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外麵橋上幹活的人基本上到齊了。遠處有馬車過來，是店主按照約定來拉水果和糧食的。李振庭過去和大家一一搭話。經過昨晚的接觸，大家好像親近了許多。他對店主說：“兄弟，我們今天就要走了。”店主說：“你還沒到我家喝口水呐！”李振庭說：“人都見過了。過些日子，我們又回來了。”“那好吧！”店主說：“讓馬車送你們到鎮上。”田夫人說：“好！正好把餐具送去。”
    人們都幹活去了。他們開始各自準備。田夢取出自己的背袋，裝了幾件衣服和日常用品。其他人除了小妹妹背個空包之外，什麽都沒有。因為東西都在鎮上飯館裏。李嚴幫田夢拿著東西，對田夫人說：“大娘，我們走了。”田夫人說：“我把女兒交給你們啦！”嚴萍說：“你放心。到我們家玩幾天，就給您送回來了。”幾個人出了大門。李嚴和父親把裝餐具的木箱和食盒放在馬車後麵，幾個人坐上走了。小妹妹大聲喊大娘再見。車走遠了。女兒也走遠了。雖然隻是暫時的離開。其實也是長久方別的開始。盡管女兒大了都要出嫁。可是對於這樣特殊的家庭，當看到一個孤寡老太太站在橋上，你的心情又該怎樣呢？所以，坐在車上的田夢眼含淚花，對他們說：“我又不想去了。”小妹妹問：“為什麽？”田夢低著頭，沒有回答。還是母親嚴萍懂得她的心情。她說：“孩子，沒事兒。兒行千裏母擔憂。這就是做娘的賤心。”李嚴拉著田夢的手。兩人對視。都沒有說話。隻聽那清脆的馬蹄聲，回蕩在秀美的山間小道上。
    馬車來到鎮上，直奔飯館。由於門口客人很多。馬車在街道中間停下。都下車了，李嚴和父親解開了繩子把東西卸下。父子倆抬餐具，兩個姑娘抬起食盒。母親嚴萍把田夢的包裹抱在懷裏。車夫說：“大哥，我走啦！”店主說：“好！給您添麻煩了。”
    他們把東西放到後廚。李振庭與正在忙碌的店主互致問候。兩人上樓了。田夢走到母親身邊接過包裹，一個製作精美的小背袋 說：“我先上去了。”嚴萍站在櫃台前與老板娘說話。她說：“我要走了。把賬結一下。”老板娘說：“有人給過了。”嚴萍問誰。她說：“是貨棧老板。一大早就來交代。不讓收你們的錢。”嚴萍說：“那不行。我們每次來都麻煩他。今天這錢，必須付。”老板娘說：“既然對方十分誠懇。你們就領個情。以後再圖回報吧！”嚴萍同意，上樓了。
    小妹妹沒上去，卻一個人到嶽姑娘身邊。兩個人親切交談。其實，自從馬車到門口，他們的行動就被她靜靜地關注著。她細心地判斷這一家人。然後琢磨著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她的思緒總被客人的叫聲打斷。她隻好厭煩地應付著。隻是李嚴進門時，沒有和她說話，使得姑娘一陣子冒火。然後又幫他解脫。可能是看我正忙。或許一會兒就下來道歉了。當小妹妹靠近，並親切地叫她“姐姐。我幫你吧！”然後，幫她一起收拾碗筷。她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下來。也正是心情的細微變化，卻把與田夢之間的陰影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埋下了。她在前一晚上，自己靜臥在床上已經考慮再三，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再加上這個讓她找不出毛病，恨不起來的女孩兒田夢）和讓她驚心動魄的李嚴。她的心裏有一種給他們作奴仆也甘心的念頭。想著想著，竟然在一個空位上坐下來，讓一個不太熟悉的小妹妹幫她忙活著。轉過神來，暗自發笑。她急忙站起來。小妹妹端著幾個盤子走過來，笑著對她說：“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嶽春姑娘臉上發熱。小妹妹假裝正經地注視一下。小聲說道：“你照照鏡子，看一下自己的臉。對自己難道沒有自信嗎？”她理解小妹妹的話意是在誇獎她的容貌。不再說話。一邊幹活，一邊想：我心這樣，就看上天如何安排吧！
    這時，坐在店角的一位男客人說：“老板，飯太鹹了。吃不成。”站起來丟下筷子走了。又一個少婦模樣的女人也站起來說：“今早上的飯燒糊了吧！”小妹妹過來聞一下，說：“兩位大姐，這麽多人吃都沒吭聲。怎麽就你們不能吃？”店主過來說：“要不，我再給你們重做。”那個女人說：“不必了。再做我們也惡心，沒胃口。”這時，門外飯桌上又有人叫喊：“飯裏有顆老鼠屎！”當老板娘出來看時，那人已經走到路上了。嶽姑娘很生氣。她說：“今天怎麽這麽多人找茬呢？這幾十年的老店口碑百裏，咋會出現這種事情？”小妹妹看看嶽春姑娘，兩人一對視，好像明白了。她走到路中間向那幾個人走的方向看。見四五個人跟隨著一位中年婦女走著說著話。小妹妹跑過來，順著嶽姑娘的視線方向看。也許昨天小姑娘的動作有人看到。對麵幹活的一個年輕人搭話了。他說：“小妹妹，我看這幫人都是你惹的。”嶽姑娘問：“你認得他們？”年輕人說：“認得！主謀是那婦女。在那邊嘀咕了好一陣子了。以後可能還會再來的。你們應該提防。”嶽春說：“謝謝大哥提醒。我知道是誰了。”年輕人衝小妹妹豎起大拇指說：“小妹妹的功夫了得！幾顆石籽打得真準。”小妹妹聽他說話，再看看嶽春姑娘的表情，心情激憤。可偏偏覺得年輕人的眼睛色眯眯的看人。而且還看到了不該讓他看到的事情。她想起在貨棧時，小姑娘王錯給她的幾顆青稞糖。臉上出現得意的笑容。年輕人還想說什麽。她轉身用兩個手指一彈。口中說道：“謝謝大哥。”年輕人下意識地嘴巴一閉。一顆糖丸進了嘴裏，差點兒進入喉嚨。嶽春姑娘一個愣神。小妹妹說：“大哥，沒有什麽好禮相送。這是正宗的青稞糖。很甜的。”讓旁邊幹活的都笑年輕人。什麽感覺？以後見到漂亮女孩子躲著點兒。
    樓上窗口，母親在叫她。小妹妹答應一聲，上去了。嶽春姑娘回去照顧客人。眼睛不由自主地向樓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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