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顫抖著，嘴唇發白，努力擠出一副悔恨的表情。
    可眼底深處，仍藏著一絲不甘。
    哪怕她心裏恨不得將宋芷薇撕成碎片。
    可在這一刻，她隻能低頭，隻能認錯，隻能忍氣吞聲。
    宋芷薇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她沒有說話，抬起右手，毫不遲疑地扇了下去。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
    周曉璐的臉被打得猛地偏到一邊。
    她本能地抬手捂住臉頰。
    整個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極大。
    旁邊的幾個富家小姐全都愣住了，手裏的包都忘了放下。
    誰都不敢相信，那個曾經在周家長大、處處忍讓的“外人”竟然真的敢動手。
    而且，打的還是周家大小姐！
    “曉璐，作為妹妹，我本不該這麽對你。但你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僅羞辱我，還把小叔牽扯進來，你有沒有認真想過，這些話一旦傳出去，整個上流圈子會如何看待周家？周家的名聲，不僅僅關係到你我，更關係到整個家族。”
    “我姓宋，我的名聲如何，我自己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我都無所謂。可別忘了，你是姓周的！你是周家名正言順的女兒。如果周家因為你的言行丟了臉麵，你以為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宋芷薇冷冷地盯著她，眼神裏沒有一絲波動。
    從前在學校裏，周曉璐曾故意找來一幫女生，把她堵在廁所的角落裏，輪流扇耳光。
    那時的她剛進周家不久，身份敏感，處處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趕出家門。
    她低著頭，咬著嘴唇，連眼淚都不敢掉下來，隻能默默承受。
    她記得那種屈辱感，疼得她整夜睡不著。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馬上就要搬出周家。
    她不再需要看誰的臉色過日子，也不必再為了留下而委屈求全。
    從今往後，她的人生，將由她自己掌控。
    周曉璐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手指微微顫抖，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在眼底打轉。
    她死死盯著宋芷薇，嘴唇翕動，聲音低啞，嘴裏卻隻能憋出兩個字。
    “知道了。”
    宋芷薇麵無表情，一把拿回自己的手機。
    指尖觸到冰涼的機身時，她的心緒稍稍平複了些。
    周曉璐覺得丟臉極了。
    她再也待不下去，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衝了出去。
    那群原本圍在她身邊的小姐妹見狀，互相對視一眼，臉色各異。
    她們也立刻作鳥獸散，慌慌張張地跟在周曉璐身後離開，生怕惹上麻煩。
    等人都走光了，包廂門口恢複了寂靜。
    她才終於鬆了口氣，肩膀微微放鬆，手指卻還在微微發抖。
    剛才的強硬是裝出來的。
    真正麵對那種場麵，誰又能完全無動於衷？
    她轉過身，正打算去前台結賬，盡快離開這個讓她心煩意亂的地方。
    結果一抬頭，目光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道帶著點玩味的目光。
    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
    他半靠著牆，一條腿微微彎曲，姿態看似隨意。
    頭頂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
    他既慵懶，又貴氣十足。
    宋芷薇整個人僵在原地，腳步一頓，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剛才發生的一切，會不會都被他看在眼裏？
    他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那些話……
    那些關於周家、小叔、還有她和周曉璐之間的爭執……
    該不會全聽見了吧？
    盛霆舟察覺到她傻站著不動，唇角微揚。
    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皮鞋踩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
    卻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
    他身高快一米九，站在她麵前，像一座山一樣。
    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清冽的雪鬆香彌漫開來。
    讓她更加心神不寧。
    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開口。
    “霆舟哥，你怎麽出來了？”
    盛霆舟懶散地笑了笑，目光依舊落在她臉上。
    “我在包間坐了半天，你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溜了，準備逃單呢。”
    宋芷薇連忙解釋，臉頰微紅。
    “我才不會那樣。”
    “嗯。”
    他低低應了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
    她心裏不安。
    站在走廊昏黃的燈光下，連呼吸都不由得放輕了幾分。
    終於，她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
    “霆舟哥，你出來多久了？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麽？”
    話音未落，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斷。
    “剛出來。”
    宋芷薇心頭一鬆。
    至少那些難堪的話，沒被他聽到。
    可下一秒，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一記重錘，直接把她打入冰窟。
    “不過，正好是從你那個便宜姐姐說你喜歡你小叔那時候出來的。”
    宋芷薇整個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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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嗡嗡作響，連空氣都變得沉重。
    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當眾掌摑。
    盛霆舟看著她瞬間慌亂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隨後輕笑了一聲。
    “可惜啊，你小叔已經有女朋友了。”
    宋芷薇下意識抓緊了大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街頭。
    四麵八方都是窺探的目光。
    她咬著嘴唇，低著頭，避開他的眼睛。
    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我去結賬。”
    說完，腳步有些踉蹌，快步朝大廳走去。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盛霆舟看見她睫毛輕輕顫動。
    像被風吹亂的蝶翼。
    他心裏忽然一動：
    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前台處。
    宋芷薇報了房間號，聲音還有些發抖。
    服務員查了下係統，禮貌地說道。
    “小姐，您這桌已經結過賬了。”
    她一臉茫然，眉頭微蹙。
    “不可能啊，我沒付過錢。”
    服務員依舊微笑。
    “是這樣的，您房間那位盛先生是我們店的頂級會員，所有消費都會直接從他的賬戶扣除，無需另外結算。”
    宋芷薇一愣，眼神有些失焦，輕輕“嗯”了一聲。
    這時，盛霆舟正好從走廊走過來，停在她身邊。
    宋芷薇望著他，臉頰仍有些發燙。
    “霆舟哥，要不你把賬單發我一下？我轉你錢。”
    本來是自己說請客的，結果讓對方掏錢。
    實在說不過去。
    盛霆舟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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