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雲的家並不太遠。三個人很快就來到門口。李文娟上前敲門。開門的是歐陽飛雲的姑姑歐陽紅。他們都認識。兩個女孩兒都叫了“姑姑好！”歐陽紅高興地連聲說：“你們都好！快進屋。”文玉問：“歐陽姑姑，歐陽飛雲呢？”歐陽紅說：“我也是剛進門。我哥嫂不在家。飛雲也沒影了。奇怪！門也沒上鎖。隻發現桌子上有片紙條。”說著話，將紙條遞給文玉。
    文玉一看，“哎呀！”一聲。李嚴接過看了，又交給妹妹文娟。三個人相互對視，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歐陽紅說：“幾位請坐！事已出來了。咱們想個辦法。三位坐下。歐陽紅給每人斟上一杯茶水。小娟問：“歐陽姑姑，我們來過多次不曾見您。去哪裏啦？”歐陽紅說：“回家了。在這世界上也就是這多餘的一點兒牽掛。正好她父母也來了。我就沒事兒了。”李嚴說：“人在世上幾十年，如果早些看破紅塵，也是一件幸事。”歐陽紅說：“小夥子錯了！你認為所有的出家人就沒有抱負，不懂理想嗎？其實，都是受過挫折轉不過彎或者希望破滅之人。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們心中的那團正義之火燃燒起來，也是很熾熱的。”李嚴說：“古代許多詩詞歌賦之人能留下千古絕唱的詩詞佳句。大多數就是那些人。真正每天攪和在紛亂的生活之中。即便是什麽豪傑帝王也很難讓人們想起。”歐陽紅歎口氣說：“如果有機會進入學堂。如果人生之路像你們幾位那樣。誰不珍惜呢？世上有邪惡存在。會有許多人失去幸福安寧的。”
    歐陽紅是一個人生受到挫折，神經變質的女人。雖然歸依空門。卻始終泯滅不了對家人的牽掛。個人的恩仇化作她勤學苦練的動力。也變得言語不斷。如果有人和她坐著，她會不停地說下去。害得歐陽飛雲也總是躲著她。不知底細的李嚴和她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歐陽紅拿著歐陽飛雲的留言。雙手不由自主地抖動著。兩個女孩兒忽然想起周武的外公講的故事。對這一生痛苦的女人十分同情。
    大門被人推開，是歐陽飛雲的父母從外麵回來。見家中多了幾位客人。歐陽敬北不愧是官場打拚多年的高人。說的話讓大家心裏十分舒服。當歐陽紅將紙片遞給他時，他第一次講了粗話。“這死丫頭。她娘的！”然後是一陣咳嗽。歐陽飛雲的母親讓大家都坐下。文玉問：“歐陽叔叔，怎麽回事兒？我們和飛雲也就一天沒見麵。”
    歐陽夫人想起出走的女兒，說著話，慈母的淚花已經形成了一雙盈眶的秋水。她說：“自從那天參加田夢和李嚴的婚禮回來。可能喝了些酒，睡得較早。半夜酒醒了，人也從睡夢中坐起。隻聽她大叫一聲“周武！”。我聽到了叫聲，到她房間裏看。她哭著對我說，周武一個人在邊疆多孤單。我要去與他作伴。共同殺敵。”當時歐陽飛雲的另一些話，由於場合的不同。她不便說出。
    其實，當天歐陽飛雲帶著幾分的醉意離開李嚴家之後，首先去看望了多日沒見的周武的外公外婆。天色已晚，老人還沒有吃飯。歐陽飛雲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地觀察才發現兩位老人行動十分不便。他們也就象油燈中少量的燃油一樣，經不起歲月變遷的摧殘了。歐陽飛雲激動地問：“外公外婆，你們怎麽啦？”老太太歎一口氣說：“沒關係。歲月不饒人。老眼昏花。行動不便是老人的特征。周武呢？前幾天他來看我說，陪太子巡視邊關。還說可能與你同行。”歐陽飛雲本來就心存不平。卻言語失控了。她說：“兩人都回來了。可周武卻留在那冰天雪地之中。聽了她的話，老漢幾乎喘不過氣來。就連老太太也嗷嚎起來。
    歐陽飛雲急忙上前給老人捶背。她急忙解釋說：“外公外婆，怪我說話倉促。你們不必多心。不是您想的那樣。他是當朝探花。天下第二。有狀元公在，他將永無出頭之日。現在狀元回府，正是山中沒老虎。猴子當大王的時候。說不定是他出人頭地的機遇呐！”話雖這樣說。是為了安慰年逾古稀的老人的。畢竟歐陽飛雲親身經曆了那真刀實槍，血肉橫飛的悲慘場麵。心早已飛向了北方。
    和兩位老人聊一會兒之後，她站起告辭。這方寸之地也沒有可以讓歐陽姑娘棲身之處。所以，老人也不敢強留。艱難地起身相送，被歐陽飛雲勸阻。歐陽飛雲走出大門。聽見老漢大聲說：“蒼天哪！我們辛苦一生。幾乎拚了性命，卻連兒女的容身之地也沒有！屈原能問天。我為什麽不能？我給您叩頭。您要保佑我的外孫周武和我們的歐陽！”歐陽飛雲止步片刻。她笑著說：“這老頭知道的還不少。當聽到老人對天祈禱也為自己求福時，鼻子一酸，再也停不下去了。
    歐陽飛雲全家都出席了李嚴和田夢的婚宴。歐陽敬北夫婦知道女兒比自己走得還早。回到家中卻不見人影。十分擔心這個寶貝女兒。直到歐陽飛雲開了大門，走進院中，才鬆了一口氣。歐陽飛雲說：“爹娘，為什麽不睡覺。在等我嗎？”母親說：“我們是賤心。知道女兒大了。仍然放心不下。你幼小的時候，將你丟給你姑姑。你的人不在我們的身邊。我們的心說實話，也不在我們身邊的。”
    沒等父親追問，歐陽飛雲便將去周武外公家的所見和自己的感受講給爹娘。最後她說：“周武是個苦命的孩子。幼年遭受了無法忍受的磨難。人們常說的苦盡甘來。我很想知道他否極泰來的日子到底有多遠。當時，我如果留在那裏，心情可能會好些。”歐陽敬北說：“那是軍營。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可以？再說，周武隻是隨雲飄飄巡視邊城。又不是戎邊編製。你也是有組織的人。豈能如此地感情用事？“
    歐陽飛雲給父親取來茶水。然後問道：“爹爹，可否知道他們為什麽回來？”歐陽敬北說：“皇上年紀不小了。應該準備太子了。趁大臣在京的時間確位太子，尋找太子妃。武狀元文宏，朝廷安排他巡按，八府九州。到時候“十三妖”和步將崖“金人陣”的眾將士都要喬裝隨行。文尚書等人製定了一個龐大而周密的計劃叫“引蛇出洞，釜底抽薪”。其它情況就不知道了。僅這一點兒如果泄露出去。就是殺頭之罪。你的周武我沒見是什麽樣子。如果可能的話，我帶他回山東。齊魯大地有他施展才華的機會的。時間不早了。大家都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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