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點勁？連我一個醉酒的人都扶不穩？”
    宋芷薇沒好氣地瞪他，額角沁出一層薄汗。
    “盛總，您倒是精神得很，堂堂一個大男人，身高腿長，站都站得直，幹嘛非得裝醉讓我扶？真是莫名其妙。”
    盛霆舟一點都不惱，反而湊得更近。
    他的聲音懶散，尾音還帶著一點撩人的沙啞。
    “扶一下，怨氣這麽大？我這可是體諒你，給你個親近上司的機會。”
    他頓了頓，低沉的聲音壓得更輕。
    “前天晚上是誰，醉得不成樣子，走路都飄，硬往我懷裏鑽？我好心接住你，今天換你幫我，還一臉不情願？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家夥。”
    他看著她的眼神，竟帶了點委屈似的。
    那低沉的聲音緩緩傳進她的耳朵。
    宋芷薇整個人猛地一僵，瞳孔微縮，臉上寫滿了震驚。
    她怎麽會突然撲到盛霆舟懷裏？
    就在這時候，前方昏黃的路燈下。
    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宋芷薇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好對上周芷薇和莫淮之從遠處快步走來的身影。
    兩人的腳步都帶著幾分急促，神情各異。
    周芷薇雙眼死死盯著兩人靠在一起的姿勢。
    而莫淮之則是一臉呆住，眼瞳微微放大。
    盛霆舟竟然把宋芷薇護在懷裏。
    “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你給我滾開！”
    周芷薇怒吼一聲。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狠狠地將盛霆舟從宋芷薇身上拉開。
    緊接著，他握緊拳頭，猛然朝盛霆舟的臉揮了過去。
    盛霆舟眼神一冷，瞳孔微縮，腳下迅速後退半步，身形一閃，輕鬆地避開了那迅猛的一拳。
    莫淮之嚇得夠嗆，心髒猛地一緊。
    見周芷薇還不罷休，拳頭再次揚起。
    他顧不得多想，趕緊撲上去死死抱住周芷薇，用力往後拖。
    “芷薇！冷靜點！別衝動！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
    他知道，這兩個人要是真打起來，明天整個燕城都要炸鍋。
    “放手！莫淮之！”
    周芷薇因為喝了酒，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他還在用力掙紮，雙臂肌肉繃緊。
    宋芷薇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跳早已亂了節奏。
    小叔平時溫文爾雅，說話輕聲細語，待人接物總是從容不迫。
    她從沒見過他這麽失控的樣子，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她趕緊上前一步，想解釋清楚：。
    小叔，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剛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話還沒說完，盛霆舟已經動作迅速地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他冷冷地盯著周芷薇。
    “怎麽？喝多了就開始亂發脾氣？酒精上頭就以為能為所欲為？”
    周芷薇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芷薇是我看著長大的，你這樣碰她，摟她在懷裏，我打你都是輕的！你根本不配碰她一下！”
    盛霆舟反而笑了，笑意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站得筆直，神色坦然，反問道：“我怎麽碰她了？你說清楚。是牽了她的手？還是抱了她？還是說，隻要她在我身邊，你就覺得是冒犯？”
    “你心裏清楚！”
    周芷薇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他是男人，自然明白一個男人對女人意味著什麽。
    那種親密的距離，那種保護性的姿態，根本不是尋常關係能有的。
    尤其是盛霆舟看宋芷薇的眼神。
    上次在包廂見到他們倆一起出現，氣氛就不對勁。
    宋芷薇低頭不語，盛霆舟則坐在她旁邊，姿態隨意卻帶著掌控感。
    那時他心頭就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盛霆舟嗤笑一聲，神情淡漠。
    “周芷薇，你隻是她的小叔，又沒血緣關係，連法律上的親屬都算不上。她不是你女兒，也不是你妹妹。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眼看周芷薇又要掙脫撲上來。
    莫淮之急忙加重力道，死死將他抱住。
    “芷薇！別衝動！你現在這樣衝上去，隻會把事情鬧得更糟！”
    他一邊用力壓製著對方的掙紮，一邊語速飛快地勸道：“咱們這麽多年兄弟，你還不了解霆舟是什麽人嗎？他是什麽樣的性子，你能不知道？他能做出這種事，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先冷靜一下，聽我把話說完！”
    “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對吧？芷薇妹妹？”
    他轉過頭，眼神急切地望向宋芷薇。
    “幫幫忙，先穩住他。”
    那眼神裏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宋芷薇頭皮發麻，指尖冰涼，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小叔，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盛總今晚喝得太多，走路都站不穩，我隻是扶他一下而已，沒別的意思……”
    “嗬！”
    周芷薇猛地從莫淮之懷裏掙脫。
    他雙目赤紅，胸口劇烈起伏。
    “你一個女孩子，這樣抱著個男人，摟著他的肩膀，半邊身子貼著他，在別人眼裏像什麽樣子？要是傳出去，你還怎麽見人？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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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步步逼近。
    “跟我走。現在就走，我不會讓你再留在這種場合丟臉。”
    “宋助理，送我回去。”
    盛霆舟站在她身後。
    他倚在門框邊，領帶鬆垮。
    宋芷薇站在原地，腦子一片混亂。
    她看著周芷薇那張冷得沒有溫度的臉，眉宇間盡是失望。
    耳邊又響起喬以晴那日說的話。
    “芷薇，周芷薇那個人，他心裏從來就隻裝得下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她當時不信，如今卻覺得，或許早在很久以前，一切就已注定。
    某種說不清的情緒像根細線，在她心裏來回拉扯，割得生疼。
    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讓她仰望的“男人”，心口一陣陣發酸，酸得幾乎喘不上氣。
    她咬了咬嘴唇，舌尖嚐到一絲血腥味，終於鼓起勇氣。
    “小叔，別為難我，好嗎？”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如果你覺得我錯了，我會向你道歉。但請你……不要再把我當成需要你保護的妹妹了。”
    就算他和喬以晴已經分手，就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結束。
    她也明白，自己和他之間，永遠不可能。
    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太清楚。
    他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
    而她，不過是周家寄養的遠親，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人。
    她承受不起流言蜚語的重量，也走不進那個光鮮亮麗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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