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朝天椒已經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又有衣服要換。心裏很高興。於是，她就像一個舞台演員一樣，按照李嚴的導演意圖走下去。太陽已經很高了。幾乎掃清了河床中的晨霧。石頭邊濕漉漉的水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河水在石頭之間流動，發出了悅耳的響聲。成為這寧靜世界的自然暢想曲。
    由於不常用冷水洗臉。又找不到可以回清倒影的深度。朝天椒隨便洗一下，就用自己的衣袖擦一擦，來到李嚴身邊。李嚴已經打開了兩個包裹。除了豐盛的食物還有朝天椒的衣服。她激動地拿起小紅襖，仔細看了之後說：“不是我那一件。”李嚴說：“你那一件穿久了，留下了女人的味道。被戰士們留下了。需要時，可以聞一下。挺不錯的。這是田夢讓於文颯找人仿製的。穿上試一下。”
    朝天椒激動地看看李嚴，又巡視一下四周，大方地脫下舊衣服換上了新裝。換衣的時候還用眼神看一下李嚴，又看一下自己的肚兜。大方得好像是在自己男人身邊一樣。弄得李嚴卻不好意思地看著遠方。
    朝天椒將那舊衣服拋給李嚴。“想不想聞我的氣味沒關係。先將上麵的虱子捉靜再說。你算將我害苦了。本以為幾天沒洗澡的緣故。早晨都在脖子上摸到一個。索性將衣服脫了。借助門口微弱的亮光。卻遇上一群取水的站在那麽發呆地看著我。隻好又穿上了。”
    李嚴接過，果然從衣服的縫合處發現了許多虱子。可以聽到指甲擠虱的響聲。朝天椒已經換上了新衣服。一邊扭身觀看。一邊稱讚做工的精巧。看到李嚴的動作引起了條件反射，覺得渾身發癢。她湊過去說：“李大哥，我背後好癢！你幫我撓撓。”李嚴說：“男女授受不清。一邊去！”朝天椒說：“清於不清別人又不知道。你也不至於這一點兒行為就到處宣揚吧！該不該摸到的，都給你了。”李嚴隔著衣服，女孩子覺得不過癮。氣憤地說：“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麽？又不是逼你入洞房。何必呢？”李嚴說：“教你一個辦法。抓住衣服擼幾下。我不想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李嚴的拒絕無異於欲擒故縱。讓朝天椒心生更進一步的喜歡。
    李嚴示意朝天椒取下包裹。朝天椒發現一大包好吃的東西。口中念道：“現在才覺得更餓了。”她坐在李嚴身邊，一邊吃一邊喂李嚴。朝天椒問：“你沒有回家。怎麽弄這麽多好吃的？你老婆呢？”李嚴說：“我妹妹送來的。然後，幾個人走了。”朝天椒又問：“幾個人？去哪兒啦？”李嚴說：“有人去找母親，有人去看婆婆。也有人去看那山河國土。你就加入我們吧！省得以後再遇上你還得……。”
    李嚴欲言又止。微笑著看向遠方。斜視著朝天椒。朝天椒沉思著慢慢地說：“他們去了九連城堡？也許有更大的陰謀吧！”李嚴說：“隊長文玉等喜歡上一個人。所以要學孔明收薑維，先偷她的娘。”
    聽了李嚴胡說一通後，正在饑不擇食的朝天椒停住了。她不解地看著李嚴。口中含著一塊兒饃幹，樣子十分可愛。她問：“你們對什麽人如此好感而大動幹戈？”李嚴看到朝天椒的反應，麵帶微笑。心裏十分激動。她慢慢地說：“也奇怪。剛剛在戰場上你死我活的。現在又像戀人一樣坐在這荒無人煙的河灘之上。有的人一見鍾情，有的人卻相對無言，咫尺天涯。”
    李嚴富有詩情畫意不明不白的話語，引得朝天椒的一陣思索。她並沒有再問什麽。隻是用自己的腦力琢磨著李嚴的話意。在給李嚴喂食的時候，竟將手指伸到李嚴的口中。被李嚴力度適應地咬上了。她才緩過神來。她沒有收手。李嚴則扶著那隻一個手指被他唅著的手說：“這也許是世界上一件挺不錯的美食。”朝天椒又說：“一下子你又回到了吃手的年代。你那時候的心情和現在一樣嗎？味道如何？”
    李嚴將朝天椒的手抓在手中。唅著指頭。兩個人的身體也不會太遠。接觸的肌體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溫度。目光相對一股熱流已在兩人體內湧動。無奈二人是處在冰冷的戈壁灘上。當然，在情不自禁的時候，奮不顧身也是極有可能的。
    朝天椒清楚李嚴作為男人的特點。在兩人情感交融之時，總會表現得大公無私。然而，作為一個女人。又是那樣不太文明。沒開放到一定程度的年代。女人的貞潔也就是那完整無損的女兒之身，是其組成幸福家庭的基礎。所以，再放縱自己的感情也是有底線的。也就成為男人喜歡又追逐不到的誘餌。朝天椒說：“我手上也許有虱子的味道。因為擠了許多，沒有洗淨。”兩個人笑了，卻沒有放手的意思。
    太陽照在河灘上，陽光由開始的溫暖變得熱燥。朝天椒說：“長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我要回家了。”李嚴說：“和我一起送回戰馬。然後陪你回家行嗎？我不想和你分開。”朝天椒長歎一口氣說：“我又何嚐不想呢？可惜機不逢時。相見恨晚。你說不想和我分開，是要嫁給我嗎？”李嚴說：“那樣對你不公平。如果可以天地作證，你我結拜成兄妹。就像這流淌的河水與這遍地的陽光一樣如何？”朝天椒說：“就像古人桃園結義一樣？那可是需要一生去培育的甚至於超過夫妻之情的關係呀！“李嚴說：“雖然不可相提並論。但一樣的神聖，同樣的真誠。”朝天椒同意。或許就是後人垂涎三尺的男女之情中的一類——情人吧！心心相印，沒有夫妻的約束。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人的感覺之中對吧！兩人雙手相握，目光對視。共同跪在河灘上，三叩九拜。然後，李嚴上馬，伸手將這敵國的元帥拉上馬。指揮戰馬涉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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