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俊文在電競室的電子屏上更新直播排班表時，晨光正透過百葉窗在鍵盤上投下格子光斑。表上用紅筆圈著醒目的時間段：每晚七點到九點，備注欄寫著“直播前必須完成當天暑期作業”，後麵跟著個小小的銀杏葉圖標。
    “李老師剛發消息，”王文娟抱著暑期物理集訓營的講義走進來，淺藍色的發帶掃過筆記本，“上午九點的力學課不能遲到，你昨晚直播到九點半，今天別又頂著黑眼圈來。”她翻開講義，夾在裏麵的日程表上，學習與直播時間被熒光筆標得涇渭分明，像遊戲裏的安全區與毒圈邊界。
    儲俊文的指尖在“平拋運動專題”幾個字上頓了頓。係統的“全息推演”突然展開，虛擬屏幕上彈出兩條並行的進度條：學習進度67，遊戲直播數據42，中間用金色的連接線纏繞——那是“雙軌平衡”技能的可視化效果，能實時校準兩者的時間分配。
    “放心，”他調出手機備忘錄，昨晚的作業打卡截圖清晰可見，“物理錯題整理完了，數學卷子還差最後兩道大題，直播前肯定搞定。”屏幕上方彈出銀行app的通知，個人賬戶餘額後麵跟著一串數字，比上周多了六個零——那是直播打賞和“俊文工藝”分紅的總和，足夠給家具廠添置新的雕刻機了。
    董立傑背著電競包衝進來時，書包上的銀杏葉掛墜叮當作響：“文哥！實驗中學的分社今早開業，蓋義文正在那邊直播教向量呢，說要複刻你的‘物理戰術’模式。”他把平板遞過來，屏幕裏蓋義文舉著遊戲手柄講解力的合成，黑板上畫著ak的彈道分解圖。
    “他進步挺快啊。”儲俊文放大畫麵，看見彈幕裏刷著“原來力的分解是這麽回事”，在線人數已經突破五萬。係統的數據流突然跳動，“銀杏助學基金”的餘額數字輕輕漲了漲——每筆直播收入的10會自動轉入基金，現在已經累積到980萬，資助名單上新增了八個名字，都是之前沉迷遊戲的初中生。
    劉雨欣舉著相機走進來，鏡頭裏正對著電競室牆上的新規：“暑期直播額外規則：每講解一個物理知識點，可延長15分鍾直播時長。”她按下快門的瞬間，儲俊文正好把剛打印的《直播學習積分表》貼上去，表格第一行寫著他的名字，後麵跟著“已兌換3小時，知識點講解：7個”。
    “教育局的人說，”她把相機轉過來，屏幕裏是張家長感謝信的照片，“初三那個總逃學的男生，現在每天直播做物理題，粉絲都叫他‘解題小戰神’。”照片下麵附著基金到賬通知，備注裏寫著“該生家長自願捐贈”。
    儲俊文的耳尖有點發燙。係統的“共情感知”技能突然激活，他清晰地感受到劉雨欣鏡頭裏藏著的欣慰，像去年她抓拍自己給王文娟講題時的眼神。“今晚直播講什麽？”她突然問，指尖在相機屏幕上滑動，調出昨晚的直播回放——他用手雷拋物線講解斜拋運動的片段，點讚量已經破百萬。
    “講圓周運動吧，”儲俊文點開遊戲裏的車輛漂移視頻，“可以結合賽車模式的轉彎半徑講向心力。”他瞥了眼手機，個人賬戶裏的數字又跳了跳，心裏盤算著周末去家具廠看看新生產線，爸爸說要推出帶書架的電競桌，刻上“業精於勤荒於嬉”的校訓。
    王文娟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講義上某道題被紅筆圈出來：“這道圓周運動題，像不像你昨晚直播時的漂移戰術？”她的指甲在“向心力公式”旁邊畫了個遊戲手柄，“等下直播時可以用這個當例題。”
    七點整，儲俊文戴上耳機調試設備時，屏幕上的在線人數已經突破三十萬。彈幕裏刷著“等文哥講物理”“今天的知識點準備好了嗎”，還有人發來了自己的作業照片求批改。他把物理課本放在顯示器旁，點開遊戲的賽車模式：“今天咱們邊練漂移邊講圓周運動，記住這個公式——”
    白板上的向心力公式剛寫一半，董立傑操控的車輛突然失控撞牆。“文哥救我！”他的聲音透著慌張，“這個彎道怎麽總轉不過來？”
    儲俊文的指尖在鍵盤上翻飛，操控車輛劃出道完美的弧線：“看轉速表，時速超過80公裏時，方向盤要打15度，就像這個向心力公式裏的角度參數。”他切換到慢動作回放，在屏幕上標注出受力分析圖，“你們看，離心力和車速的平方成正比，就像遊戲裏的側滑程度……”
    彈幕瞬間刷屏：“懂了！原來漂移還得算公式”“明天物理考試有這題，謝謝文哥”“我居然在遊戲直播間學懂了圓周運動”。係統的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知識傳播效果，‘銀杏助學基金’到賬5萬元，解鎖‘教學相長’狀態——講解知識點時遊戲操作精度提升20。”
    王文娟從觀眾席遞進來杯冰鎮酸梅湯，杯壁上的水珠滴在桌角的筆記本上，暈開了“青島物理競賽集訓”幾個字。“最後半小時自由賽，”她對著麥克風輕聲說，“贏的人可以獲得儲老師的錯題本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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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俊文操控車輛衝過終點線的瞬間，突然切換到戰術視角：“立傑注意側後方，用剛才講的圓周運動原理預判對手路線。”他按下時空回溯技能，在3秒內修正了隊友的走位，屏幕上彈出“團隊勝利”的提示時，係統顯示觀眾留存率比上周提高了17，其中62的觀眾停留時間超過45分鍾。
    直播結束時，儲俊文點開基金賬戶，餘額已經變成995萬。他把個人賬戶裏的5萬轉進去，看著數字跳到七位數，像看著片慢慢漲滿的湖。旁邊的私人財務軟件自動生成報表：家具廠設備預算30，助學基金投入50，剩餘20標注著“臨沂大學物理係儲備金”。
    “對了文哥，”董立傑收拾設備時突然說，“蓋義文說實驗中學那邊有個網癮嚴重的女生，看了你三個月直播，現在主動要求加入學習小組，還說想考咱們學校的高中部。”
    儲俊文望著窗外，操場邊的銀杏樹葉在晚風裏輕輕搖晃。係統的“全息推演”顯示，那女生的學習進度條已經從0爬到31，旁邊的遊戲時長條正相反方向縮短，像兩道逐漸靠近的平行線。
    王文娟合上物理講義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明天的力學課，”她的聲音像冰鎮酸梅湯一樣清淩，“記得帶上周說的彈道模型，李老師說要給初一的學弟學妹做演示。”
    儲俊文點點頭，看見她講義的最後一頁畫著兩張並排的計劃表：左邊是物理競賽倒計時，右邊是世界賽預選賽日程，中間用銀杏葉圖案連在一起。係統的提示音溫柔響起：“雙軌平衡技能升級，獎勵……在熱愛與責任之間，找到屬於自己的節奏。”
    電競室的燈漸漸熄滅，隻有電子屏還亮著，滾動播放著最新數據：參與直播學習的同學平均成績提升23，基金資助人數突破50人，個人賬戶餘額足夠支撐家具廠的擴建計劃。儲俊文鎖門時，發現門把手上掛著片銀杏葉，邊緣用紅繩係著——是王文娟剛留下的，和他高一時撿的那片幾乎一模一樣。
    晚風穿過走廊，帶著暑假特有的燥熱。他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個人賬戶的數字還在緩慢增長，像顆正在積蓄力量的種子。而心裏那個更重要的賬戶裏，名為“未來”的儲蓄正隨著每道解出的物理題、每場平衡的直播，悄悄累積著厚度，足夠支撐著走到臨沂大學的銀杏道上，走到爸爸媽媽的新廠房裏，走到所有需要光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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