。相比以往見到的雍容華貴,此刻的歲星闕麵帶倦容,神色很不好看,眉宇間還壓抑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煩躁。從帝都到此地,正常需要數月行程,他能如此快趕到,顯然是日夜兼程,有急令在身。
    林修提前已支開了身為十四皇子耳目的公孫尚,此刻殿內並無外人。他依禮躬身拜道:“參見大皇子殿下!”
    “免了。”歲星闕一擺手,語氣生硬,明顯心情不佳。
    林修正欲詢問其來意,卻被歲星闕直接打斷:“林修,廢話少說,軍情緊急。父皇有令,封你為北海之戰副帥,命你即刻準備,明日便動身前往贏海城前線大營報道!”
    “什麽?!”這突如其來的任命,完全出乎林修的意料,讓他一時怔住。
    歲星闕看著他錯愕的表情,冷哼一聲,帶著幾分嘲弄補充道:“此事,是我那‘十四弟’歲星辰,在金殿之上力薦,父皇已經當場準奏了。”
    “十四皇子?”林修眉頭緊鎖,心中疑竇叢生,“我應該從未得罪過此人……”他記憶中,與這位十四皇子僅在真陽殿有過一麵之緣,根本談不上交集,對方為何要推薦他?這背後究竟有何用意?
    歲星闕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沉聲道:“我這十四弟,心機深沉,手段莫測,偏偏在戰事謀略上頗得父皇倚重。你此去北海,在他麾下,定要萬分小心!記住,無論他對你說什麽,許以何等重利,都不可輕信!此子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
    林修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歲星闕隨即取出一塊造型古樸、閃爍著冰冷銀光的令牌,遞了過去:“這是你的將令,持此物方可入營調兵。”接著,他伸出手,語氣不容置疑,“還有,把你的府君印暫交本王保管。”
    林修問道:“這是為何?”
    歲星闕麵無表情地回答:“皇族規矩,府君若需領兵出征,需暫交府君印。此印幹係一州氣運與權柄,重大無比,豈能帶入險地?你若在北海不幸隕落,難道要我皇族至寶流落魔宗之手嗎?”這話說得毫不客氣,甚至有些刺耳。
    林修心中苦笑,知道這大皇子此刻心情極差,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他不再多言,取出那方代表青州最高權柄的府君印,交給了歲星闕。
    接過府君印,歲星闕不再停留,仿佛多待一刻都難以忍受,匆匆轉身離去,隻留下林修一人站在空蕩的大殿之中。
    殿內恢複了寂靜,林修摩挲著手中冰涼的銀色將令,陷入了沉思。
    “北海……副帥……”他低聲自語,眼中光芒閃爍不定。這突如其來的任命,背後是兩位皇子的明爭暗鬥,將他卷入了漩渦中心,福禍難料。
    但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也罷,是危機,或許也是契機。若能在北海立下足夠的軍功,或許……便能借此向聖皇詢問星兒的下落。”
    十年之期越來越近,讓他越發不安。無論如何,他必須盡快找到她。這北海之行,縱然是龍潭虎穴,他也必須去闖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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